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落魄道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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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老妖死了！
盘踞一方的黑山老妖竟然死了！
这个消息在短短的时间内不胫而走，所有得到消息的妖怪们人人自危，他们都在猜测，到底是哪路神仙能将千年大妖不声不响地干掉。
“听我说，是一个神秘的道士，好像姓方，上山干掉了黑山老妖，然后又连夜走了。”
“道士？！我不信。”
“什么道士这么强？这……”
“难道师出正一派？不是正一派那种根基深厚的道门，怎么可能做到？”
妖怪们议论纷纷，但大多事不关己。
高一阶的大妖们则是对黑山的地盘蠢蠢欲动，地盘就那么多，既然黑山死了，他们不介意去分一杯羹。
但这些暗潮涌动和罪魁祸首没有关系。
方杯阑揪着一头雾水的宁采臣去兰若寺了，兰若寺距离黑山不远，但带了个拖油瓶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放慢了脚程。
于是第二日，他们风尘仆仆地站在了兰若寺的门前。
兰若寺是一座千年古刹，然而被许多恶鬼和一个大妖占据多年，可想而知是什么状况，牌匾缺了一角，还有些裂开，蛛网结满了边边角角，灰尘厚重的呛人。
是夜。
云层遮月，万物寂静，阴风乍起，鬼哭狼嚎。
方杯阑抬头看了一眼翻滚着的云层，微不可查地皱了眉：这么一个鬼怪出行的夜晚，对宁采臣这个人类可是分外不友好，别的不说，回去就得大病一场。
这么想着，方杯阑秉着速战速决的念头，伸手推开了兰若寺的大门，同时放开了自身的威压。
兰若寺的深处，一个盘发带银钗，身穿深绿长袍的老妪睁开了眼睛，她整个人瘦削得不行，扁平嘴唇一瘪一瘪地动了动，就听她说：“有客上门，跟姥姥前去迎接。”
说完，几个清纯貌美的女鬼现身，冲着她福了福身，齐声应道：“是，姥姥。”
树姥姥出来之后，就看到了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男子站在莲池旁边，天上无月，他却仿佛那月辉，眉眼清冷艳丽，然而看过来的瞬间，又鲜活了，五官变得热烈张扬起来。这份生动，将他旁边称得上清秀英俊的书生衬得黯淡无光。
树姥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她不是莽撞的人，先不说他身上厚重的威压让人心悸，就是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就足以说明这人远没有表面来的无害，树姥姥默默在心里提高了警惕。
这份警惕让她没有立刻选择动手，而是开了口：“不知道长从哪里来？”
方杯阑：“黑山。”
“黑山？”
树姥姥惊疑不定。
“可是黑山老妖所在的黑山？”
方杯阑笑了笑：“这方圆百里，可还有别的黑山？”
兰若寺离黑山不远，黑山老妖失去气息的第一时间，树姥姥就察觉到了，他作为山中灵成精，可以说，整个黑山都是他的本体，有黑山老妖的黑山，和失去黑山老妖的黑山，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多数和黑山同等级的大妖，都不会不识趣地来找麻烦，就是因为他还占据了一个主场优势，在黑山的范围内，黑山老妖就是屹立不倒的。
黑山千年根深蒂固，可不是说说而已。
但就是这样的黑山，却被一个名不经传的道士除去了性命，让树姥姥怎么也不敢相信。
直到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她才不得不信。
若非必要，她是并不愿意和这个神秘莫测的道士对上的。
比自己强大许多的黑山老妖都能折在他手上，自己又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呢？
再说她现在也不是巅峰时期，前不久，她的死对头联合了其他大妖，打算瓜分自己的地盘，被她勉强打了回去，但也没有落得什么好，被打成了重伤，她艰难地逃出包围，这会儿休养生息是重中之重，实在不宜再招惹一个强大的天敌。
这么想着，树姥姥脸上却越发僵硬，哪怕她猜到了眼前人就是要了黑山老妖性命的道士，但在对方的嘴里再次确认这件事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冲击。
而且不知是下马威还是什么，她站在这儿之后，感受到了越来越强烈的威压，那是一种仿佛泰山压顶的压迫感，比面对黑山老妖时更甚。
当面对比自己强太多的对手时，会有止不住想后退，避其锋芒的冲动，对上这人的视线，树姥姥发现，自己要使出全部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不会怂到当场就跑。
树姥姥颤颤巍巍，压下声线中的颤抖：“不知道长来我兰若寺有何贵干？”
问出这句话时，她已经做好了对方如要动手，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打算，但却没想到，方杯阑问了一个问题。
“你可知聂小倩是谁？”
“……谁？”
树姥姥满头雾水，甚至反问了一声：“聂小倩？”
方杯阑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宁采臣虽然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看方杯阑这样，他也慌忙点头。
“是这样，我来找一个叫聂小倩的女鬼。”
树姥姥忍住了满心的荒谬，回答道：“实不相瞒，虽然姥姥我手下有千只女鬼女妖，但的确没听说过有叫聂小倩的。”
说完，生怕他不满意，树姥姥转头召唤了两个女鬼，向其问话：“姥姥手下了可有一个名叫聂小倩的女鬼？”
蛇妖雪儿和女鬼冰儿面面相觑，各自思索一番后，细声细语地道：“回禀姥姥，寺里没有这个人。”
树姥姥对方杯阑说：“这两个是我的手下，专门掌管整个兰若寺，若她们说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方杯阑莫名万分，他看得出来，对于这个名字，树妖姥姥与座下女鬼皆为一脸茫然，第一反应做不得假，也就是兰若寺真的没有聂小倩。
但这怎么可能呢？
系统任务描述说聂小倩来自兰若寺，系统是不会给出错误提示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杯阑看了眼同样一脸茫然的宁采臣，陷入了沉思。
聂小倩，到底在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落魄道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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