60、Chapter 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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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0
岛侑的话成了最强的催化剂，不管是对谁而言。
坐在轿车上的青年掩耳盗铃般地关上了车窗，好似这样就显得与他无关起来，岛侑说不认识的那个人也就不是他了。
太田丰太郎仍旧能感觉到贴着黑色防窥膜的车窗后，青年不容忽视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们的这个方向，在观测他们的一举一动。
男人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不着痕迹调整着位置，背对着视线的方向，将岛侑挡住，不再暴露给轿车上的人。他的手上还牵着岛侑的手，两个人真像是那些学生情侣，临到家门口，还在黏黏糊糊不肯分离。
岛侑被牵这么久，已经产生了免疫力，不至于紧张到心脏乱跳。论牵手，他还是牵过很多人的，大多数都是他主动的，只是头一回被人以这种理由牵了这么久，在最初的不知所措后，他到底是良好地适应了一切。
牵着他手的人与以前的那些人一般，好似能将一切阴霾都阻挡在外，不会让生活的苦闷侵扰他。
尽管相识的时间不久，岛侑却如此坚定着。
“明天我再来找你。”
背后有个人一直盯着看不说，头顶上与谢野晶子也看个不停，太田丰太郎完美地装作一无所知，他勾起了岛侑的小指，与孩童约定般，拉钩。
“工作上的事情不要紧吗？”岛侑问道。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说是岛侑陪着太田丰太郎游览横滨，其实更像是岛侑找他一起在横滨的大街小巷玩耍。证明就是横滨著名的景点，他们一个都没去。
“孤儿院的事务已经叫给其他人代为打理了，我接下来准备常驻的横滨。”太田丰太郎双手插兜，“你之前不是说我看上去不像是会照顾小孩子的人吗？所以我找到了一个比我更适合孤儿院的继任者。”
岛侑讶异道：“这么突然？你之前还说很喜欢照顾小孩子。”
男人笑着捏一下岛侑的鼻子，“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更需要我的小孩子，接下来我可要专注照顾他了。”
太田丰太郎动作不带一点狎昵，就像是亲昵地逗弄着自家的猫咪，自然无比。
岛侑傻眼了，在男人收回手后，他才意识到男人做了什么，本来平复趋于稳定跳动的心脏又开始作怪。他对上镜片之后男人含笑的紫眸，他和森鸥外的眼型完全没有相似点，那熟悉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他看到太田丰太郎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森鸥外，明明决定了不再去想，还是控制不住。
看来他有必要去心理医生那里一趟。
*****
为了逃避与谢野晶子的追问，岛侑自己一个人率先回了公寓。侦探社公寓对外的窗子都没有亮着，恐怕这时候的大家还在加班。
年轻的首领抱着双膝缩在岛侑的公寓门口，也不知道待了多久，长手长脚的青年无端透露出委屈的姿态，像是只被人遗弃的流浪动物，等待着好心人将他带走。
岛侑不是好心人，压根没理他，他掏出钥匙，直接无视太宰治打算踏进房门。
“让一让，你挡到我了。”
太宰治没动，过了好久，岛侑听到他闷闷的声音。
“……阿侑，那个人是谁？”
岛侑知道他问的是太田丰太郎，他没有好心替他解答的义务，冷淡地说道：“与你无关。”
太宰治大有岛侑不回答他就不让他进门的架势，好在公寓门是朝内开着的，太宰治就算抵在门口也无法阻挡不了岛侑踏进家门的步伐。
太宰治望着岛侑走进门的背影，他知道只要他一条指令下去，那个男人的生平大小事迹都会事无巨细地出现他的办公桌上，包括他和岛侑相识精准到秒的时间。
太宰治没做，他固执地想从岛侑的口中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可以亲密牵着他的手？他又和森鸥外到底有多像才会让岛侑对他青睐有加？
——会比他还像吗？
太宰治不相信会存在第二个像是中原中也那样的例外。
岛侑真的对森鸥外死心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连岛侑自己都不知道。
就算岛侑说，那只是个问路的路人。太宰治也愿意将自己明了的答案压在心底，自欺欺人地相信岛侑说的每一句话。
只要他愿意解释。
事实上岛侑根本不在乎，对太宰治怎么想的不在乎。他只想小心翼翼地将太田丰太郎保护起来，不想让男人为他过往的事情而感到困扰。
岛侑没关上公寓的门，他的撬锁技巧还是太宰治教的，对方想要撬开他公寓的门锁根本轻而易举，他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太宰治坐在玄关的台阶上，他的目光凝视着岛侑，黑发青年脱了外套，透着底下廉价品牌的单薄布料，张开的蝴蝶骨线条像是诱惑着人去触碰，只要稍微伸手，他就会如同断翅的蝶再也不会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要彻底掌控对方的想法在心底萦绕着，如同这四年间，只想岛侑注视着自己，眼底只有自己的倒影，对自己依赖眷恋的样子，一如他从14岁得到‘书’的那刻，对岛侑产生的渴望。
一直追求的人就在他唾手可得的范围内，等到人打算离开后，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最为珍视的宝物，被他亲手摔碎了。
他强迫了他，如若没有当初发生的事，他们也不会变成今天的这般局面。
可是他不想看织田作之助和岛侑成为森鸥外棋盘上摆弄的棋子。
期间岛侑接了个电话，太宰治的耳朵动了动，听到手机听筒那头极为微小的男人声音，是今天在侦探社楼下见到的那个男人。
“我知道啦。”岛侑对通话那头的人抱怨道：“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有必要什么事情都不放心我吗？”
岛侑避让着太宰治，又说了几句不容易透露出信息的话语才挂完了电话，太宰治已经走进了公寓内，歪着头问道：“他是阿侑的恋人吗？”
“是还是不是，都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这些。”
岛侑没打算和太宰治说这些，太宰治知道的越多，反而对太田丰太郎越不利，他没有打算让无辜的人卷入这件混乱的事中。
他以为他与太宰治已经彻底结束了，显然另一个人并不这么认为。
太宰治敏锐地捕捉到其中讯号，岛侑想要保护对方，看来电话中的那个人对岛侑的重要性，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种随着岛侑离去愈发不安定的脆弱心绪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还有你什么时候离……”
黑发青年收拾着桌上凌乱物件，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一股大力将他按在了墙上。
随即，太宰治靠了过来，冰凉的气息覆了上来。
是吻。
年轻首领用劲了全身的气力，贴上了岛侑的唇。
他触到岛侑柔软的唇瓣，年轻身上温热的温度一点点感染着他，那里有着令他着迷的气息，舌尖小心翼翼地描绘着黑发青年的唇线。
岛侑下意识挣扎着想要避开，手臂大力地推拒着对方，可他微小的力道终究抵不过太宰治，他被牢牢禁锢在怀中，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裹着。
“唔——”
湿润的触感不断在唇边试探着，岛侑皱着眉，他咬紧了齿关，无论太宰治怎么撩拨，都不给对方一点机会。
只要他稍微表现出一点顺从，男人绝对会不客气入侵，像是溺水之人迫切地想要汲取求生的氧气，渴望着他的给予。
最终太宰治还是得逞了，他取悦着黑发青年，撬开了一丝关口，岛侑的舌正如他的人般缩在最后，直到退无可退，无论他怎么挑逗都不为所动。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一腔情愿地纠缠着岛侑。
正如这个吻一般。
岛侑艰难地想要别过头去，当然只是徒劳，察觉到岛侑的抗拒，年轻首领放缓了动作，给了他呼吸的空隙。
“……不要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太宰治的吐息喷洒在岛侑的唇间，乞求道。
他将人抵在墙边，两人的呼吸交错，发丝交缠，亲密地紧贴在一起，像是两人永远理不清命运线。若是不知情的旁人看到恐怕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的恋人。
然而事实上呢？
岛侑嫌恶他，恨不得他从世界上消失，永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太宰，你没有资格说这些。”
岛侑的口腔还带着黏糊糊的湿意，他捂着嘴角，说话的声音带着冷意。
太宰治低声问道：“如果你能选择那个男人，为什么不选择我？”
“你们不一样。”
“中也可以，那个男人也可以，只有我不可以吗？”太宰治的脑袋靠在岛侑的肩膀上，委屈地说道：“阿侑你不能不给我这个机会，从一开始把我当成森先生的人是你，你不能因为这样判我死刑。”
光是抵御那个吻几乎耗尽了岛侑全身的力气，他无力地靠在墙边，也没有推开太宰治的力气，只好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
好在岛侑嘴上还有说话的力气，“你不也把我看作其他人了吗？我们之间抵消了。”
“没有抵消。”太宰治埋在岛侑的颈间，撒娇地蹭了蹭，弄得岛侑痒痒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别人。”
岛侑的呼吸凝滞了一瞬，“你说什么？”
“从头到尾我喜欢的阿侑，只有你。”
这卑微的告白话语，他从未想过会在此时说出口。可他的心底有一道声音说：再不将自己的心意告知岛侑的话，他可能再无机会，他的晴天娃娃会和别人渐行渐远，他们会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太宰治深知岛侑总是能轻易背负别人对他的情感，对此产生愧疚，他只能无耻地利用这一点。既然中原中也的告白能让岛侑开始考虑除了利用以外的可能，那么他也能让岛侑开始对他生出除了嫌恶以外的情绪。
不求喜欢，至少也要把他摆在显眼无法忽视的位置上，而不是放在‘不在乎名单’上的第一位。
“对不起。”这位在里世界里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首领像个孩子一样，软绵绵地牵着岛侑的手撒娇，“因为我太喜欢阿侑了。”
太宰治不喜欢在岛侑面前示弱，这个晴天娃娃但凡发觉你弱于他一分，很快就会蹬鼻子上脸，趾高气扬地把你丢在一旁，只有在有价值的时候才会想起。
“阿侑应该知道森先生一直在利用你，我不想看到阿侑你和织田作都被森先生伤害，我想保护你们。”
岛侑难以理解地看向太宰治。
在平行世界中森鸥外无情揭穿的事实，再度从太宰治的口中说出来，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缺氧的大脑却无比的理智，他说道：“你分明有很多方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你偏偏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
太宰治抬起头，扯开唇角的弧度，露出了一个极为病态的笑容，鸢色的眸中毫无光亮，一片死气沉沉，他缓声说道：“可是……只有这样，阿侑你才会看到我。”
“我不想要阿侑的眼中只有森先生。”
“所以像中也一样，也给我一个答案好不好？”
年轻首领充满眷恋地贴在他的身上，两人的心跳隔着胸膛乱撞着，岛侑竟然还有闲心观测对方的心跳，一向运筹帷幄面不改色的太宰治，胸腔中剧烈无比的跳动都快要将岛侑感染。
然而只是几乎。
岛侑按住了自己的左胸，不是被太田丰太郎牵起手时让人不知所措的悸动，那里平稳一片，只有曾呼吸错乱的一瞬彰显着他并非表面上的那般沉稳。
他轻言击碎了太宰治的所有幻想，说道：“太宰你既然这么聪明，早就该知道答案了才对。”
“不需要这么快给我答案。”太宰治轻声道：“我从未做过真正伤害过你的事，我只想保护你，不管是从森先生手中还是其他人……”
“不要再来了，太宰。”
岛侑径直打断了他的话，“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感情。”
年轻首领脸上表情如同崩碎的镜面般，一片片碎裂。
“明天……明天我在这里等你。”
太宰治一脸执拗，他的声线颤抖。
“……这样对我不公平，阿侑。”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Chapter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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