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克祝福》高桥崆

231、腼

　　这一觉方稷睡得非常沉，药效完全发挥了出来。

　　等醒来时，听见外面有人讲话。

　　只可惜卫航把卧室门给关严实了，没听清说了些什么。

　　隔着窗帘，依然感觉得到外面天还黑着。

　　卫航说的没错，果然满身是汗，仿佛有团热气包裹着皮肤。

　　外面的讲话声还在继续，也不敢开灯，免得弄出响动来。

　　伸手去摸衣裤，谁知床上地上都没有，只好继续躺着。

　　过了一会儿，一丝光从门外照进来，只见卫航蹑手蹑脚地来到卧室，将一杯水放在床头，又悄悄退了出去。

　　眼见卫航合上门，方稷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嗓子干得冒烟，便坐起来取过杯子，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我熬了南瓜蔬菜粥，等方稷醒了，你盛给他喝吧。”孟媛准备出门。

　　“您不在家吃饭？”卫航问母亲。

　　“我带了点去单位吃，”孟媛匆匆应道，“年底事儿多，值班可不能掉链子。”

　　“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听他电话里说，还得在外面呆上一阵子呢，怎么也得年后了……”

　　“这么说，连元旦都回不了家？”

　　“别说元旦了，春节之前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孟媛边跟儿子说话，边套上棉衣：“那我走了，自己在家多注意啊！”

　　然后是关门和锁门的声音，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卧室里，方稷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想等卫航进来，可人一直没有出现。

　　故意咳嗽两声，外头仍是毫无动静。起急了，光溜溜地踮脚走到卧室门口，附耳倾听，客厅里鸦雀无声。

　　于是把门拉开一个边，透过门缝看，轻轻喊着卫航的名字。

　　喊了半天没人回应，心说难不成这一家子都出门了，剩下自己一个人？

　　这么想着，眼前的亮光忽然被冷不丁出现的人影给遮住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门口的人问。

　　是卫航！方稷正打算把门拉开，猛地意识到目前的处境，赶紧回床捂好。

　　“刚醒。找不到衣服穿，担心你父母在，没敢轻举妄动。”方稷苦笑。

　　“放心吧。我妈前脚刚走，现在家里就你和我两个人。”卫航走近，递上一条新毛巾，“你先去冲个澡，等我拿干净衣服给你穿！”

　　方稷用毛巾护住身体，三步两步冲到卫生间，发现换下来的内衣裤被搁在了门口的篮子里。

　　卫生间里传来花洒的声音，卫航不免暗自感叹道：这小子，还真腼腆……

　　不多会，水声停了。方稷再次微微拉开卫生间门：“我洗好了……”

　　卫航递进一身内衣裤和一套运动衣，等着方稷出来。

　　“我顺带把贴身的衣裤搓出来了，你有衣架吗？”满血复活的方稷走出客厅。

　　“你给我吧。”卫航伸手去接方稷手上洗好的衣裤。

　　“这……”方稷迟疑，没有立刻交给对方。

　　“身体都看过了，这算什么……”卫航笑着一把抓了过来。

　　“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方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晾好衣服，卫航直呼肚子饿，见方稷也有同感，就招呼他上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

　　“这是……”方稷中午没怎么吃，又发了一身汗，早饿得心慌。

　　“我妈知道你在，特意做完咱俩的饭才走的。”卫航给每人盛了一碗南瓜蔬菜粥。

　　“我怎么感觉，来你家是为了蹭吃蹭喝呢？”方稷有点不好意思。

　　“想那么多干嘛？我跟我妈说过了，你是因为我才伤风的。”卫航早有说辞。

　　“那也不至于享受这样的优待吧！”方稷受宠若惊。

　　“不闻不问，不是我的作风。”卫航豪迈地说。

　　两人面对面坐着，边吃边聊。

　　“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学校和专业都定了没？”方稷关心地问。

　　“差不多，考试应该能及格……至于学校和专业嘛，我觉得读什么都一样，只要别太劳神费劲就行了……反正等到毕业找工作的时候，爸妈肯定比我还着急。”卫航觉得无所谓。

　　“也是哈，既然手里有资源，不用才是浪费呐，顺理成章的事。”

　　“虽说顺理成章，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好在我只想找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不求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