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间谍脱身计》叶凝兮

4、盈汐的绝招

　　“王爷，今天要找什么书？”

　　“《资治通鉴》”

　　盈汐脸上漾起正中下怀的弧度，展示手中的书，笑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正好可以让顾文轩试用一下刚完成的试作品，盈汐绕到书案后面，站到顾文轩身旁，然后朝账本堆里的陆淼招了招手，“陆淼，你也过来看一下。”

　　陆淼一脸不情愿地起身，撇嘴道：“什么好东西？搞得这么神秘。”

　　人齐后，盈汐在顾文轩面前摊开一张纸，映入眼帘的文字是：

　　你要找的书属于下面哪个分类？

　　一、儒家 翻到第一页
　　二、道家 翻到第三页
　　三、墨家 翻到第五页
　　四、法家 翻到第六页
　　五、名家 翻到第七页
　　六、杂家 翻到第八页
　　七、农家 翻到第九页
　　八、纵横家 翻到第十页
　　九、阴阳家 翻到第十一页
　　十、兵书 翻到第十二页
　　十一、史书 翻到第十三页
　　十二、其他或不知道属于那个分类 让盈汐去找

　　然后请打开《书目之分类篇》，翻到对应的页码，查看你要找的书在哪个位置。

　　片刻之后，盈汐估摸顾文轩已看完所有文字，才开口问道：“王爷，你要找的《资治通鉴》属于哪个分类？”

　　“史书。”

　　得到顾文轩的回答后，盈汐把《书目之分类篇》挪到顾文轩面前，说道：“那就是第十一项，请王爷翻到第十三页！”

　　在盈汐的指引下，顾文轩翻到了十三页，接着盈汐指了指书页中间的一列文字，顺着手指的方向，跃入眼眸的是：《资治通鉴》 位于第二个书架，从上至下第三行，左边第一格。

　　顾文轩睁大眼睛看向盈汐，陆淼则呆呆杵着。

　　盈汐用手肘戳了戳陆淼，说道：“你愣着干嘛！快去上面写的位置找找看呀！”

　　陆淼这才回过神，“哦，我这就去！”

　　很快，陆淼从指定位置拿到《资治通鉴》，交到顾文轩手上。

　　盈汐扬起得意的嘴角，微微笑道：“怎样？有这个书目，找书超级快吧！”

　　顾文轩和陆淼不住地点头，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惊讶，以前最快也只能一天找两本，盈汐之前一盏茶一本，已经完全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现在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找到了。

　　陆淼挠了挠头，傻笑道：“刚有点没反应过来，可以再来一遍吗？”

　　“你自己试着找两本吧！不过，这个目前只能找些经典常见的书。”盈汐缩回递给陆淼的书目，补充道：“但是，找到后不许乱放，不看的书给我统一放到那边的桌子上。”

　　“那不打紧，反正不常见的，我也记不住名字。”没多久，陆淼在指定位置拿到了《孙子兵法》，激动地喊道：“找着了，真的找着了！太神奇了！”

　　想找的书转眼间就能找着，简直跟变戏法似的，从未想象过找书竟能如此畅快，陆淼不禁兴奋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一边满屋子雀跃，一边继续翻找。

　　顾文轩笑着摇了摇头，朝陆淼说道：“瞧你那傻样，小声点，吵着我看书了。”

　　“哦！”

　　笑意随时间慢慢淡去，顾文轩眸色微微一动，摩挲着茶杯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写这样的一个书目？”

　　“这不是为了兑现给你的承诺吗？”盈汐边说边坐回自己的座位。

　　顾文轩微微一顿，随即勾起嘴角，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当初就已经想好了。”

　　“那当然！心里没点底哪敢答应王爷你，谁会没事自坑呀！”瞥见顾文轩脸上复杂的神色，盈汐微微一笑，补充道：“我知道这个程度还不足以说服你，这个试作品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最终成品还会投入很多时间编写，放心，我不会敷衍了事的。”

　　顾文轩剑眉一挑，好奇道：“最终成品？是什么样的？”

　　“嗯……简单来说，就是只要有这本书目，不但陆淼能迅速找到书架上任何一本书，甚至连识字不多的繁枝也能找到你想要书。”盈汐扬起骄傲的嘴角，“厉害吧！”

　　想要完美解决顾文轩的找书问题，首先就不能太依赖个人的找书能力。

　　明明在现代社会一个搜索就能解决的事，在这里却是天方夜谭。为了自己能顺利脱身，盈汐冥思苦想终于得出现在这个方案：利用文字的引导，让每一个识字的人都能快速找到书本。

　　“厉害厉害！简直太厉害了！”陆淼抱着一大摞书，放到旁边的空桌上。

　　盈汐猛地瞪圆眼睛，狠狠地瞅着陆淼，斥道：“就让你试一下，谁让你试十几二十本了，我还得一本本给你放回去，你是不是找事呀！”

　　“嘿嘿！这一激动就没收住！”陆淼挠着头傻笑，转身把书目放回顾文轩的案桌上。

　　顾文轩看着眼前的书目，眸色深了深，似笑非笑道：“如果真做成了，那还真就应了你的话，即便离了你，书房也会运作自如。”

　　盈汐神色一动，见顾文轩的心情还不错，便暗示道：“王爷，为了帮你解决这个大难题，我可是绞尽脑汁、倾尽全力，两年后你可要有来有往，不能坑我哦！”

　　“我好好待你，行不？”顾文轩会心一笑，继续翻阅那本书目。

　　书上字好像有点奇怪。

　　“这是你用竹笔写的？”盈汐点点头，顾文轩粲然一笑，肯定道：“嗯，比你用毛笔写的好多了，至少字端正了，没有东倒西歪，也没有一大一小。”

　　盈汐耸了耸肩，“没办法，实在是用不惯毛笔，用竹笔字才不会那么丑。”

　　“竹笔很好用吗？”

　　“凑合用吧！虽然也没有很好用，动不动就要沾墨，但至少比用毛笔好使。”盈汐摇头否认。

　　顾文轩继续问道：“那你要用什么笔才顺手？棍子？”

　　古代笔墨纸砚对一般家庭来说不算便宜，盈汐明显不是富庶人家出身，所以顾文轩猜想，她之前可能是用棍子在地上练的字。

　　闻言，盈汐扯出一抹苦笑，无奈道：“……差不多吧！你说棍子就棍子吧！”

　　顾文轩淡笑不语，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陆淼，午饭后，你让管家备一下车。”

　　“王爷，你要出门啊？”陆淼诧异，天越冷顾文轩就越不愿意出门，一到冬天就恨不得整天窝在家里看书，怎么突然兴起想要出门了？今天又不暖和。

　　“嗯！”顾文轩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说：“盈汐，你也准备一下，等会跟我出去一趟。”

　　“哈？”盈汐眸色一惊，抿了抿嘴，开口推脱：“我，我今天下午有别的事要忙，让繁枝跟你去吧！……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沁悠斋了。”

　　“站住！”顾文轩剑眉扬起，嘴角微勾，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完全没有兴趣。”

　　本想留个惊喜，可盈汐一脸抗拒，顾文轩便透露：“奖励也没有兴趣？”

　　盈汐眨了眨眼眸，露出好奇又警惕的眼神，“什么奖励？”

　　顾文轩端起白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你不是说笔不顺手吗？看你写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便想给你个奖励，带你去做笔先生那转转，兴许能找到适合的笔。”

　　“真的吗？”如果能改善一下笔，说不定就能大手一挥，一天写他几千个字了，简直如虎添翼。

　　眼看盈汐动摇，顾文轩却故意叹了一口气，“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想去就算了，陆淼……”

　　“别别别！”盈汐伸手阻止，绽放阳光般的笑容，笑盈盈道：“我去，我可想去了，多谢王爷奖赏！”

　　×××

　　马车奔走了半个时辰，顾文轩和盈汐终于来到做笔的毕先生家里。

　　简单介绍之后，毕先生赶紧招呼他们进屋。

　　顾文轩端坐下来后，很快开口道：“今日过来，就是想给她找一支顺手的笔，我这副手以前习惯用棍子写字，所以想请毕先生帮她找支硬一点的笔。”

　　知道来意后，毕先生直接拿出了自己所有珍藏的笔供盈汐挑选。

　　顾文轩瞥见盈汐脸上泛起淡淡的失落，便问道：“没有合适的？”

　　盈汐摇头，“没有，果然都是毛笔。”

　　不能就这么空手而归，顾文轩眸子一闪，抬眼道：“那你把要求跟毕先生说说，让他帮你想想，看看能不能定制出你想要的笔。”

　　盈汐眨了眨眼睛，看向顾文轩，“还可以定制？”

　　顾文轩轻轻挑眉，扬起嘴角道：“当然！不然大老远带你过来干嘛！毕先生的笔是远州最好的，他有二十多年的做笔经验，笔的问题不请教他请教谁？肯定比你回去瞎琢磨靠谱。”

　　“不敢当不敢当，王爷，过誉了！”

　　“实在不行，让毕先生帮你做竹笔也成，省得你半天削不出一支，我也不可能一直帮你削。”

　　“有道理！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竹笔？是用竹子蘸墨水的笔吗？”毕先生问道。

　　“嗯嗯！”盈汐点点头。

　　“的确听说过，有人用毛竹、金丝竹做硬笔。”毕先生朝顾文轩低头行礼，“王爷，恕草民见识浅薄，没有见过竹笔，请容草民打听后再去府上回禀。”

　　“好！尽量把不同种类的竹笔都找过来，银子不是问题，务必找到最好用的竹笔。”

　　“是！”毕先生领命。

　　顾文轩转头对盈汐说：“你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可以直接跟毕先生说。”

　　“我想找那种蘸一次墨水，就能写出的很多字的硬笔。”盈汐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对了，毕先生，可以借一下您的小刀吗？”

　　“你要干嘛？”顾文轩诧异。

　　盈汐走出正厅，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竹林，站在院子里回道：“正好旁边就有竹林，我想现做一支，有实物才好跟毕先生说具体要求。”

　　毕先生起身去拿小刀，顾文轩也站起来走向院子。

　　“盈汐姑娘，给。”毕先生把小刀伸给盈汐。

　　“给我吧！”顾文轩抢先接过小刀，边走向竹林边说道：“我来做，就你那刀法，就算没削到手，也要做半天，我可不想等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