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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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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智:“大人,您要吃什么?”
周越泽:“……进去看看吧。”
最后两个人抱着一堆东西在食堂里找了桌子坐下来。
江小智买了两个馒头一杯豆浆。
周越泽买了玉米、馒头、包子、饺子、春卷、豆浆、米粥、油条、肉丝粉、牛肉面。
江小智跟周越泽说:“大人,您要是吃不够,还可以再买。”说这话之后他啃着馒头,暗戳戳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的零钱。
等会儿这个馒头留到中午吃吧。
今天的中餐钱和晚餐钱都没有了。
江小智爷爷给他留的钱,除去上大学的钱,生活费被他合理的分好了。每天定量。
不然他连饭都没得吃。
周越泽吸溜吸溜的吃粉,然后嚼着油条。“是不是没钱了啊?”
江小智:“啊~?啊……”羞愧的低头。“对、对不起啊,大人,我……”
周越泽道:“你一个学生没钱不是很正常吗?呐,这个给你。”
江小智看周越泽递过来一张一角钱一样长宽的黑红的纸,下意识的伸双手去接。可是接了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大人,我怎么能要您的东西了?我不能收。”
周越泽弯唇笑一笑。“你不收,那我们中午吃什么了?晚上吃什么了?”
“明天吃什么?后天吃什么?”
江小智被越说越羞愧。
看着手里这崭新的纸,疑惑的问:“这是什么啊大人?”
周越泽没耽误吃油条。一口豆浆一口油条,“是阴德钞。”
江小智看那三个字符,原来是‘阴德钞’。
江小智问道:“这就跟我们的纸币一样吗?这是多少钱啊?”
周越泽道:“不是钱。是阴德。阴德钞都是一点一张。你今天进彩票店的时候记得烧一张。”
江小智瞪大双眼:“!!”这也可以的吗?太稀奇啦!
江小智连忙左右看看悄咪咪的对周越泽道:“大、大人,那、那到时候要是中了五百万,我们该怎么花啊?”
周越泽:“!”他咽下嘴里的牛肉面,语重心长的说道:“大白天的了,别做白日梦了。”
江小智:“……”
江小智等周越泽吃完东西之后,才抱着黑色的帆布书包站起来,他说:“大人,我要去上课了。”
周越泽嗯了一声。
江小智对上周越泽那张波澜不兴的冷峻脸孔,眸光微微闪烁着,他又说道:“那、那大人有什么安排吗?”
周越泽‘嗯’了一声,“没什么安排,随意逛逛。”
于是江小智只留下十块钱,把袋子里的钱都掏给周越泽,大概也就二三十块的样子,是明天一天的饭钱。
周越泽接了过来。
“好好学习。”
“好……”江小智点点头。他整个人大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乖乖巧巧,一点也不像昨天初见时候的‘尖酸刻薄’。
江小智骑着电动小毛驴往大学校园的附属高中那边去。是一栋很老的房区,在这里读书的都是尖子生。
老房子一共三层,一层两个班。
总共六个班。
在这里上学学费并不是特别高,最主要的问题是能不能考进来。
这所大学是有名的重本,附属中学有八个学校。但是附属高中却少得只有这么一个。
江小智的成绩在这里只能排名中上,但是放到外边儿任何一个学校,基本上就是稳坐前十。
江小智背着自己重重的书包,走上楼梯,到三楼左边的教室第一组第二号靠窗位子坐下,他没有和平常一样拿出书本早读,而是一边拿出书来一边看向操场。
操场上只有陆陆续续的来上课的同学,分吹着大白杨大大的绿绿的叶片。太阳也升起来了。
他想:大人和他分开之后会干什么呢?钱够不够他花啊?
周越泽和江小智是在食堂门口分开的。
江小智背着书包骑着电动小毛驴风驰电掣的冲上一个坡,然后就驰远了。
周越泽才背过身去,往学校外走。
大学校园实在是大,骑着电动小毛驴倒还不觉得,等他自己用脚走出去的时候,发现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出东门。
那么……
今天做什么了?
他是想闲逛来着,这地方虽然是在景泰城里面,但是距离购物街还很有一些距离,打的、坐地铁、坐公交,都是可以的,走路的话大概两个小时。
不知道学校选址在这里是不是有宁静致远的想法在里头。
周越泽神思发散的想着,脑壳里自动浮现出整个景泰的地形走势。他是景泰的城隍,从上任那一刻起,整个景泰的风吹草动他都是能够察觉的。
除非有人神通广大故意屏蔽了气机。
周越泽路过学校门口的一众茶店、水果店、小笼包店、内衣店、便利店、服装店……站到显示牌下边儿等着过马路。
这个时候马路对面一个人冲着周越泽乐呵呵的招手,周越泽看过去,忍不住嘴角一弯。
马路对面那人一身的玄黑衣袍,衣袍有哑光流动。
玄衣皂靴,胸口处印着一个‘差’字。这‘差’字乃是一个字符,像是一尾游鱼游动。
这衣服是和周越泽的衣服一样的。
那人乐悠悠的等不及,直接从马路上穿过来,此时车流如织,好几辆车从他身体穿过去。他来到周越泽身边,笑着招呼:“老大,您在这儿怎么样?我们在下边儿讨论着,由我还有洪大嘴、赵群群、李楠四个人给您撑门面。我先上来问个路。”
周越泽笑了笑。
“暂时不需要。”
方涛一愣,“不、不需要?老大……”说着就哭丧一张青白的脸。“老大您不是不要我们了吧?您还兼着第十八层地狱的牢头了,我们可是您一手组建的班底,您怎么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周越泽摆摆手。
两个人又一块儿过马路,大太阳升起来了,一大早就有些燥热。
周越泽脑壳给伸到冰柜的玻璃上边瞅瞅,然后拿了两根绿豆棒冰,付了六块钱。一根递给方涛。
方涛屏蔽了下周围的感知,然后就变得和周越泽差不多。
喜羊羊T恤大白兔裤衩子,黑白色人字拖。
跟着周越泽一块儿蹲马路牙子。
一人一口冰棍儿。
周越泽说道:“我昨天在城隍庙里看了看,都没有配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的塑像。你们四个上来连处落脚地儿都没有,香火也分不到一口。等我在上面稍微安生一点了,把配置弄齐了,到时候你再和大嘴群群阿楠他们一块儿上来。”
“我怎么会丢下你们了?”
“我昨天不在,第十八层地狱还好?”
“嗐哟,第十八层地狱能出什么事啊?老大,您是不知道,昨天我给您家别墅搞卫生的时候,在二楼的阳台擦栏杆,您猜,我瞅到啥了!”
方涛舔着冰棍,凉丝丝的甜甜的,还有绿豆的清香。
好吃!
周越泽看他,“孟婆又看上哪位英俊小哥不让人投胎了?”
方涛:“哎唷,这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昨天我擦栏杆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简直金光闪闪,照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那功德简直了。”
“脑门上顶着投胎批语——十三世福泽,善始善终。”
“您说!您说!这都多久没看到这样的善人投胎了。想想都羡慕啊。在人间界里十三世,丰衣足食、家庭美满、福寿绵长、事事如意……啧啧啧啧!”
周越泽:“……我批的。”
方涛:“……”
周越泽道:“那是一条鲊精,一条三世鲊精,第一世在登云峰的河水里孕育出来,洪水之后起瘟疫,兵解自身,救人无数。”
“靠着一缕没有丝毫记忆的精魄又修出第二世,结果逢上干旱,天不降雨,耗尽修为布雨,残留一缕精魄修出了第三世。”
“可惜第三世被人骗了,可即使第三世被人骗了依旧不耽误他割肉治病。你说,这样的人福泽十三世不是应该的吗?”
方涛捂住胸口,震撼不能言语。
我的天……我的地……这也太、太舍己为人了。
周越泽的冰棍舔完了。
他说道:“城隍庙里有个很可爱的小道士。”
方涛一愣,很可爱?怎么个可爱法?
结果周越泽却笑眯眯的看着马路上车流如织不说话了。
周越泽想起昨天晚上他洞察鲊精三世,只摘了最后一世给小道士看,小道士就眼泪汪汪的样子,觉得很可爱。
明明很怕鲊精,还要端水过去给他。很善良。
每天都有好好的洒扫城隍庙,还供奉城隍。很虔诚。
周越泽觉得小道士很对他的胃口,他喜欢这样的人。干干净净的。
尤其在十八层地狱呆的太久,见到的都是些罪无可赦之徒。就像闻久了恶臭的空气,突然闻到了清新的味道,让他开心。
方涛跟着周越泽一起闲逛。闲逛着闲逛着周越泽手里的钱就花得一分不剩了。两个人一人一包麻辣小王子。
两人步行上山,方涛边吃麻辣边看这里的山林,跟周越泽说:“老大,咱们这登云峰挺不错的呀,山水灵秀,好多的‘染绿’啊。”
周越泽嗯了一声。
方涛随手从旁边的枝叶上捏起来一只拇指大的‘染绿’放在手心里,它的同伴们全都綴在叶子上盯着方涛。
方涛摊开手心,这只‘染绿’恭恭敬敬的给方涛磕头。只是这种等级的精怪是话都不会说的。
周越泽道:“好了,人家勤勤恳恳擦树叶努力干活,你别打扰人家。”
方涛嘿嘿笑,“看着可爱。”他把这只‘染绿’给重新放回去。
“现在人间界灵气盎然,如此盛世景象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方涛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然后感慨的说。
“不一定。”周越泽道,“原本灵气衰退,阴阳两界井水不犯河水,彼此太平无事。以前枉死之人的冤魂、留有执念不肯投胎的鬼魂,阴兵们只要勤快一点缉拿进黄泉就好。无力惹是生非。”
“但是现在,不说其他的鬼魂,单单只说那些枉死之人的冤魂,即死可化厉鬼,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方涛点点头,“有利有弊吧,对修炼的确是好事。您昨儿上任,这景泰城觉得怎么样?”
周越泽道:“来之前不知道怎么样,反正我来了之后所有的‘人’都挺安分的。”
方涛捂眼笑。
能不安分吗?
您以为您被派来景泰是抽签抽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