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水上青華

5、迷离夜

　　酒店那边，直到晚上十一时许，他二人才将房间布置妥当。
　　诺大的房间，经过二人的巧心布置，如今已是改头换面，一派喜气洋洋。
　　“哎，”友峰跳到床上，环视着自己的成果，“还真不错。”
　　“哎，”子文也顺势坐到床边，双手撑床小憩。
　　也不忘佯嗔抱怨几句：
　　“你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明明是你要讨你女朋友欢心嘛，反却连累我跟着操劳半天，还有没有天理呀。”
　　“谁叫你是莉子的好朋友呢，”友峰趁机凑过头来，“还是好闺蜜。”
　　“少来，还是求你快把她娶走吧，少来祸害我。”
　　“娶走？”
　　友峰若有所思。
　　“怎么，你还没打算要娶她？那不就是耍流氓了嘛。”
　　“老实说，”友峰望向天花板，“我还没考虑过结婚。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娶妻生子好像还是很遥远的事。”
　　“是吧，我也是。”
　　“莉子又那么爱吃醋，占有欲太强，控制欲也不弱，跟她在一起嘛，”友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都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被家里管束的日子，不自由。现在多好，没人管教，清闲，自在。结了婚就不行喽。你明白吧？”
　　说罢望向子文。两眼无辜。
　　子文自是明白他的无奈。
　　他这样一个男人，想必从小便是被家里严加看管的吧：几时放学，几时回家，到哪儿去，去哪儿玩……没有一丁点儿自由可言。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了，只身在外，逃离束缚，无拘无束。这样随心所欲的日子，难得的自由自在，他又怎会轻易舍弃，甘心受制于一个女人？
　　“或许，是莉子的感情太激烈了吧。”子文略表同情，顺手摘下眼镜，闭目养神，“她抓得太紧。”
　　“是吗？”
　　友峰近过身来，神态专注地望向他。
　　昏昏的柔光中，子文的侧脸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是多么俊俏的一张脸呢。
　　柔和的轮廓曲线，微翘的嘴角，尖尖的鼻梁，半圆弧形的下颚线……
　　摘了眼镜的的子文，此刻星眸半张，双眼却更加有神，眉目愈发清秀，置身柔光，宛若处子。
　　友峰从未如此这般近距离地细望他——这除去眼镜的，近在咫尺的他，只觉微妙难以言喻。
　　不觉竟望得入神。
　　他的眼角眉梢，他的轻声细语……
　　如果是个女孩子……
　　他心中似有微悸。
　　忽地，隔壁房里传来颠鸾倒凤的哀鸣。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不绝于耳。
　　子文只觉尴尬。
　　眼神无处安放，身体却僵不敢动。
　　他只得遥遥地望向装潢精致的天花板，望向那散发着柔柔光亮的水晶吊灯，再不敢轻举妄动。
　　柔柔的灯光宛如瀑布，顾自自顶棚倾泻下来，瀑过床头，再侵染四下，将整个室内渲染成一种奇异的昏昏沉沉的颜色，又像一张密不可疏的天罗地网，顷刻将整个室内包笼其中。
　　昏昏沉沉的……
　　隔壁的声浪又高了……
　　友峰只觉心有悸动。
　　“老实说”，健硕的胳膊搭上子文略窄的肩膀，目不转睛，借势贴身上前：
　　“你，觉得我，怎么样？”
　　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霎时自他健美的身躯中发散过来，夹杂着一点点微微的男子特有的汗味，一点点，再一点点，直至将子文包围吞噬。
　　“什么？”子文羞得脸红，低下头来。
　　“觉得我怎么样？”
　　稍加用力，顺势将子文推到床际墙边，一手撑墙，另一手按住子文的肩膀，作壁咚状，脸上似有坏笑，双目闪烁精光。
　　“你…你干什么？”子文故作挣扎。却是徒劳无功。
　　只得别过头去。不看他，不看他，不看他。
　　但觉身前的男人将身子压得更近。
　　“阿文，”友峰眼神迷离，“你，跟你男朋友，都是怎么样的？”
　　“我…我不知道。”子文的脸变得更红。
　　“不知道，哈？”友峰一脸坏笑，扶正他的红脸，“要不要我来带你重温一下？”
　　见他头垂得更低，又道：
　　“别装了，你上周不是刚和男朋友约会过吗，莉子早就告诉我了。”
　　又是莉子！
　　这个莉子！
　　真讨厌！
　　苏子文暗恨。
　　友峰仔细打量眼前的猎物，面露得意。
　　他知他无处可逃。
　　子文也知自己无处可逃。只得紧抿嘴唇，闭上眼睛，再次别过脸去，不去看他。
　　红脸却再次被扶正。
　　友峰扶住他的小脸：
　　“睁开眼睛，看着我。”
　　只得依从。
　　星眸半张，但见一张眉目俊朗的脸正直直对着自己。几近贴上。
　　又动弹不得——只因被一具魁梧的身材欺身压住。
　　他已晕浪。
　　娇羞的神态如真似幻，似媚而非，别具风情，直将友峰心中的星星之火燃起。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你真乖。”他望定他，目不转睛，满目含情。
　　“来。”
　　子文早已羞得面红耳赤，六神无主。他直感觉到他的急促……
　　“别……”
　　还未来得及说完，小嘴已被霸道的双唇堵上。
　　眼前一黑，几乎没昏过去。顺势瘫软倒床。
　　猎人顺势欺身上来……
　　一壁溃不成军。
　　敌进我退。但，此刻已是退无可退。
　　二人都极为珍惜这当下的难得的偷来的时光。
　　无暇顾及长久，但求珍惜片刻……
　　但，片刻是短暂的，随之而来的，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现实。
　　身畔的友峰早已鼾声阵阵。
　　子文却是一夜难眠。
　　——不知是出于理智，抑或是因为愧疚？
　　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思绪万千。
　　直至翌日黎明，才方感觉眼皮打架，稍有困意。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只觉额头上被人轻轻地吻了一下：
　　“早。”
　　星眸努力微张，试图看个仔细，却只觉眼前的这张脸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他也无力继续细看——太困了呀。
　　但，还能有谁？
　　一只大手宠溺地揉上他的黑发。
　　他就势转身，梦呓几句。
　　耳畔渐渐传来洗漱的声音，还有男人欢快的口哨声，又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