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克祝福》高桥崆

105、柳

　　自从在健身房兼职后，包旸尽可能把生活安排得有条不紊：白天带游泳班学员，晚上给玉贤做饭，看书，然后满心期待着妻子的状态好转……
　　就在这天下午，新学员柳元净在游泳池边故意发脾气，抱怨私教没耐心，导致自己学了快一周游泳竟然还对水抱有恐惧。
　　这位倒霉的私教便是包旸。幸而他性格没的说，静等柳元净无事生非地叫嚷半晌，这才递给对方一条蓝色长浴巾：“火气再大，也该发完了吧？”
　　谁知对方一把将浴巾扔在地上，挖苦说：“你这种人居然能当私教，我看是最差劲的底层教练才对！”
　　“配你这个最没有意志力的底层学员，正合适！”包旸不愠不火地回敬道。
　　听包旸说他缺乏意志力，柳元净顿时火气上窜，猛地从长凳边站起来，一头扎进池子里，四肢拼命划水……刚开始还好，没过多久小腿就抽筋，整个身体不由自主下沉，然而倔强的个性让他不肯向包旸低头！
　　直到整个脑袋埋进水里，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正要举白旗认输，包旸不知何时已经游到身边来,托了托对方：“你是打算练习憋气，还是哪里不舒服？”
　　“腿……抽筋……”柳元净喘着气，“都怪你，没好好教我！”
　　“让你认真做准备活动的，你自己不听，现在反怪我？”包旸又好气又好笑，不顾对方的排斥，愣是把这个半大小伙子连托带拽地给拉回岸上。
　　“小伙子，怎么了？”罗森豪走上前问，以为两个人在闹别扭。
　　“游……游累了，上来歇一歇！”柳元净抢先答道。
　　“没事吧？”罗森豪转而问包旸。
　　包旸正给柳元净捏腿，抬头笑道：“没事，休息休息。”
　　“小伙子，心急吃补了热豆腐，循序渐进慢慢来，跟我们这里最好的游泳教练，很快就看得到效果了！加油。”罗森豪说完，轻拍元净的肩膀，然后走开了。
　　揉了好会工夫，包旸问：“好点没？”
　　柳元净点点头。
　　“有的初学者，对水怀着抵触的情绪，畏水，怕水，都是正常现象，”包旸开导道，“等过了适应期，那种觉得身体会被水吞没的不安感，会渐渐消失的。来，要不咱再练一次？”
　　“今天还是算了吧，我有点不想……”
　　“放轻松，这次我陪你下水，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水的浮力！”
　　于是两个人再次跳进水池，包旸伸手拖住元净腹部，帮助他体验浮力带给身体的失重感，慢慢撤掉双手的托举力，改为只用手轻触，不时用温暖的话安慰他：“放轻松点，你的身体是不会下沉的！”
　　柳元净逐渐适应了这种失重感，划水变得轻松，腰部也开始发力……
　　“你看，进步很明显嘛，再练几次就可以游起来了！”包旸赞许着撤回手，后腿两步，留给对方更大的自由发挥空间。
　　过了会，柳元净忽然停止了手脚动作，先是静静地漂在水面上，继而身体又开始下沉，等到包旸发觉不对靠近时，竟被对方抓住腰身，随着一股向下拉扯的力道，泳裤刷的一下叫人褪到腿根。
　　“元净！元净！”望着有些失神的学员，包旸只顾着唤醒对方的神智。
　　“我怎么了？”柳元净像是回过神来，望着一脸担忧的包旸。
　　“现在没事了，可能是真累了，不该勉强你的。”包旸松了一口气。
　　正要跃出水面，蓦然发觉泳裤的松落，好在身体浸在水里，便提起裤头上岸。
　　柳元净擦干身上的水，将耳机扣在头上，侧身搭着浴巾，半个后背对着包旸。
　　包旸顺势往长椅上一趟，扭头望向这个冒失的新学员。
　　臭小子，刚才是故意的还是……刚这么想，却见对方突然转过身来，闪着眼睛提议道：“待会儿，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你是和我讲话吗？”包旸觉得整件事有点戏剧性。
　　“明明都听到了，还问我？”元净的孩子气真让人不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