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后我又回来了［无限流］》时今

2、第二章:荒山巴士（二）

　　贺清闲像是被方瑾温和但尖锐的话语吓到了，他咳了几下，这才哑着声音说：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车上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是［鬼］，这个的东西上写了玩家人数7/8，加上刚才没有上车的女生，刚好是八个人。车上除了我们几个没有谁是玩家，这是可以确定的。”
　　方瑾听着贺清闲微弱但条理清晰的声音，笑着一挑眉。
　　“或许吧。”方瑾转头看向看着惴惴不安的其他人，安抚性地笑了下，“这次玩家大部分都是新人，游戏应该不会太难，存活率不出意外应该挺高。”
　　络腮胡大叔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坐在前排的女生死死抓住衣服拉链，眼睛通红。
　　存活率高，意味着还是有人会死亡。
　　巴士再次在迷雾中缓慢行驶着。
　　玩家都坐在巴士靠后的位置上，前面是沉默的、灰白色的乘客。
　　“这辆车在一直往前开……我们回不了之前的那个站台，怎么开启游戏啊？”
　　一片寂静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带着哭腔将大部分人心中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按照方瑾所说的那样，如果开启游戏，他们有可能会死亡，但是如果一直不开启游戏，他们一定会死。
　　很显然开口的男生问的是方瑾。方瑾是目前他们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对这个奇怪世界比较了解的人，除了他，似乎没人可问了。
　　其他人也在竖着耳朵等方瑾回答，整个车内安静得可怕，只有玩家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更显不安。
　　方瑾没有回答他。
　　“他大概是睡着了，”贺清闲侧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旁边的方瑾，手肘弯曲，身体微微向前倾，对那个白着脸的男生说，“不用担心，我们会再次回到那个站台的。我在你们之前就上了车，巴士每隔一会儿就会经过站台，时间……”
　　贺清闲抬手看了眼手表，继续说：“大概两个小时会经过一次。现在距离上次经过站台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抬手的时候，和手表一起露出来的，还有一根红得近黑的红绳。红绳垂在贺清闲有些苍白的手腕上，有种说不出的视觉冲击感。
　　“循环世界，起终承一。”
　　方瑾的声音和贺清闲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贺清闲觉得下颔有些微凉，甫一低头，发现一把闪着寒光的银制小刀正抵在自己下巴下面，带起一阵冰凉的触感。
　　方瑾那双含笑的眸子正透过镜片看向自己，里面的情绪很多很杂，贺清闲懒得去分辨。
　　贺清闲现在在认真思考胡乱分析。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做？尖叫还是坐着不动？要不要攻击回去？
　　——不，不能攻击回去。
　　贺清闲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犯懒，躲开方瑾的攻击的。但凡他往旁边躲一点点，也不用面对现在这么个难搞的局面。
　　太久没有和人交谈了，他已经，忘记该怎么和人正常相处了。
　　“……”
　　其他人看着这急转而下的情势，像是失去了行动能力一样，一动也不动，只直愣愣的看着坐在后面对峙的两人。
　　对，对峙。
　　方瑾一手撑在贺清闲身侧，一手压着小刀抵在贺清闲下颔处，脸上还带着笑，整个人看上去又疯又冷。
　　被他卡住命脉的青年看上去却没有丝毫波动，那双浅色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情绪，整个人像是没有生机的精致人偶一样，却意外地让人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压力不像是那些文学家所形容的那样“山岳一般的沉重”，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却又一直存在的，重力般的感觉。
　　“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贺清闲仿佛妥协般地放缓了语气，眉眼也舒展开了。
　　之前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压力消失了。
　　方瑾没动，那把看上去就很危险的小刀还在贺清闲脖子边晃悠。
　　“刚才那句话从哪里听的？”
　　方瑾说的就是他和贺清闲一起说的那句话。
　　这是所有通过试炼关的玩家都知道的一句话。也是那个传说中的【FOG】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从别人嘴巴里听的……就是站台那个没上车的女生。我觉得听起来很有意思，就记下来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贺清闲真心实意发问：“这句话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这句话他之前用来哄过一个黏着他不放的玩家，刚才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突然想了起来，结果正好和方瑾撞一堆了。
　　没想到这话背后还有故事。
　　贺清闲无视了方瑾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刀，做托腮深沉状。
　　还是自己太无知了。
　　方瑾没有要回答贺清闲的意思，他盯着青年过分漂亮的五官盯了大半天，最后慢条斯理地收回了小刀，并发出以为不名的嘲讽声：
　　“呵。”
　　贺清闲：“……”
　　这人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还有一个小时，我……我们先休息一下吧，养足精力才好面对接下来的事。”
　　看见贺清闲和方瑾两人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人抖着声音装作自然的样子打着哈哈，试图让气氛和缓些。
　　其余人也存着这样的想法，稀稀拉拉地附和着，确认了贺清闲和方瑾不像是要继续干起来的样子之后就转过头，强行让紧绷的神经休息一下。
　　无论出于哪一方面的考量来说，他们都不希望贺清闲和方瑾打起来或是方瑾杀死贺清闲。方瑾有经验，看上去实力应该也不差，有他在，游戏应该会轻松一些。
　　——前提是方瑾真的是站在玩家这一头的话。
　　如果他敢对贺清闲动手，肯定也敢对他们动手。这样的话，他们不仅不敢信任方瑾，还得时时刻刻防着方瑾在后面捅刀子，游戏会变得更加困难。
　　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出现的局面。
　　一片静默中，贺清闲侧过脑袋，眼眸微阖，看向蒸腾着浓浓雾气的窗外。
　　——下午三点了。
　　离下班还有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