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克祝福》高桥崆

209、羡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我们小航要是报考自己中意的大学，照样可以顺利毕业。”孟媛对儿子学习能力相当有信心，隐约流露出对丈夫家长作风的不满情绪。

　　“妈说得对！当初，如果我哥选择的是自己喜欢的学校和专业，估计明年文凭也到手了。”卫澜也心有不满，“可惜爸偏要做哥的主，老想指挥人，唉……”

　　面对妻女的“明枪暗箭”，卫教官只顾埋头吃饭：“今天这个鱼有点咸啊……”

　　孟媛跟女儿交换完眼色，接着说：“看来咱们得跟小航好好谈一次才行！”

　　“解铃还须系铃人，再怎么说也是爸您让哥辍学的……”卫澜从旁帮腔。

　　“臭小子任性！大学上得好好的，说不去就不去了，你们反说是我的责任……”卫教官挺委屈。

　　“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要学，再说哥他也是忍了两年多，实在受不了才辍学的。这已经很给爸面子了……”卫澜替哥哥鸣不平。

　　“是啊，我说，事到如今，你能不能退一步呢……跟小航说点好话，让他换个学校继续念书！成吗？”孟媛继续争取。

　　“我看他现在逍遥得很，肯听谁的话啊……”卫教官仍固执己见。

　　“爸！您不知道哥有多可怜，他住那个地下室，整天连阳光都见不到……”

　　听女儿这么说，卫教官僵尸般愣了愣神，脸也变得有点白，却不肯轻易松口，只是不置可否地说：“我又没让他去住地下室，家里房间那么多……自讨苦吃！”

　　“你怎么知道你哥住的是地下室？”孟媛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眼圈顿时红了。

　　“哥跟乐队里的人通电话时说的，刚好被我给听见了。”卫澜道出实情。

　　“这样可不行，小航住地下室，我不答应！”孟媛急了。

　　“你不答应？难不成找根绳子把人给绑回来？”卫教官嘴硬。

　　“总不能一直放任不管吧，要是传出去，知道的人说你是严父，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教导无方呢……”孟媛激将。

　　“臭小子，专挑让父母丢脸的事情做！”卫教官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你明天……不，就待会，立刻打电话给小航，让他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电话我可以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打。可我担心小航回来之后，你们爷俩接着开吵，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老公，你首先得放低姿态，多听听儿子的想法……”眼见丈夫的态度有所松动，孟媛趁热打铁，苦口婆心。

　　“后面的事，等他回来再说！”卫教官丢下这句话，三口两口刨完碗里的饭，回书房闷头看书去了。

　　“妈，您说我爸这次会同意哥的想法吗？”卫澜问母亲。

　　“你爸是个要面子的人，成天盼着你哥给他脸上增光。眼下瞧着你哥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虽然我不指望你爸先服软，但该争取的，还得替你哥去争取，你哥的态度也很重要……”孟媛分析说。

　　“不会弄巧成拙，起反作用吧？”卫澜还不放心。

　　“你这丫头，就不能说点让我安心的话？”孟媛其实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盲目乐观可不行。明天我学校有课，我爸跟我哥的谈判，估计要缺席了……”卫澜嘟嘴说。

　　是夜，地下室。

　　卫航想到以后的事，觉得伸手向家里要钱过活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下去，不光养不活自己，也负担不起乐队的日常开销。结识方稷之后，看着他整天那么努力地生活，卫航头一回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太顽劣了……

　　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想到方稷，于是想马上跟他来次“卧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