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克祝福》高桥崆

261、喘

　　“你这个大喘气，快别异想天开了，乖乖跟文字打交道吧！”方稷又劝。

　　“虽然不会唱秦腔，但演个武生什么的，倒是难不倒我的。”秦良说着摆起了姿势。

　　“看你这架势，学过？”

　　“不瞒稷哥，小时候家里穷，我爸曾经送我去庙里学功夫。叫什么来着，对了，就是那个……童子功！”

　　“后来怎么不学了？”

　　“家里的事，全是我爸说了算。他这个人没什么主见，听风就是雨。之前听谁说，练了童子功，能生一大堆儿子，就让我学童子功；后来听谁说，读书人有出息，又把我从庙里接了回来，强迫我弃武从文，上学校念书。”

　　“你爸耳根子真够软的……”方稷偷笑。

　　“可不是吗。再后来，我爸打听到村里有个老头，就因为小时候练过童子功，他老伴连生九胎都是儿子，又开始后悔让我半途而废。”秦良真一句假一句神侃。

　　“连生九个儿子，那位老人家可真有福气！”方稷吃惊得圆睁大眼。

　　“还说呢。会生不会养。大部分都过继给亲戚了，现如今，跟老三老四住一个院子。最后这俩儿子，老大岁数娶不着媳妇，看来得打一辈子光棍喽……”

　　“这下你爸总能消停了吧。”

　　两人正说着话，牛高松推门进来，问他俩怎么还不去冲澡。

　　“高松说得对。学累了，脑袋懵懵的，冲个澡放松一下也好？”方稷点头。

　　“好啊，我们这就去。高松，要不陪我们再洗一遍？”秦良故意逗趣。

　　“得了吧，再洗就得脱层皮啦。还是你俩搭伴吧，我去找韦超前聊会儿天。”

　　临睡前，玉贤把下午和姐姐商量的结果，对包旸说了。

　　“我查过资料，试管手术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人也会受些罪。”包旸皱眉。

　　“希望有个好结果，也不枉费咱俩这么努力准备。”玉贤撒娇地搂住丈夫。

　　“我听说，”包旸尽量用平缓的声调告诉玉贤，“能不能成功也是有概率的。”

　　“我的心理和身体，都做好了承受压力的觉悟。我给自己订的数，是五次。”

　　“五次？会不会太多了？”包旸又心疼又担心。

　　“还有人做十几次，甚至几十次的呐！”

　　“我在想，冥冥之中是不是都有安排。如果注定要不了孩子，我不希望你受多余的罪……”

　　“好事多磨嘛，别这么快就灰心啊。就当是对咱俩的考验，行吗？”

　　包旸不忍打击妻子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心，只得勉强迎合说：“既然你决定了，我会好好配合你的……这几天我们都要保证吃好、睡好、心情好才是。”

　　罗森豪接连几天神情恍惚。闭上眼睛，米芃的笑颜挥之不去。

　　自从跟他有过不该发生的关系之后，经常回味当时的感觉。而且，每晚和米芃面对面聊天时，都有意回避对方的眼神，老觉得不自在。

　　这晚，米芃回来之后，就进了卫生间淋浴。

　　听着花洒发出的声响，罗森豪脑子里浮现出对方的身形……

　　说来奇怪，米芃这段时间的作息十分规律，睡觉时也穿起了宽松的居家裤。更令人不解的是，只要被自己的肢体触碰到，便立刻躲开。

　　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反而让罗森豪兴趣大增。

　　他是不是对那天晚上的事，后悔了？卫生间里哗哗哗的水声，不免让人内心奇痒无比。想马上冲进去问个明白，却又没有合适的借口。

　　前思后想，仍是毫无头绪。就在这时，水声停止，米芃穿着居家裤走了出来。

　　然后，整个房间弥漫着沐浴露的气味……

　　“嚯，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真好闻！”罗森豪没话找话。

　　“喜欢这个气味吗？我新买的，放在架子上了，你也可以试试。”米芃说着，找来外衣外裤穿上。

　　“你这几天不忙么，看起来挺闲的样子？”罗森豪继续开发话题。

　　“正要告诉你呢。明天我出差，大概一周左右。”米芃拿起手机开始刷新闻。

　　听对方说要出差一周，罗森豪心情莫名失落，但并不怎么挂脸，只是表情略显僵硬。过去一个人住的时候，没觉着多孤单，如今多了米芃在家里进进出出，逐渐适应了两个人的生活，乍然改变现状，反感到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