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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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经验来，萧丞在同龄人，乃至误差十年的同龄人中都是一骑绝尘的。
穷剧组，土豪剧组，考究剧组，架空剧组，细节控剧组，大制作剧组……
他待过的剧组简直比很多小偶像一辈子可能遇到的剧组还多。
然而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被导演邀约过去的。
请萧丞演戏，这些导演自然是对演技有要求，对作品十分负责的那种。所以，他在组里遇见的大部分都是合格的，甚至称得上是十分优秀的演员们。
各大电影节的最佳男女配、退休影后影帝都是司空见惯，陌生的脸也多半是话剧演员，或者从业十几年的红花绿叶，责任心那是一等一。
因而萧丞很少接触到那些普通的，或者因为各种原因被加塞进剧组的“演员”们。
他在原地，稀奇地看着徐泾因为记不住三行的台词而大发脾气，经纪人不骂他，反而像个溺爱孩子的爷爷一样，跟着附和：“没事没事，我等会跟导演谈一谈，肯定不会真的要背那么多的。”
“我们家艺人每天工作很忙的，来这里都是抽着时间来的，导演您还是赶紧拍吧，别浪费时间了。超出一分钟，都得跟您再额外收钱呢。”
而因为他们的态度，也可能是身份，整个剧组居然真的开始休息了。
萧丞神奇地观望了一会，觉得这是个难得的体验，正好胡叁叁因为有事不在，没人在意，他也就顺从地随大流休息了起来。
萧丞虽然资历高，但是很少拿架子，除了拍摄的时候，多数时间都是沉默且好说话的。
这不，工作人员立马一副忘了他的存在的模样，聚在一起开始畅所欲言：“徐泾最近好飘啊，是因为之前那个《我抄袭但是我不说，关你几生几世卖钱就完了》爆了吗？”
“可不是，听说收视已经破5了。”
“那是看不上我们小制作吗？”
“我听说我朋友说，何导最近不是有个片子缺人吗，他想试试。”
“可是时间不是跟我们撞了吗？”
“轧戏呗……”
……
能写出全员恶人这种刺激剧本还能拍出来的，剧组大部分人都是年轻人。
比如导演吧，刚毕业没多久，没什么作品，也不硬气。徐泾的经纪人稍微坚持两下，他就先忍不住投降，也不计较刚刚徐泾的表现，先想着拍了再说，妥协忍耐，觉得实在不行只能后期了。
估计也是想着徐泾的角色不重要，而萧丞又扛得住吧。
萧丞的确扛得住，甚至抗的太住了。
经过导演跟其他工作人员的劝说，徐泾勉强答应了继续拍摄，但是看样子就打算按自己的模式来。
演对手戏的萧丞好脾气地笑了笑，他一点都不担心徐泾能不能演戏，反而开始期待对方能给他带来什么新的乐子。
本来这一场，是徐泾扮演的聪明机智的富二代抓住了反派的一个马脚，想对他勒索，让他听自己的话，勾引自己的继母，好拿到家产的。
高高在上的应该是徐泾，萧丞应该在下风。
体贴的前辈，应该在这个时候对后辈悉心教导，用自己高超的演技引着对方入戏。但萧丞并不是那种会为了后辈铺路的优秀长辈，他还是个年轻的小孩子呢。
小孩子，自然偶尔也是会有意气之争的。
徐泾站在那里，懒洋洋的姿态跟角色倒是不违和，甚至浑身的疲倦跟黑眼圈跟富二代的人设也很搭，前期是阳光小可爱的富二代在这里本来就是要露出一点里人设的：“是你做的吧？”
萧丞低着头看地面，长长的刘海挡住了自己的右眼，也盖住了眼里的心事。
徐泾慢慢走到萧丞身边，轻笑了一声：“你可真是个……”
说到这里，徐泾显然没有在刚刚的空闲里背台词，本来想念个一二三四五混过去就算了的。
突然，“我是什么？”萧丞突然出了声，还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嚣张的，带着邪气的笑容。
现场的其他人都惊了。
这跟剧本上写的不一样。
徐泾自然也很惊讶，他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不明白萧丞为什么不按剧本来，这里应该是他的台词，是长达三行，即使他现场不念出来，后期也会给配音的台词啊。
萧丞并不管徐泾的反应，或者换句话说，他正是想要这样的反应。
说完后，他伸了个懒腰，随手把自己有些长的头发捋到了后脑勺，露出了饱满的额头，也露出了格外具有侵略感的双眼：“衣冠禽兽，人渣，社会的败类，活该下地狱的贱人，不配跟你们说话，应该匍匐在地上只配舔你们脚底泥土的虫豸？”
“还是说，我应该愧疚自己为什么活在这个世上，如果你是我，只怕会一头撞死在你家后院的厕所石墩上……”
“你被你这样的人利用，我应该五体投地，把脑袋狠狠磕下去才能报答你的恩情？”
慢悠悠的，仿佛在念诗一般的音调，萧丞念出了十分恶毒的话。
这些，全部都是徐泾本来的台词。
而现在，他本人除了震惊，什么都表现不出来。
萧丞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像是猎食者下嘴前最后的仁慈：“宝贝，你以为，我是怎么诱惑大小姐的？”
“大小姐可以，你为什么不行？”
说最后一句话时，萧丞的嘴暧昧地贴向徐泾的后颈。
凉凉的气呼在他的而后，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徐泾这才反应过来，疯狂地挥手：“你变态啊！”
“卡！”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一直游离在人群外的导演终于开了口。
众人这才惊醒，刚刚并不是萧丞在故意搞事，而是他们还在拍摄中，刚刚的那一幕，也只是在拍戏而已。
顶着徐泾和他工作人员杀人般的目光，刚刚才被逼迫着开工的导演高度赞扬了萧丞的演技，并且对他们新拍出来的这一幕表达了很高的赞美：“刚刚这一段特别好，可以直接用了。”
刚刚那一幕，虽然跟剧本写得有些不一样，但是就整个故事来说，是符合逻辑跟人设的。
甚至可以说因为徐泾的不专业，表现出来的情绪恰好跟角色需要的情绪完全吻合。
至于徐泾的戏份减少，台词被抢，镜头里被碾压？
那些跟导演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幕结束后，剧组的其他人很快开始收拾东西转而准备下一场的拍摄，无论徐泾再怎么耍大牌，经纪人再怎么大呼小叫，也不妨碍导演对这一个片段很喜欢，肯定地说要把这一幕剪进正片里。
的确《大小姐》这个剧组不大，背景也不如徐泾深。
但就是因为没背景，在某些地方，反而可以肆无忌惮。
每一个剧组实际上都是一个项目，在职场里，一个项目需要一个负责人的领导，而在剧组，大多数都是需要定海神针的。
有的时候是专业的制片，有的时候是有自己想法的大导，有时候是著名编剧，有时候是大神原著……
《大小姐》这个剧组主创们普遍年纪很小，知名度不高，所以前期难免有些混乱。
但今天后，相信所有浮躁的演员都能镇定下来。
毕竟他们可以不背台词不敬业，但是对戏的萧丞，只会抓住你的破绽，然后把你所有的戏份都给抢光，从配角变成完完全全的路人甲。
他们是来演戏，不是来当陪衬的。
徐泾的教训，有一个就够了。
轻松愉悦地结束了一天的拍摄，萧丞终于可以回去。
他笑着对每一个路过的人道了别，当然也得到了非常热烈地回复。
晚上的拍摄，除非是重要的剧情，否则萧丞很少参加。
这是圈内大佬们共同的认知，而在《大小姐》剧组，更是被写进了跟萧丞签订的合同里。
不过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天才前辈的一种优待罢了。
其他的演员羡慕地看着按时下班的萧丞，女主白燕燕撅起了嘴，一向受到优待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但谁也没想着说一起下班，他们没有那个本事，更想在萧丞不在的时候多拍一些，大前辈在的时候的表现肯定多多少少会拘束一些，害怕犯错。只是有时候，多犯点错才能更好地磨练。
而且他们也想多练一些，省得被碾压得太厉害，跟徐泾一样，那多丢人啊。
路上，外面天已经黑了。
萧丞安静地坐在车里，远方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十分漂亮，近处还有些许花草树木略过，别有一番美丽。
但在他的眼里，这一切除了偶尔闪那么一两下的灯光，什么都没有。
“鱼肝油跟胡萝卜还有在继续吃嘛？”随口找了个话题，胡叁叁问道。
晚上安静的氛围让人不自觉想休息，萧丞懒洋洋地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地答道：“吃呢。吃也没什么用，晚上看不见就是看不见，你别想了。”
胡叁叁沉默了，直到今天他依旧百思不得其解，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有夜盲症？
最奇怪的是，明明其他人都能治好，就萧丞自己，用了各种办法还是不行。什么鱼肝油胡萝卜，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萧丞的过去他没有参与，也无权过问。
但没有办法拍夜景，甚至晚上的安全都会成为问题，一直是他的心病，让他看见萧丞，就忍不住叹气。
现在还行，只是萧丞未来如果真的火了，肯定会被人那这一点来攻击，说他耍大牌的。
尽管八字还没有一撇，今天胡叁叁依旧开始担心萧丞走红以后的事情。
人有理想是件好事，还是不要戳穿了。
即使什么都看不见，萧丞依旧把目光放向车外。
这个城市跟他常住的那个不一样，但晚上都是有那么多的灯光闪耀。
他还是喜欢大城市，比起荒凉的乡下，总是能多那么一些明亮，即使远远的，也总比虚无要好。
到了楼下，胡叁叁把人送到就走了，萧丞一个人安静地爬楼。
新搬来的小区什么都好，就是灯光有些暗，特别是楼道里。
萧丞吃力地摸着黑往前走，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以他来说，能见度还是很低。
夜晚的楼道里总是安静的，甚至有些过于安静。
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萧丞走得很漫长，他想着，今晚回去就要催物业把灯修好才行，不然厉颜泽晚上出来怎么办，摔倒就不好了。
晚上还有些冷，萧丞走得有点累，开始微微喘息起来，好在也快到了。然而还没等他摸到门把手，家里的门突然从门内打开。
暖黄色的灯光从屋内透出来，正好打出了一道照向前方的路。
萧丞抬头，黑漆漆的狗子欢快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厉颜泽背着光，但那张脸跟闪光没有区别，正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估计是闻到你的味道了，巧克力刚刚跟疯了一样疯狂扒门。正好，我刚开门就看到你了。”
他的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脚下的软绵绵的拖鞋，放下的头发看上去十分放松，那张脸即使什么都没涂依旧美得惊人。
甚至不用靠的很近，光想一想，萧丞就能想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味道。
一瞬间，萧丞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是如此剧烈。
并不是那张脸，他清楚得知道。
让自己心动的，是那个身影出现带来的——
暖融融，让人安心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