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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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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个招式是不是有点阴损了？”
马尔科一头冷汗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尼墨西斯，她手上的短剑距离他要害部位不过半寸距离，哪怕知道她现在的水平想要伤了自己那是天方夜谭，也挡不住一阵的后怕。一旦这个小丫头成长到拥有足够的实力，这简直是一击毙命的好路子。
会造成这个原因的，是因为尼墨西斯在冥想的时候把她前世会的那些招式进行了改良，又在需要实战演练的时候扯着马尔科要他当陪练，很是好奇她悟出了什么样的技能，马尔科决定只防御不攻击，反正她那仨瓜俩枣猫挠一样的力道想伤他那是真做梦，这就出现了她的短剑带着森寒凉气威胁到他这辈子还能不能做男人这个惊险的位置，而且他确信，如果换成对手是别人，她一定毫不犹豫挥剑下手。
“对敌人讲什么光明正大，阴损不阴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让对方快速失去战斗力，再一举毙命。”
尼墨西斯露出一个笑脸，忽然反手回招上撩，趁着他分神的时候，寒光奔着他的咽喉刺来，出手之前毫无先兆。
“……”
马尔科确信自己后背渗出冷汗，她的这些招式那一式也不能称为光明正大，小小年纪就这么阴狠，究竟是在哪里学的。
总觉得不能就这样放任她从小跑偏，马尔科认为他有必要负担起竖立尼墨西斯正确人生的责任，他必须好好地和她谈谈：“今天可以休息了，跟我来。”
他抓住尼墨西斯的手腕，简单用力就拿走了她手里的短剑，脸上的表情是罕见地严肃，这个表情看在她的眼中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想要挣脱他，却又莫名其妙地打消了念头，她……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是不知道以前到底是谁教了你这些，也不打算知道，可你的做法实在太危险了。”
如果只是招数刁钻倒无所谓，可在她动手的时候，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怪异感实在无法忽视，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并不丢人，但她似乎很享受这过程，她的心理……真的没有问题？
“我们是海贼，又不是标榜着要称为救世主的正义之士，马尔科，你不觉得你管的有些太多了？”
尼墨西斯坐在树下的荫凉处，捡起石头，打下来两颗饱满的苹果，扔给马尔科一颗，自己抱着另一颗，像个仓鼠一样啃了几口，对他扬起了意味不明的笑。
又来了，又是这个让人背后发毛的笑容，明明笑起来挺可爱的，偏偏透露着寒气，对此马尔科很清楚，这个家伙在这样笑的时候，是只有面部肌肉在动，这个笑……根本没有进入她的眼睛里，她在嘲讽，嘲讽一切。
“我知道我们是海贼，要求你光明正大也很奇怪，但……你不是很在意生命的吗？”不，不对，他这个说法还是有问题，她要是在意生命，就不会毫无波动地对他人下黑手。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尼墨西斯沉默了一下，快速地把苹果啃完，居然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在树下刨了个土坑把苹果核埋进去，擦干净了手和脸，这才站起来，让自己和坐着的马尔科平视：“对啊，我很在意生命，但我只在意我自己的，和我可能想在意的那些。其他人的死活，是建立在我是否能活下来的这个条件里。什么时候海贼是会讲人情道义的高尚人士了？”
她的人生观本来就不正常，但这个不正常在海贼世界里又是再正常不过，一切唯我，在自己都无法顾及到自己的时候，谁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别人会不会死在自己阴损的招数之下。
“不，我的意思是……啊啊啊好难说，总之，你最好把这些忘了，重新修炼。”
这个很没道理的要求从马尔科嘴里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挺过分，可什么都不说又不符合他的性格。
“你想要我做到的只是你所想的，马尔科，我们不一样。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你也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从小就活在白胡子海贼团中顺风顺水的你，不会了解普通的海贼为了生存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只想活下去，没有别的。”
这世上没有轻轻松松就能站到顶端的王者，白胡子海贼团是很强大没错，但也是历经无数厮杀闯过来的，同样的，生活在强大的环境之中，有着一群强大的同伴，靠山，马尔科注定比普通的海贼少走许多弯路，至少他从生存，从锻炼，从修行，都要远远甩开其他人。
她什么都没有，一步一步靠着自己，自幼想尽办法只求多活一阵，对死亡的冰冷和恐惧不是这几年的生涯能抹掉的，没有经历过别人走过的地狱，就不要随随便便劝别人向善，动动嘴总是简单的。
“如果你看不惯我的做法，那我们分道扬镳就是了，在这座岛上说再见挺合适的。”
有人烟的地方就能生存下来，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小孩子，找准了目标看好时机卖萌求收养并不成问题，然后再伺机而动。
“喂喂，说翻脸就翻脸，你是小野猫吗？”
马尔科瞠目结舌地瞪着她，愣了一分多钟，这才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你刚才说什么？要在这里分道扬镳？说再见？是我耳聋了还是你嘴瓢了？你敢再说一遍？”
她有句话说的没错，他们是海贼啊，尤其是他，他可是资深海贼，这世上会有一个海贼放过自己看上的目标吗？尤其是被海贼看上的女人，能跑掉的，大概还没出生在这个大海上。他都已经认命地觉得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养成系萝莉控了，现在她突然翻脸来一句要说再见？是真以为他马尔科脾气好吗？
“呵，这世上有我不敢做的事？我再说一次，如果你看不惯我的做法，那我们分道……喂！！马尔科！！你干什么！！”
尼墨西斯话没说完就感觉眼前突然被阴影笼罩，自己被拦腰抓着腾空而起，这个混账马尔科当她是什么？哪有抓人拎腰带的！！
“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下我们两个之间到底谁说了算。平常惯你惯的无法无天了，其他事随便你作妖，闯出什么泼天大祸来我都敢给你兜着，但你再敢说一句离开，或者敢不辞而别，信不信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马尔科提溜着尼墨西斯，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平日里懒散的眼神格外正经，甚至流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怒火，这小丫头能把他火气激起来，也算是达成个别人做不到的成就了。
“马尔科！你……”
他的怒火没有吓到尼墨西斯，但她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在她充满起起落落的失败人生中，有过各种各样不美妙的经历，却从来没有人用貌似凶恶的口吻对她说出诸如关心或是不许离开这样的话，明知道这是自己一直刻意引导一直想要的结果，在听到之后却有些无法想象。这个家伙比自己想向中意外的敢说。
当然，她也没有想到，马尔科会因为自己要离开的说法而被她激出火气。是因为白胡子海贼团的人喜欢家族的感觉吗，只要是同行的伙伴，就一定要一起走到最后？
这个距离足够让马尔科清晰地捕捉到尼墨西斯眼底的变化，想从这个小丫头脸上看出表情不太容易，但眼神不会骗人，尤其是她逐渐红了的眼眶，让原本怒火上升的他瞬间觉得火气被浇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手足无措的慌张：“我警告你，别……”
“……”
完了。
马尔科头疼地看着像是决堤开闸一样眼泪停不住的小丫头片子，突然发觉自己这个姿势挺混账的，可又不能把她放下，索性从拎着改成抱着，乱七八糟地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安慰的话——活了十八年也没遭遇过这种情景，船上一群高兴不高兴都扔酒桶拔刀互砍的混账，神特么知道会哭的活的小萝莉要怎么哄。
这个结果就是，马尔科稀里糊涂地和尼墨西斯签下了一大堆稀奇古怪地不平等条约，诸如她可以随便搞事情耍脾气，马尔科不许凶她，她可以欺负马尔科，马尔科不许还手更不许还嘴，她生气翻脸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马尔科要学会快速准确分辨出来哪句话意思要正着听哪句是需要反着听等等……几十条不平等条约，最后，这个小丫头大发善心地加了一条，只要上述条件马尔科全能做到，她会考虑忘掉那些让他感到不愉快的处事和出招方式，否则一切免谈。
那么……除了慢慢适应慢慢去做，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马尔科一直到被她连篇废话说到晕头转向，被忽悠着在一张长长的羊皮卷上按下了手印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被倒霉的吃定了？他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这么被一个头上长角背后长翅膀，屁股上还有着尾巴的小恶魔缠上，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是一个值得思考个几十年的问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