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砸钢》一世华裳

10、第10章

　　全息世界天马行空，什么不科学的场景都有。
　　网民的形象也比较自由，且支持多模式储存，比如会议上是正装，派对上是爆炸头，模拟训练里又是另外的人设皮肤，就像不同软件使用的“头像”一样。
　　不仅如此，还什么物种都能选，去商业街转一圈，经常能看见销售员笑容满面地对着一条狗或一团棉花糖介绍产品。

　　谢辰宇和宋彦都只选了一种默认形象——人。
　　而且很中规中矩，身材样貌声音ID全都普普通通，一个叫山川一个叫星海，属于重名一大堆、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类型。

　　谢辰宇看着这未成年：“想去哪玩？”

　　宋彦思考了一下。
　　他被封的号只是飞船模拟板块里的，其余充过会员的项目还能玩。
　　不过既然决定和队友搞好关系，他就继续甜下去了：“我都行，哥你想玩什么？”

　　谢辰宇问：“格斗室的会员有吗？”
　　宋彦说：“有。”
　　谢辰宇说：“我去换全息舱，格斗室来两局？”

　　宋彦没意见。
　　这虽然不是他的首选，但也能接受，接受后还有点跃跃欲试。

　　格斗室的娱乐性质很低，没有机甲飞船那么火爆，除去一些发烧友，很少有人喜欢玩。
　　他的技术是游鲸教的，技巧也是在一次次失败中总结的，更偏实战应用。以前他曾好奇地去排过路人，发现都是一些玩拳击、散打等常规体系的人，在他手里走不过两个回合，渐渐地就只和游鲸的人排了。

　　但这位队友不同。
　　从昨天短暂的交手中，他能看出对方也是实战选手，有点激动。游鲸的风格他早就熟悉了，终于能换点新花样了。
　　他很想知道和不熟的人能打到什么程度，便开好房，把房号密码发了过去。

　　谢辰宇很快找过来，两个人等待倒计时结束，同时动了手。
　　房间里没有任何遮挡，他们是正面硬刚，都没有手软和保留。
　　你攻击我反制，然后再反制……宋彦感觉他的实力和游鲸的人不相上下，是一种不同风格的强悍。谢辰宇则是第一次碰见玩巧劲这么厉害的人，几乎把能利用的点都用上了，这绝对是被打出来的经验。

　　两个人打了五六分钟，最终还是谢辰宇略胜一筹。
　　这几分钟没有一秒是浪费的，即使身体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了，但依然很累。
　　谢辰宇坐在地上休息，好奇问：“你这技术跟谁学的？”

　　“邻居，”宋彦盘腿坐在他面前，“他是退伍兵，我天天去找他，他被我磨得不耐烦就教我了。”

　　谢辰宇失笑：“为什么想学格斗？”
　　宋彦说：“因为家里穷，小时候总被欺负，就想努力变强，赚钱养家。”
　　谢辰宇问：“穷还买得起全息舱？”
　　宋彦完全不慌：“这是我师父送的生日礼物……哦，就是我说的退伍兵，我开飞船的技术也是他教的。”
　　他紧跟着反问，“哥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厉害？你开过的飞船是那种带武器的吗？”

　　模拟训练里的飞船和普通民用飞船是有区别的。
　　由于要穿越复杂的星图，它更接近军用星舰。这队友要是真开过星舰，那就让人好奇他的身份了。

　　谢辰宇说：“不是，昨天是骗你玩的，我只开过普通飞船。”
　　他同样编得毫无压力，“我有个有钱的叔叔，他自己买了一艘飞船，我开过好几回。不过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他已经去世了，家里也破产了。”

　　宋彦“哦”了声，接着问：“你身手这么厉害，专门练过吧？”
　　谢辰宇说：“是啊，我叔叔身边好多保镖，都是跟着他们学的。”
　　宋彦立即找到一处破绽：“那你叔叔破产好几年，你的身手竟然没有退步啊？”
　　谢辰宇叹了口气：“都是生活逼的，我家靠着我叔过活，他一破产我家也破产了，我就跟着那几个保镖混，干了不少保镖的活，有空就和他们对练。”

　　宋彦：“……”
　　倒也合理。

　　谢辰宇把话题转回去：“说说你吧，你这又学格斗又开飞船的，以后想怎么赚钱？”
　　宋彦说：“我还没决定好，我其实想去当雇佣兵赚大钱，但我师父不让，说是太危险了，让我好好学习考个大学，哥你觉得我当佣兵可以吗？”

　　谢辰宇心想太可以了。
　　他的一个心腹就是当初在模拟训练板块里认识的，也因此他才会时不时地来这里转转，没想到运气不错，又发现一个好苗子。

　　不过这毕竟是个未成年，不能下手。
　　何况对方的背景不一定真是他说得那样，还得再接触看看。
　　谢辰宇中肯说：“你师父说得对，你这个年纪还是学习重要，你今年多大了？”

　　“快17了，”宋彦郁闷说，“再有一年就要高考，我师父天天让我学习，都不怎么教我了。”

　　16岁，能和他对打五分钟，天赋惊人。
　　谢辰宇疯狂心动，努力控制住自己，劝道：“确实该抓紧了，听你师父的吧。”

　　宋彦“嗯”了声，觉得休息够了，便起身开了第二局，直到把今天的限制时间全用完才作罢。
　　谢辰宇和他一起离开模拟训练板块，见他没有下线的意思，问道：“不去学习吗，准备去哪？”
　　宋彦说：“想去看看那些公开课。”
　　谢辰宇挑眉：“想学什么？”
　　宋彦说：“飞船制造与检修。”

　　他大学专业选的是珠宝设计。
　　珠宝是秦家的根，他自小就接触，耳濡目染下也十分喜欢，但这不妨碍他学点别的。
　　“我是这么想的，”他说道，“如果我将来真去做佣兵，走到半路飞船坏了又没人会修，那不就只能等死了吗？”

　　谢辰宇：“……”
　　可真是“高瞻远瞩”，和他一样。
　　飞船的系统里一般都装有自检程序，AI会及时做出提醒和辅助维修，让人能尽快找港口停靠或联系救援。若严重到连AI都束手无策，那也不是仅靠人力就能短期解决的。
　　话是如此，他大学期间也去学了一下，虽然至今一次都没用上过，但好歹技多不压身。

　　“飞船制造的公开课也就讲点皮毛，没什么用，”他说道，“这样吧，基础知识我教你，你要是以后还想听更专业的，我想办法弄个邀请码，咱们去听名师讲课。”

　　宋彦一怔：“为什么？”
　　谢辰宇笑道：“觉得和你投缘，学吗？”
　　宋彦想也不想说：“学。”

　　他这些年一直在学格斗、机甲和飞船驾驶，飞船制造这一块游鲸还没教他，而且有些抗拒教他，大概是怕他改装一艘飞船直奔荆棘漩涡。
　　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这得是在他有把握的前提下，否则好好的他才不会去送死。

　　现在能提前接触这块知识，他当然愿意。
　　不过他得先确认一下：“你还会这个？”

　　谢辰宇说：“最近一直在研究。”
　　宋彦问：“为什么？”
　　“说来话长，”谢辰宇的语气透着股沧桑，“我去年帮着老板娘抓小三，把小三得罪狠了。”
　　宋彦说：“然后？”
　　谢辰宇说：“然后那个小三今年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开了。”
　　宋彦：“……”

　　“再然后我找了一个看大门的活，觉得不是个事，就想着学门技术换个工作，”谢辰宇说，“刚好我一个发小考上了研究生，我每次休班就去找他，在他们学校蹭课，他们现在放假了，下学期我还能继续蹭，所以教你基础绝对没问题。”

　　宋彦压着心头那些“为什么不干点别的，要去看大门”的吐槽，嘴上回了一个“好”。
　　两个人彼此对视，同时在心里想：等上完这些基础课，或许就能判断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靠不靠谱了。

　　宋彦自小就被游鲸的人教育不要小看网上透露的信息，更不要随意相信人，还言传身教地当过他两个礼拜的网友，骗了他二百块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在网上一向谨慎。
　　谢辰宇也是同样的习惯，哪怕他很欣赏这小孩，也不会一上来就掏心掏肺。何况一个精通格斗技术和飞船驾驶的未成年，这本身就是个疑点，他会更加慎重。

　　二人聊到中午，各自下线吃饭。
　　由于需要准备课件，他们的课定在了两天后。
　　期间两艘飞船降落港口，一个去了自家佣兵公司，另一个到了游鲸的基地。

　　宋彦迈进仓库，一眼就看见了中央的机甲。
　　这是台辅助类的小型机甲，只有三米高，看着特别精神。

　　“你的生日礼物，”游鲸的人曲指敲了敲机甲坚硬的外壳，沉默两秒，“真的想好了？”
　　宋彦说：“真的，你们都问过好几遍了。”

　　游鲸的人摸摸他的头，不再多问。
　　这天起，宋彦便开始准备他的第一次正式任务，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训练上，攻克地图的事反而挪后了。不过那位队友没白处，他学到了不少知识。
　　谢辰宇这些年的优等生不是白当的，老师做得有模有样，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月。

　　游鲸的人首先觉出了不对劲。
　　宋彦最近上网上得勤了点，且时间莫名遵循一定的规律，有时明明训练很累了，都还坚持上个网，他们忍不住问了两句。

　　宋彦暂时还不想说在学飞船制造，便把地图的事拖出来当借口，表示找了个厉害的队友。
　　游鲸的人没起疑，也不太担心他被骗，不过能让他觉得厉害，他们也有点好奇：“干什么的？”

　　宋彦沉默。
　　这队友24小时工作制，三班轮休，半个月以来都没有任何破绽。
　　他于是实话实说：“看大门的。”

　　游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