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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总派头 ...

  •   毕业季结束,已是六月末尾。离校前一天,我推着小电驴去南门口卖掉,典当家产,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路过南门那一片合欢林,正盛开着合欢花,心中光影交织,恍然想起来大学第一天,他作为学长,来火车站接我们几个新生入学。

      我叫他老总。因为我们以前在南宁玩时,他出入座驾是宝马,梳着短发,很有老总派头。

      老总在我入学第一天,从新生群里加我,备注冒充同级,后来才懂原来是大一级的学长。老总不让我们叫他学长,叫学长太生分,叫名字更生分,我干脆叫他老总。

      他不让我们叫他学长是对的,不然可能就没有后面的故事。

      我在南门卖掉骑了三年的破电动车,第二天回家。从南宁机场颠簸到家,刚落脚就被老总叫去火车站接同伴,同伴是我们小团体的美女担当。

      我就像老总的“秘书”,哪敢怠慢,骑着小电摩就去火车站,连充电宝都没顾上。最后手机没电,不能导航,就赶着去和老总及其他几个老友碰面,差点迷路变成失踪人口。
      老总“秘书”最难当,还是美女担当头脑清晰,迷路山重水复,见面柳暗花明。我和美女担当的小电摩最后在大路边被老总拦住。

      “喂喂喂,你们要去哪?难不成想私奔。”

      老总见我耍着车技,几乎就要在他们面前“漂移”过去,连忙招呼我。

      我见到老总好比失踪儿童找到亲人。一行六人开始商量去哪里吃饭。商量好吃烤乳鸽,我继续载着美女担当,向烤乳鸽驶去,心情美丽。

      老总驾着宝马,载着其他四人,也向烤乳鸽驶去。也许是吃了这一顿烤乳鸽的缘故,往后聚餐,总不免沾点“鸽子气”,迟到半小时是正常,一小时是给面子,一个半小时才算“放鸽子”。这都是后话。

      聚餐之前找充电宝,聚餐之后去唱歌,边唱歌边打牌。老总特别喜欢经典的老情歌,唱起来节奏动感,声音明亮,一扫我等江南流行曲的淫靡之风,怀念港台岁月金曲,小公主啦,小猪啦,都是必点的歌星。

      老总一边唱还一边在歌厅沙发上蹦迪。那身段,那姿势,一扫我等江南柔靡之风。蹦迪起来又唱又跳,大开大合,颇具老总干脆利落的风范。

      我在角落里跟着老总的节奏,开始即兴改编“广播操”。温柔的美女担当在旁边对我和老总的舞蹈功底连连惊叹。

      “哇……”美女担当惊叹完,开始笑得前仰后合。美女担当笑点说来也清奇,在我唱房猫那首温情脉脉的歌时,竟也能笑岔气儿。我一阵无语,懂不懂情调啊?

      老总不愧是老总,拉着我们唱歌打牌到凌晨三点,第二天早早起来,生龙活虎。开着宝马到我家楼下,打电话说:“喂,起床去东盟方特了。”

      我从床上蹦起来。一看时间十点多,还早嘛,一大早还让不让人睡觉。我也只能腹诽几句,老总毕竟是老总,我哪敢放鸽子。

      五分钟军事化洗漱,下楼见到老总不耐烦的表情。我心中一紧,看来动作慢了些,我不就五分钟穿衣服,五分钟洗漱,五分钟吃早餐,五分钟下楼,时间很合理嘛。

      话不多说,一行六人挤着一辆车,向郊区的方特游乐园出发。到那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太阳释放灼热的光,穿透每一寸皮肤。老总披着一件黑白格子的短袖衬衫,防晒的卫衣穿在里面,卫衣帽直盖过头部遮挡太阳。

      见此情形,我用手机给老总拍了张照,走上前和老总勾肩搭背,问道:“穿这么多热吗?”

      老总两手插袋,一副轻松模样,看来是不热。

      那时候还不懂准备防晒衣、冰袖之类的装备,我们在南方六月的末尾,经受烈日的考验,一路欢声笑语淹没蝉声。老总似乎没能从昨晚蹦迪的节奏中走出来,走路自带嘻哈风。这时的老总和公司“老总”只差双手夹烟,吞云吐雾与大腹便便,或者差那么一些西装革履,皮鞋锃亮的老总风度。

      但他就是我们的老总,四年前接我们入学,四年后我们毕业回来,他带我们一起到游乐园,在过山车上奔突飞驰,尖叫声与震荡耳膜的夏风呼啸着。在海盗船失重晃荡中,老总在船的另一头欢叫着。在宇宙引力失重的时空里,我仿佛穿梭回十八岁,在那年的九月清晨,我第一次坐长途火车来上大学,第一次见到老总。老总在北方秋凉中穿着外套来车站接我,见到我短袖、帆布鞋,皮肤被南方烈日晒得黑亮。

      我还记得,老总在火车站接我进了一家牛肉面馆吃饭,见到另一位学长,顺便等另外三个新生。三个新生在另一趟车,比我这趟车晚到二十分钟。

      我在面馆里点了一碗炒饭。在火车上粒米未进,我就想吃米饭。

      老总问我:“这边的米饭还可以吧,这是北方珍珠米。”

      可以,圆滚滚的一粒粒,看起来就饱满、软糯。”

      老总一口南普:“嗯,像我家用的是泰国香米,煮出来比较香。”

      火车上全靠面包果汁活着的我,下火车呼吸到新鲜空气,吃什么熟食都是香的。

      闲聊一会儿,其他三个新生也到了。我们出了面馆,和三个新生碰面。

      哇,有两个颜值担当。我像个没见过世(mei)面(zi)的小男生,对新生里的两位颜值担当暗自赞叹。

      随后兵分两路,老总带西校区的新生去坐出租,另一位学长带东校区的新生。

      火车站门口尽是向我们招手的出租车司机,我正打算跟其中一位去。老总向我使了个眼色,一马当先,带领我们冲出司机的包围圈。

      我问:“咋了?”

      老总带我们到马路边,才开始招呼出租车。

      “那些司机等着宰客呢。”

      “载客嘛,这不是很正常。”

      “是宰客,专门宰你们这些新生。”老总严肃地说。

      老总不愧是老总,滑得像泥鳅。我们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果然价格地道。

      老总带我们到学校注册,去宿舍排队抱了两床新被,两床褥子。这两床被褥我用到大三,一床叠好军被供佛祖一样供了一年,一床盖着,在冬天也不冷。

      想起一位颜值担当的妹子在另一栋楼铺床。我和老总过去,帮她排队。

      我和老总一人抱一床被子给颜值担当。晚上去东校区找刚才分开的伙伴,在东校区菜馆吃饭。

      “这是鲁菜,味道不错吧?”老总见大家不说话,开始缓解尴尬。

      我连连附和,好吃好吃。气氛开始活跃起来了,大家轮流一圈介绍自己。

      然后开始调侃起我来了。

      “哎?你是学播音主持的嘛,你说话好有那个调哦。”一个颜值担当对我说。

      “是吗?我的南方普通话没听错嘛,大姐?”

      “你叫谁大姐呢,我和你同一级,欠揍吧你。”坐我旁边的颜值担当举起筷子就要打我。

      我右部肩膀往后一躲,没打着。果然好凶。

      “对,我是学广播电视的,立志以后当主持人。”

      “就你?话都没说顺溜。”老总在旁看不下这样的闹剧。

      我脖子一缩。

      “哎?你说话很有那个调哎,若是声音沉下去就好啦。”

      “那以后就叫你主持人吧。”另一位妹子也附和,在那里笑。

      “对,你的声音像飘着的,没有沉到喉咙底下,像唱歌假唱一样,哈哈哈。”

      主持人掉过头去,问旁边的哥们儿:“她们喝多了吧?”

      哥们儿开始装傻:“你们在说什么?都喝多了。”

      我当主持人的理想也就随口一说,之后大家还是叫我主持人,我转了专业不学广播电视之后,大家还是这么叫。

      事实证明,主持人是个倡导慢生活的地道南方人,在课堂上不但没跟上老师上课的语速和节奏,连北方舍友走路的步伐也没跟上。主持人不得不忍痛放弃当主持人的理想。

      有一次上课,老师点名叫主持人起来回答,主持人拖着语速,字字斟酌。

      老师听出主持人是个地道的南方人,干脆叫我坐下,叫了另一位北方同学,北方同学说话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股脑全说完。主持人心里受到打击,我毕竟是有主持人腔调的人啊,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主持人奋发学习,老总叫去吃饭也懒得去了,为此老总好像还不太乐意。

      叫你聚餐你不来,难道你不想看我们的颜值担当?脑补老总内心想法。

      我只是不想学这什么新闻了。想要转专业,当然得学习,学习使我快乐。脑补我当时内心想法。
      主持人就这样混过一学期,一起参加团建是期末元旦晚会。大家约好一起在东校看晚会,节目普普通通,但大家难得见面,我们看到一半,出门聊天去了。

      在我进大学第二年的老乡聚会上,老总吃完就躺椅子上睡觉,睡姿拍下来传到几百人的老乡群里。从此老总害怕被我们偷拍。

      “哎哎?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害怕拍照?”同伴喝了两口酒,开启损人模式。

      老总用手遮着脸,在照片里成为忘不了的永恒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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