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破晓游魂

17、心碎

　　“紫夜….别拦着我…..嗯…….喝…..我们接着喝。”子临在沫川的怀里挥动着双臂，迷醉的胡乱喊着。沫川也不理他，静直抱着怀里挣扎的小东西，迈步走进房间，将子临轻轻放倒在床上，替他脱了鞋袜，拉条被子给他盖上。床上的子临那肯罢休，三下两下踹开被子，抓着沫川的衣袖呵呵的傻笑着：“沫川…..你是沫川？你真的是沫川？”说话间，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慢慢滑过沫川俊美的五官。沫川伸手抓住他，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眼中萦满柔情，抓在手里的温度，迟迟不舍的放开。
　　子临突然眉头一皱，猛的甩开沫川手上的钳制，眯着惺忪的眼睛对沫川喃喃说着：“沫…..唔….沫川…..，你怎么…..怎么还在这里啊…..启芙姐姐都要等…..都要…..等着急了！快去！….快去啊！”说着挥了两下手臂，转身面朝床里，不一会，轻微的鼾声传来。
　　沫川默默盯着床上酒醉的纤弱身子，叹了一声，转身出去，将门轻轻带起。随着关门的声音，床上人儿猛的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迷离的望着床里的薄纱幔帐，久久难以入睡…….

　　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传来，子临猛地疼醒，捂住肚子，额上渗着虚汗。
　　“紫夜…..紫夜……”子临叫了几声，不见隔壁的回音，就独自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单手扶墙蹭到门外，迎面碰见同样扶着墙病怏怏蹭回来的紫夜。
　　“紫夜！你怎么了？”子临连忙忍了疼痛上前扶住她，两人靠在墙上借着力站稳。
　　紫夜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睁着半个眼睛瞧着子临道：“不知道啊，一早起来，肚子疼得厉害，胃里搅着想吐，已经来来回回跑了七……啊不是…..九….哎呀，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厕所了，差点要拉死了！”
　　子临本想扶紫夜进房，肚子里确翻江倒海的搅动起来，不禁疼得弯腰大叫：“啊！我….我也不成了!紫夜！厕所，厕所在哪里？！”
　　紫夜虚弱弱的指着来时的方向道：“出了…..出了门…..右拐…..”子临不等紫夜说完，捂着肚子咬牙向紫夜来时的方向奔去。
　　“子临…..那里…..还有好多人….”紫夜望着他急急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着。
　　子临捂着肚子，弯腰一路小跑出门，抬头见天色已慢慢暗了下来，心中思忖着竟然睡了这么久。他绕着长长地回廊东兜西转，见了人就打听，这才找到厕所的位置，远远一看顿时心凉了个透。七八个厕所门前，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女兵们捂着肚子，有的索性坐在地上，有的来回焦急的踱着，有的用手猛拍厕所的木门向里面喊着“快点，不行了！”
　　子临心里心里一急，肚子更疼了，肠子像在肚里打着结，纠结的让人难以忍受，额上的汗顺着脖子淌了下来。忽然，身后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一个暹罗城的侍女。侍女见他疼痛难忍的样子，便好心的提议：“诶，你不要在这里等了，看这阵势一时半会也轮不得你，从这里往里走，穿过几道门，看见一个大塑像右转，那里还有厕所，你赶快去吧！”说着，手指了指旁边的拱门。
　　那侍女的一席话，如同甘泉一样浇灌了子临火烧火燎的心，他感激的朝侍女一笑，急急道声谢便向拱门的方向奔去，虽是满面病容，满头大汗，子临那一笑，还是惹得小侍女一阵脸红，羞怯怯的跑开了。
　　穿过一道拱门，又穿过一道，直到看见那巨型塑像，子临急急右转，才找到救命的厕所，他奋不顾身的冲进去“一泻千里”。
　　从厕所里待了许久，觉得肚子都空了，子临才慢慢沿着记忆里来时的方向，向住屋慢慢走着，左走右走，却总是见不到那樽大塑像，这暹罗城的回廊修的像蚂蚁洞一样蜿蜒曲折，每个园子庭院都大同小异，子临一会就迷了方向，也不见一个侍女经过，可以顺便打听下回去的路，只好凭着第六感，在层层回廊间兜起圈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见头顶上的天空都黑透了，子临有些焦急起来，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忽然，眼前蒙蒙的出现了些许光亮，子临心里大喜，就算不是住屋的地方，也可以找到人了，向她打听了道路，也就可以回去，心里想着，他大步朝那火光闪动处走去。
　　“你为什么要对我的人下毒？”子临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在拱门底下，院子里却隐隐传来沫川冰冷的声音。
　　“呵呵，沫川，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么。要是我诚心毒害她们，你认为她们现在还有命在那里呻吟么？”
　　启芙？是启芙的声音，子临一愣，轻手轻脚的来到树丛遮蔽处，越过层层叠叠的枝杈叶子，远远望见沫川和启芙站在院中的一方空地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沫川声音不大，却有十足的震慑力。
　　对面的启芙一愣，随即咯咯的笑起来：“呵呵呵，睿智无双的大祭司，可会不知启芙的心思？”
　　沫川收回视线，转身不再看她。
　　启芙见他不语，向前走了一步，放柔了声音说道：“沫川，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不管你是大祭司还是什么，我都不会放走你，你是我的！”
　　躲在树丛后的子临闻听此言，被震得一动不动。
　　沫川叹息着转回身面向启芙，说道：“启芙姑娘，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
　　启芙柳眉一皱，声音顿时高出了几分：“不！你不要否认….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在曼波湾上你看我的眼神里，我就读出来了，你承不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我了？！”
　　“我…..”沫川一时语塞。
　　启芙见他犹豫，顿时喜出望外，猛的一个箭步奔过去，搂过沫川的脖子，忘情的吻着。
　　子临眼看着启芙的唇吻上沫川的，顿时感觉心里像被刀子剜了一般的疼，想移开视线，那眼睛却不争气的死死盯着两人紧紧相贴的嘴唇。心里的疼痛无以复加，他不禁紧急抓住胸口的衣襟，急促的呼吸着，咬咬牙，扭头奔出了那座让他心碎的小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子临疯了一样的从一个院子跑到另一个院子，从一个拱门奔向另一个拱门，没有方向感，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那疼痛犹如无数的小蛇，疯狂的缠绕啃食他的心，脑子里不能抑制的浮现出那两个人拥吻的画面，不可以，沫川，你不可以，你不可以爱上启芙，因为….因为你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我的心里！
　　子临不顾旁人惊讶的目光，径直跑出了暹罗城后门，一口气冲上山脊最顶端，面对着垂直绝壁下阴森森的海面，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