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如果喻文州是斯莱特林》跨过愤怒的豆豆

2、第 2 章

　　英国的春天多有阴雨，中午的晴天没有持续多久，绵绵细雨就飘飘洒洒地落到学生们的袍子上。叶修走后，王杰希拎着魔杖为两人撑起一把透明的伞，陪这个据说要去斯莱特林休息室找人的孩子走一段路。
　　黑色的头发和虹膜在云影下泛着奇异的蓝，暗绿色的条纹领带和袍子更是添油加醋地渲染同一种冷色调。这张生动的肖像画实在太引人瞩目，王杰希撑着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于是很快，对方便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敏感地抬起头，望向他的目光有些躲闪。
　　王杰希不记得自己曾经是否责怪过这个漂亮的孩子，因此面对这样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发愣。“你很怕我，”他在通道尽头停下脚步，若有所思，“是因为我做过什么不恰当的事让你困惑了吗？”
　　“不，没有，您很好。”喻文州说，“我只是很少见到您。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王杰希理解地点了点头，说道：“前段时间我出门帮库帕教授办了点事。你知道的，最近伦敦有些不太平，有人违反了保密法，想趁乱挑起我们和麻瓜政府的矛盾。”
　　“很棘手么？”喻文州不自觉地蹙眉，他发现王杰希的袍子并不是那么整洁，兜帽的下沿甚至还有一点点烧焦的痕迹，这恐怕就是他在某场恶战里得来的勋章。
　　“不碍事，现在已经由魔法部的人接手了。”王杰希按着潮湿的石壁说了这周的口令。在石门挪开的巨响声中，他神秘地朝喻文州道：“如果真的那么棘手，那些自高自大的家伙早就溜之大吉了，不是么？”
　　喻文州会心一笑，刚要应声，就听见休息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才来？”
　　在昏暗的地下室内，高挑的法式玻璃窗散发着柔和的绿光，斯莱特林学院四年级级长张新杰挨着火炉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里，膝头摊着最新版的《魔药学概论》，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七……”
　　“七小时，还是七分钟？”王杰希打断他，径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招呼喻文州过来坐，“来，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
　　张新杰惊疑不定地抬起头，盯着一身斯莱特林装束的喻文州往这边走来。他已经从喻文州给他的信中知道对方和叶修的事了，这会儿就是专程过来，准备和他一起研究躲过学院里某些大人物的办法，以便顺利混过后面的一个月。
　　然而现在，整个斯莱特林最炙手可热的人就坐在他们面前，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还殷切地招呼那个冒牌货过来坐。
　　按理说，能瞒得过王杰希的眼睛，证明喻文州的混淆咒确实用得不错，但此时此刻张新杰只觉得崩溃，他很想抓着喻文州的肩膀问问他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招惹到这个人的。
　　“七分钟还不够么？”他无心再看魔药学了，合上书冲王杰希道：“你们怎么遇到的？”
　　“我碰巧看到叶修在为难他。”王杰希看了一眼喻文州，对方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王杰希：“你们同一个年级？一个宿舍么？
　　“是。”张新杰话音未落，就听喻文州说道：“不是。”
　　“……”
　　“唔，”王杰希尝试着理解，“同一个年级，但不是一个宿舍。”
　　两个四年级生点头如捣蒜。
　　王杰希端着茶杯，视线从两人身上绕来绕去。不知为什么，休息室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三个人都有些不太自在。
　　他奇怪地看向张新杰：“看起来……你们似乎并不太欢迎我的到来？”
　　这次喻文州茫然地摇摇头。而张新杰刚要承认，眼角余光就瞥到同伴的动作，不得不跟着僵硬地晃了晃脑袋。
　　“好吧，”王杰希善解人意地起身，随手摸了摸喻文州的头，“我只是陪他过来看看。既然你们另有安排，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我不太希望看到……我是说，先生们，你们确定不是在密谋给格兰芬多的饮料里投放火焰蟾蜍毒液吧？”
　　张新杰叹了口气：“噢，说真的这很无聊。”
　　“——除非给我五十个加隆。”喻文州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所以你看，我的怀疑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王杰希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们，火焰蟾蜍的气味附着到衣服上是个麻烦事，希望你们已经掌握了更高级别的清洁咒。”
　　“你是说这个么？”喻文州抽出魔杖，默念完咒语后在他面前轻轻一点。
　　六级清洁咒瞬间生效。王杰希站在原地，感觉到一股气流自下而上地涌进他的裤脚和长袍，甚至连羊毛背心里的领带也欢天喜地地飞了起来。喻文州的清洁咒带着一股非常清淡的香根草味道——据说这种香料制成的精油挥发速度非常慢，麻瓜们常用它作为香水的后调，以求获得更为持久的留香。而巫师们则更倾向于用它来为迷情剂增色，部分精通魔药的巫师甚至认为香根草代表着包容的心、坚定的意志和细水长流的爱情。
　　风尘仆仆的感觉从王杰希身上消失了，如果忽略那块被火焰咒燎到的地方的话，说他正准备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学术讲座也毫无违和之感。
　　气流穿过发梢后彻底消散，额发轻飘飘地落回原处，王杰希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评价道：“完美的表演。谢谢。”随后，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看向喻文州，“顺便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喻文州一愣：“……喻文州。”
　　“为什么我总觉得从来没有见过你？上学期的魁地奇训练我要求全部四年级生参加。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王杰希低着头若有所思。
　　张新杰那样子看来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他无奈地低下头，重新打开了那本八百多页的《魔药学概论》，给喻文州留出充分的空间好延续他那伟大的六级清洁咒表演。
　　“啊，是么，”喻文州矜持地笑了笑，“我不太擅长魁地奇，学长可能是忘记了。”
　　王杰希显然不认可这个回答：“我不太可能忘记一个能够熟练使用六级清洁咒的四年级生。”
　　喻文州低下头，冷汗直冒，但就算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王杰希的面加固身上的混淆咒。斯莱特林学院历来赏罚分明，这样瞒天过海的事，万一被人抓住，说不准就要断言他是拉文克劳派来窃取学院机密的奸细了！
　　这时候只听沙发那边传来张新杰冷淡的声音：“一般情况下，谁会无聊到当着学生政府领袖的面卖弄自己会用六级清洁咒？”
　　喻文州：“……”
　　“能不能别那样叫我？”王杰希扫了他一眼，“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这是那群悬崖上的知识分子对我的讽刺。”
　　“哦，是吗？”张新杰推了下镜框，“文州，你也这么觉得？”
　　悬崖上的知识分子……喻文州默默地在心里给王杰希记了一笔，然后气呼呼地瞪了眼张新杰。后者冲他挑挑眉，事不关己似的挪开了目光。

　　“你说呢？”王杰希碰了碰他的胳膊。
　　喻文州艰难地朝他笑了笑：“大概，是有点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