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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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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别墅内，日头西移。
楚涟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空旷的庭院，眉宇沉沉。
自从三天前，得知楚岚因为第二交易所的事情处死了大批血族，他就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楚澜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迫于血液库存的压力，他不得不拜托楚涟尽快运回一批血液。
这样也可以缓解族内紧张的局势。
楚涟与代表团谈判了两天，才用释放部分血奴的条件，得到了足量的血液。
鉴于双方的武力差距，代表团全权制定了时间、地点、交换方式。
这是一次只有内部人知道的秘密行动。
而行动的时间，就在今天正午。
“不好了！亲王大人！”金发青年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神情严峻还夹杂着愤怒。
“外面有大批人类拿着武器朝这边来了！”
“他们叫嚣着要消灭血族，要将……将您……”他越说越生气，碧绿的眼眸不受控制地发出红光，直到对上楚涟沉静的双眸，才勉强平复情绪，艰难吐出完整的话语。
“那些人类说，要将您杀死。”
“是吗？”楚涟没有丝毫怒意，“看来事情果然发生了变故。”
对这次变故楚涟并不感到意外，虽然他目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但随便一想就知道白牧恩策划了这么多，总不可能真的让楚澜拿到血液去安抚民心。
人类这边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在暗地里早就与白牧恩勾结在了一起。
这次行动必然不安全。
但楚涟身份敏感，他不可能参与这次行动。
于是在某一个夜里，他单独去找了昌廷。
过程暂且不论，总之他们达成了一致。
看今天的情况，白牧恩肯定没发现他们动的手脚。
那么现在，就是他们抢占先机了。
楚涟的目光投向窗外，隐约听到了远处嘈杂的人声，集结的人群不久就会围住这里。
他们也许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许是被人煽动，并不知道与一位S级血族为敌，究竟意味着什么。
“备车，我们回王宫。”
万事俱备，只待收网。
他迫不及待想将危险的因素剔除了。
*
“应宸北！你还好吗？”
听见原肃的喊声，应宸北从睡梦中惊醒，连忙跑下楼梯，只见原肃风尘仆仆进来，动作极快地关上门。
“肃哥，我没事。你怎么了？”
原肃面容憔悴，神情十分难看，看到应宸北关切的眼睛，他勉强平复了下心情，拉着应宸北进了房间，才低声说道：“楚涟出事了。”
“……什、什么……”应宸北脑中嗡地一声，张了张嘴，差点说不出话来。
“不是那种出事！他人没事！”原肃赶紧解释道：“有人放出消息说楚涟与人类交易，要求用大量血液换回被他们抓走的血奴。”
“官方同意，不料血族却当众毁约，不仅抢走了血液，还残忍杀害了护送血液的人！”
“现在街上到处都在说楚涟是骗子，来这里只想将这座城镇变成血族的养殖场！官方和黎明收了楚涟的好处，根本不管普通民众的死活！”
“他们叫嚣着要杀死楚涟，拿着武器要去楚涟的落脚地。”
其中甚至有不少他认识的人。
那些人的面孔被仇恨覆盖，他们喊着口号，煽动着恐慌的民众加入他们的队伍。极端的情绪扭曲了他们的面容，原肃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
究竟是谁？究竟为了什么？要用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去达成目的？
原肃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楚涟……楚涟还好吗？”应宸北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一直都知道楚涟也在这座城市，也知道自己不能跟楚涟表现出一丝的联系。但是一想到楚涟现在的处境，他就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楚涟身边。
“你别担心，楚涟可是S级血族，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杀死S级血族，我们又何必在暗地隐忍这么多年。”
原肃自嘲一笑。
他不知道黎明究竟出了什么岔子，普通民众不知道楚涟的强大，黎明难道还不知道吗？
若现在他们讨伐的不是楚涟，只怕街上早就血流成河了。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外面现在这么混乱，却正是我们行动的机会。”
“我准备离开这里，去隔壁的C城。”
应宸北立刻意识到什么，连忙问道：“找到皓南了吗？”
原肃点头，又摇摇头。
“还记得我们在农场找到的被炸毁的废墟吗？痕迹非常新，我刚刚查到两天前有一队人往C城运过物资，就是从农场出发的。”
“我必须去看看，也许卫皓南就在那里。”
“我也一起去。”应宸北脱口而出，末了又怕原肃不答应，补充道：“管家先生会保护我的。”
隐藏在阴影中的管家现身，点头示意。
“我知道了，那么这个给你。”原肃抽出自己的配木仓，郑重交到应宸北手上。
“这一路会非常凶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那你呢？”应宸北拿在手上，只觉沉甸甸的。
“我从后勤部借了一把。”原肃转手又从兜里掏出一把一模一样的。
“行动在即，我可不会一点准备都不做。”
“好的。”应宸北仔细将武器收好。
趁着局势混乱，无人察觉到，一辆汽车悄悄开出了城市。
*
等愤怒的民众终于突破防线，闯进别墅大门时，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到处空荡荡的，甚至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他们的情绪没有得到宣泄，头脑不仅没有清醒，反而愈发昏聩。
他们围住了市政大厅，逼迫官方表态。
“开战！”
“杀死血族！”
“不做养殖场的猪！”
“开战！开战！”
声浪一阵大过一阵。
议事厅内，十三位代表们面色铁青。
这一次会议没有血族的参与，坐在首位的人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放出的消息！”
他们这么多天与血族周旋，不就是想要争得一个更广阔的未来吗？
结果现在，所有的筹备全部化为泡影！
“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时间太短，还没有结果。”
“而且血族亲王消失了，甚至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消息……”这人忧心忡忡，“若是他不准备谈判了可怎么办？”
“你应该庆幸他只是消失了，没有给我们留下满街残肢。”昌廷忍不住出言。
他的目光如鹰般扫过在场众人的面容，沉声道：“这次行动十分隐秘，规模也不大，具体协议更是只有我们才知道。”
“最蹊跷的是，黎明目前仍没有收到关于本次行动的任何反馈，城里反倒传得沸沸扬扬。”
昌廷点到为止，朝首位的人说道：“比起外部的问题，我认为更应该优先解决内部的问题。”
“你是想说，我们中间有人在破坏同盟？”
“我只是提出合理的怀疑，一切都要以调查为准。”
会议室一时安静下来，事出紧急，他们心中未必没有疑虑，只是内忧外患，如果一个处理不当，就会腹背受敌。
“当务之急，还是先查明真相，不能任由流言肆虐。”沉默中，有人率先移开话题。
“你说得对，要先安抚民众，稳定民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方案，似乎已经默认一切都是谣言。
极少发言的黎明副首领季世成倾身上前，将双手放在会议桌上，沉重地说：“诸位，倘若调查出的真相与流言相差无几，又该怎么办呢？”
“……”
所有人都停下话头，不敢接这个敏感的话题。
“血族残暴嗜杀，我们迟迟联络不上行动组，不正说明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吗？”
“如果血族真的罔顾协议，肆意妄为，诸位是选择战，还是不战？”
“战？”昌廷一瞬不瞬地盯着季世成的面容，目光深沉，“我们拿什么去战？”
“一座城还是两座城的人命？”
“强悍的身体素质，变态的自愈能力……”
“血族到底有多厉害，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我当然清楚。”季世成露出一丝浅笑，“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提出这样荒唐的问题。”
“大家也知道，我们研究部门一直以来都在寻找血族的弱点，制造威力更大的武器。只是效果一直差强人意，才让我们不得不与血族周旋。”
“但就在昨天，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难道说……？”有人惊呼，求证般地看向季世成。
“没错。”季世成朝门外喊道：“进来吧。”
众人瞩目中，季奕霖提着一个密封的金属箱走进来，将它放在桌面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金属箱上，终于，箱体打开，露出排列整齐的十枚子弹。
子弹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被季世成在这种时候拿出来，没人会小瞧它的威力。
“这是由我们命名为C20的物质打造的子弹，比上一批的武器威力增强了不止数倍。”
“由于实验体不足，不能测出准确的伤害，但通过数据推演，一个B级血族，只要被它伤到，必定在一分钟内化为飞灰。”
“这……”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问道：“那A级和S级呢？”
“若是击中要害，A级也不足为虑，只是S级血族数量稀少，根本没有数据可推演，我们无法保证效果。”
解答完新型武器的问题，季奕霖便退至一旁。
季世成接着说道：“我知道诸位心中还有顾虑，但要想彻底摆脱被血族吸食的命运，就不得不面临着流血与牺牲。”
“通往自由的路从来都不是平坦的。”
“只有彻底解决了血族的隐患，我们的后世子孙才能够平稳安心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S级血族固然强大，但他们也会流血，会虚弱，我们有了与之抗衡的武器，难道还要仰人鼻息，任由他们劫掠我们的同胞当作食物吗？！”
会议桌上，不少人看着中间那个平平无奇的金属箱，神情动摇。
昌廷不得不承认，如果以前，他早已被季世成说动。
没有人比他更想要摆脱血族的阴影。
但看着乌黑的子弹，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楚涟那天晚上说的话。
“昌廷先生，牺牲无辜的一小部分人，拯救无辜的大部分人，是正确的选择吗？”
昌廷一瞬间想到了伊甸园，他不知道这位亲王大晚上出现在自己面前，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只是思考了一会儿，给出回答。
“……是无奈的选择。”
楚涟笑了，这一笑使他像是脱离了血族亲王的身份，变得更像人类了。
“确实是无奈的选择。所以我想，如果能谁也不牺牲就好了。”
“没有人应该被牺牲。”
……
没有人应该被牺牲。
昌廷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
不知道是他年纪大了还是怎样，竟对世事又产生了一点不合时宜的天真。
如果楚涟说的是真的……
希望楚涟说的是真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