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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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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婢!发什么呆呢?听不见外面爆竹声吗?跟个死人一样杵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公主把盖头盖上!”阮岚心不满的甩袖,怒斥夏阳扮的这个丑不拉几的贱婢。
夏阳垂眸:“是……”
爆竹声过,唢呐越吹越响。
门外热闹起来。
叽叽喳喳的小宫女:“哇,马上那个是驸马爷吧?”
“穿着喜服呢!你说是不是啊?”
……
“你看这个驸马爷!好英俊啊!!”
……
“是啊!是啊!公主真是好福气!”
……
“本来还挺可怜公主的,成亲如此潦草。”
……
“对呀!驸马爷这么一表人才,我就是跟过去一辈子做他的洗脚丫头,我也愿意!!!”
……
“哈哈哈,瞧瞧你!没出息的样子!”
…………
“驸马爷到!”
殷娘走上前去,看见来人,撇过脸,讽刺一笑。
还真是他?
随即恢复镇定:“驸马爷,带的这是?”殷娘指着驸马身后,足足十六旦的礼品。
驸马嘴角一抹冷笑。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一眼殷娘:“聘礼。”
殷娘看着这雄厚的聘礼,玉帛俪皮、兽皮、绸缎布匹、衣服、饰品、八式海味、两担聘饼、八担黄金白银……
这……大致估算一下,怎么也得万两黄金吧?
万两黄金。对于国立并不强大的姜国来说。
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围观的宫女太监们,无一不惊呼出声:“哇~~驸马简直是富可敌国啊?”
“谁说不是呢!还以为公主是低嫁。没想到是高攀啊!”
“驸马到底是哪里人?这么有钱?”
…………
殷娘到底见过世面:“来人,将公主的聘礼,抬进库房,一一清点过后,向皇后娘娘禀报。”
回过身,对着马上的驸马说:“还请驸马爷下马,内殿等候吉时。”
…………
吉时一到,殷娘一声:“请新娘。”夏阳扶着阮岚心,从内室缓缓走出。
她,凤冠霞帔,红唇皓齿。
纤纤细腰,如弱柳扶风。
十指如嫩葱,交错缠绵在腰前。
鲜红的盖头,盖住她满面笑意,盖不住她满身洋溢的幸福。
双脚踱步,缓缓走进那俊美绝伦,依旧清淡如玉的少年。
好一双良人……
而……她……
愣在原地……
是惊,他居然是媛贵妃的儿子,他竟欺骗自己,说,父母双亡……
是悲,他居然会娶别人,说好了要一起白头,也曾相约共守一生……
是憾,真的是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最好的是他,最坏的也是他……
是恨,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欺瞒、利用、诛心……
为什么???
夏阳双脚颤抖着,挪不动步子。
手上也抖得厉害,根本扶不住什么都看不见的新娘子……
阮岚心正要发怒,一双有力的臂膀,扶起新娘子另一只手。
夏阳回首一看,是杨安歌……
杨安歌朝她微微点头,似乎在提醒她,现在身在何地。
她自己又是何人。
……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稳稳地将她送到新郎身前。
殷娘暗自叹了口气。
当断必得断,提气大喊一声:“新娘,新郎,引赞!拜别双亲!”
殷娘这么一声喊,夏阳突然异常镇定。
夏阳转过脸,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对着杨安歌说:“我来吧……”
将另外一个女人交给自己最爱的男人……
……
既然是他的选择,那么就让自己来做了断吧。
……
新郎拱手延请新娘,垂眸低眼。
夏阳平静的抬起阮岚心的纤纤玉指,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身形。
他的头发,他的手,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他……一切的一切……
都刺痛着夏阳的双眼。
将阮岚心交到他手中,肌肤相碰的瞬间,他掌心的温度……是那么的熟悉。
三年来,他是她的精神支柱,再苦再难,想着未来可以与他一起生活。
便觉得什么都是甜的。
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她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这个即将为他人夫的少年,千种万种心绪爬上心头,一时间忘了抽出手。
他忽感奇怪,这丫头怎么如此……
抬眼看着眼前这张完全不相识的面孔,轻启薄唇:“如何?不舍你家公主?”
听他和自己说话,阮岚心一怒,啪的一声,打掉她的手:“放肆!”
夏阳缓缓闭上眼抬起头,两行清泪沿眼角流下,将双手高举过头,扑通跪地:“恭贺公主,驸马。鸳鸯壁合,龙腾凤翔!”
众人,齐声……
这一对新人,在众人祝福声里逐渐远去……
他骑上黑色骏马,回头看还跪在地上的小宫女。
为何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迎亲的队伍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她扔未起身……
周围众人皆散,她仍保持着跪下的动作……
杨安歌见她如此,忽然暴怒,一把薅起夏阳:“跟我走……”
殷娘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丫头……良人在已侧,莫要执迷不悟啊!”
……
杨安歌撕下二人脸上的假脸。夏阳仍是没用任何表情。
杨安歌好怕,他走了她就一言不发。就像一并带走了她的魂。
很像……多年前,母后生病的那天……
忽的,杨安歌一把将夏阳丢进湖心岛外围的湖中。
“你给本王醒醒!一个男人而已!你在这憋着?你要憋死你自己吗!”
并没有,像杨安歌预料的那样。
夏阳就那么沉了下去,没有丝毫挣扎。
杨安歌纵身一跃,跳进湖里,将夏阳捞起来:“你!!你居然想死!!你肖翎在烟阳保护家人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呢?你怎么不上去质问他?在这一言不发,甚至寻死?你是怕你娘不够担心你!还是在折磨本王!?”杨安歌的声音颤抖的吓人。
刚刚太冲动了,万一真的出事怎么办!
可翎儿!!
这副模样,真的让人恨铁不成钢!
………
杨安歌放轻声音,轻拥夏阳入怀:“翎儿……对不起……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知道你喜欢他……本王……我愿意等……等到你忘了他,等到你接受我。”
夏阳睁开眼,眼前的杨安歌,何其认真,何其真诚。
夏阳张口略带嘶哑的声音:“带我回烟阳……好不好……”
离开这个让她悲痛欲绝地方吗?
“好!明日我们就动身。”杨安歌看着夏阳惨白的小脸,心中剧痛。
………
翎儿离开的三年,不需要她多说,看翎儿对他的态度便知,她爱的有多深。陷得有多深。
杨安歌迟疑过,退缩过。
若翎儿爱他,他也爱翎儿,成全他们未尝不可。
……
可偷偷听见阮岚心的一席话。
便知道,这三年,这个地方,这些事情。
翎儿始终是掉进了一个局。
离开,未尝不是现在最合适的方法。
纵使冒着抗旨的风险,若翎儿要回,那便回!
只是,苏洌九!!
本王定叫他,十倍百倍的尝还,翎儿所承受的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