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灵音笑天下》月澜·疏影

14、

　　次日下午，琏欣帮着月澜她们整理装束，发式。月言赤足（……）的长发用鸾鸟鸣凤钗绾起，带着一对珍珠耳环，脸上微微打了些底粉，身穿一件滚边青绫裙，再套上青丝秀衣，小巧方便，倒是像极了以前的旗装，说来，月言本来也是满族人呢。月澜依旧是一身素色，穿着沁雪白绫衫，足蹬一双银白的天霜鞋，头上别着一枚小巧的银角梳，腰间依旧缀着那条玉坠丝巾，不近人间烟火。月璃穿的是一条百花裙，她穿来非但没有显得花哨，倒是多添了几分活泼天真，头上系着的鸳鸯铃铛铃铃作响，倒是像极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虽说，月璃这人的身高是四个人中最高的……至于宁诺，月澜肯定是要带着一起来的，顺手就把一条沾风发带记载了宁诺的右前爪，这样蹲在月澜的肩头，倒也是十分般配的。

　　至于宴会上选的曲子，也是紧赶慢赶的挑了出来，便是那首《临江仙》，虽然在词调上还是免不了一些凄烈，但是比起她们平时唱的那些，已经算是很上场面的了。

　　酉时三刻，三个裹着玄色的披风，带着各自的乐器，登上了纪城主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缓缓的驶向城中央的纪府中。

　　到了府中，她们自偏门下了马车，又进了在暮色中看不清楚轮廓的纪府，忘记走过了多少条曲折的小道，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偏厅，来听管家说晚上的安排。来的人显然不止月氏的歌女，还有一些平日里见过的舞馆中的姑娘们，管家一一把出入场的顺序，宾客的位置说了清楚，又递上了些小点心才出去。

　　虽说月澜早知道她们不会与宾客们一起在会前享宴，但也没有想到尽被这一盘小小的点心就打发了，还真是抠门，回头看看一边的月言，她也是盯着点心若有所思，察觉到月澜的目光，月言抬头对她说：“我越来越觉得我们这次亏本了……”

　　“的确……”月澜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后，原本在偏厅的人越来越少，而那盘点心却一直没动，月澜在思忖，她们到底要不要把那可爱的，水嫩的，美味的，肉肉的点心给瓜分了……（月言：为什么会想到“肉肉的”这个形容词。月澜：我怎么知道？月璃：我要吃！宁诺：喵~）

　　“喂，月言，你先把。”月澜看着同样一脸迫不及待却又不敢伸手的人说。

　　“恩~师妹先，要爱幼滴~。”月言笑的一脸奸诈。

　　切~我还尊老呢，月澜暗叹道。两只不是人的东西不分上下平分秋色，谁的爪子都没有伸上前去。那么，也只能去骗那个最好骗的小师妹了……（月璃，我对不起你……）

　　“月璃，那盘点心你想吃吗？”月言慢慢的引诱兔子上钩，话说回来，月璃还真不像狐妖，倒像是之笨笨的兔子，当初她选狐妖是因为什么来着……好像是……可爱orz……

　　“想啊，怎么了？”月璃笨笨的回答。

　　“那啥，我看最近你都没有怎么吃好，这点心你就先吃吧，我们让给你了。”能让给你就怪了，只要你敢动手，我们立刻把它抢了个干净——月澜的心声。

　　“恩，看你都有点瘦了。”瘦了好，你瘦了我们才能霸占得多一点——月言的心声。

　　月璃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面相依旧是呆呆的，看来还没有转过这个弯来，“哦，我知道了。”她这么说着，手伸向了那个流光溢彩的盘子，一点，还差一点……

　　“婵愔姑娘，该你们了！”呼喊声突然从小厅的一头传来，冷不丁的把月澜和月言吓了一跳，忽然记起了正事，拉着月璃抱着瑶琴，施施然的走出了偏厅。

　　到了宴会的现场，月璃看的是目不暇接，帅哥，满座的帅哥……还都是那种月澜特别喜欢的古典帅哥……！

　　双眼冒星星归冒星星，正经事可是不能忘记的，月言拉着月澜河畈花痴的月璃，一个一个的问安。

　　坐首的是纪城主，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很精明的一个人，老了，没什么好看了，叫了一声也就不再去观摩。在他的左手侧的男子，约么着二十一二，面色说冷峻不及冷峻，说温和却又有些棱角，他叫做上官南歌，是凤阁的阁主，风格涉及的范围很广，所以财力和势力自是不可小觑。右手侧的人是云墨水榭的少主，云峥沚而他带来的人……月澜不敢相信的在眨了眨眼，云峥荇！？还有那个受伤的少年！？他们也在这里？

　　而云峥荇也发现了月澜的存在，表情先是意外，然后给予了一个调皮的笑容，真的是他……

　　看着主做得纪城主的嘴皮上下开合，已经开始说话了么？月澜强迫自己整定一些，这并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干嘛要害怕的啊，放缓了些心绪，听得月言接话道：“回禀城主，奴家们演唱的曲子叫做‘临江仙’。”说完还看了看月澜，问她为什么走神没有接话，它是最不会应付这些程式化的，还要贬低自己身份的对话。

　　月澜摇了摇头，表示了对不起自己没事，抱起箜篌‘赤尾’准备演奏。

　　“哦，名字倒是不错，开始吧。”

　　“是——”月澜答道。

　　淡看秋月春风
　　千古兴亡谈笑中
　　青山依旧（在）夕阳几度红
　　浪淘尽笑英雄

　　醉卧沙场从容
　　临水音破七弦桐
　　举樽邀（明）月（一）诺千金重
　　惯看江横（暮）云重

　　天为棋盘星为子争云龙
　　浊酒一壶又漫数江枫
　　石光电火度死生几人同
　　冷雨一宵引九天惊虹

　　腾长空翻手风云悸动
　　望重峦万里做长弓
　　腾云涌难逃俗世尘笼
　　志未酬已成空

　　一枕黄粱遗梦
　　潇潇雨（歇）陨枫红
　　难释恩怨人太匆匆
　　转眼是非（已）成空
　　乾坤为盘注江山怀倥偬
　　羽扇一挥西江月如弓
　　指圈八卦曼佗罗猎霜风
　　红尘一步归期在梦中

　　腾长空翻手风云悸动
　　望重峦万里做长弓
　　腾云涌难逃俗世尘笼
　　志未酬已成空

　　枫红零落成泥碾尘中
　　望寒雁惊飞归鸿
　　浪淘尽多少英雄
　　再相逢已成空

　　一曲而终，坐下俱静。

　　“哈哈哈哈，好一个‘天为棋盘星为子争云龙’集月阁主们的志向倒是不小啊。”纪城主大笑出声，眼中尽是掩不禁的精光。

　　“纪城主过奖了。”月澜笑着答道，怪她，一时激动，弦拨的太利，把曲子唱的太过豪放不羁壮志凌云了，竟生出了几分金戈铁马之势，不该，不该啊，太露锋芒了。

　　“纪城主不如就让她们坐在宴下吧，算是对如此之曲的奖赏。”发话的时上官南歌。

　　“就以上官兄弟的吧。”纪城主大手一挥，“来人，看座！”

　　有月澜低低的一拜身，“多谢城主。”随后三人跟着侍从一起走了下去，做好后，又打量起了这次她们并不了解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