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E世界当红娘[快穿]》药尤浅

67、不受宠公主和少年将军17

　　一波一波的献礼过后，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个附属国。

　　照夷地处偏远，国小民弱，若不是黎国关照，可能都难以存活，为此每年朝贡都费尽心思想要讨好皇帝，以获取更多的赏赐。

　　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照夷送的不是物品，而是美人献舞。

　　一群蒙面美人身着清凉，站在宴会中央赏心悦目极了，正当众人感慨照夷大手笔的时候，熟悉的乐调响起，知情者纷纷暗自摇头。

　　竟然敢跳《临阵曲》，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上一个在皇帝面前弹此曲的美人早已在冷宫中消逝了。

　　皇后眉头紧锁，她知道所有的献礼名单，照夷的明明是一株罕见的红珊瑚，怎么变成了这首曲子？皇后当机立断，派人速去通知赵念瑜换首曲子献礼：照夷触犯皇帝忌讳，瑜儿再弹此曲便有些不合时宜了。

　　皇帝果然面色难看，正要发作之时，一位素衣美人从红衣蒙面美人中伴着曲调盈盈而出，披发赤足却犹如仙子下凡，轻盈的舞姿飘飘欲仙，神圣而又肃穆，尤其是那一张未着面纱的脸。

　　那张脸……

　　“哗啦。”

　　瓷碗碎裂声不绝于耳，随着素衣美人的脸被所有人看清后，一部分是因折服于这惊人的容貌，一部分则是难以置信。

　　至于为何是难以置信，闵欢轻轻拍了拍即使握住自己的手还仍颤抖的庆书川，示意他冷静。

　　庆书川镇定下来，见闵欢不慌不忙的模样便知其中定有隐情。也不怪他震惊，只是那位素衣美人的脸与闵欢像了七八分，要不是闵欢一直未在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恐怕……

　　而闵欢却饶有兴致地欣赏舞曲，余光撇过已经彻底慌神的皇后皇帝：看来原主生母确实影响极大，也不枉费花了这番心思准备的“贺礼”，原先只想用来牵制皇帝，让他无暇顾及和亲之事，现如今看来似乎也能令皇后自乱阵脚。

　　最高兴的莫过于照夷的臣子了，为首的那一个已经美滋滋地在想向皇帝讨要些什么了。

　　幸好在临出发前寻到了这绝色美人，照夷的国王看着那妖娆女子，决定赌一把，现在看来他们赌对了。

　　一曲舞罢，皇帝回过神来，亲自下去将那素衣美人牵到御座上，龙颜大悦！

　　年轻一点的臣子看着皇帝如此荒诞的举动，想劝阻却又不敢，而那些年长有威望的重臣却齐齐沉默，只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心有戚戚。

　　赵念瑜抱着古筝上场的时候，感受到的就是那诡异的气氛，向来宠爱自己的父皇怀中抱着位容貌有些熟悉的美人，而母后的面色极为难看，目光也频频落在那美人身上。

　　说完贺词，赵念瑜紧张地端坐在古筝前开始弹奏。

　　才停了没多久的《临阵曲》再度响起，众人疑惑抬头，见是先皇后所出的二公主，知道皇帝偏宠她也不像之前那样担心皇帝生气，只是部分人又悄悄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美人，面色古怪。

　　只有皇后从惊愤中回神，却听赵念瑜弹得是《临阵曲》，立时看向传话的宫女，对方早已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赵念瑜听到宫女传话后虽有不解但也松了一口气，《临阵曲》实在太难了，她练了许久也只能勉强做到不断曲，听了宫女的话便立刻换成了自己最拿手的曲子。

　　可是她太紧张了，肌肉记忆让她下意识弹起了《临阵曲》，等到不对劲时候已经起势，只能硬着头皮弹下去，又因慌乱一连错了好几个音。

　　若是没有珠玉在前，或许大家会看在皇帝的面子上称赞一二，可是先前那美人看起来还没有二公主大，那舞姿就已飘然若仙，更遑论弹奏《临阵曲》的人琴艺娴熟，声画俱佳的对比下，二公主的演奏越发显得难以入眼。

　　“够了！还不快滚下去！”没想到最先出声的竟是皇帝，似是无法忍受一首荡气回肠的战曲被弹奏得软绵绵、错误百出。

　　“崩。”一根琴弦应声而断，赵念瑜难以置信地看向皇帝，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皇帝呵斥，还是在黎朝国宴之上。

　　还未等众方反应过来，赵念瑜便哭着跑走了。

　　皇帝只觉败兴，招呼不打一声便带着美人离去，一场国君寿宴吃得众人是惊心动魄、百感交集，除了得意洋洋的照夷外，其余所有人都面色沉重散场。

　　闵欢和庆王妃被凤宁宫的人亲自迎着，临走前看了一眼东隋使臣方向，对方一行人一头雾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本打算在献礼结束后提和亲之事，皇帝却骤然离场，其余臣子对他们唯恐避之不及，只能先回驿站再做商议。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耽搁直到离开也没能在皇帝面前提出和亲一事，更遑论想要借和亲获取粮食和布料了。

　　凤宁宫偏殿，庆王妃挥退宫人，与闵欢在内室密聊。

　　闵欢见庆王妃焦躁不安的模样，就知道她今晚被那美人吓得不轻，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原主的身份告知。

　　并非闵欢故意瞒着庆王妃他们，只是原主的愿望是做庆原的小将军而不是困于长安的公主，若是可以，知道原主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什么？你才是郡主所出的二公主？”果不其然，闵欢只开了个头，庆王妃就无比吃惊，可是看着那张神似郡主的脸，庆王妃内心愈发焦灼。

　　“我曾顺着河中小村查过自己的身世，”闵欢拿出那块平平无奇的石佩，递给发愣的庆王妃，“芙姨可见过此物？据捡到我的那对夫妻说，这是佩在婴儿脖子上的，襁褓也非凡品，不过被他们烧了。”

　　庆王妃是知道闵欢幼年经历的，被人捡到后先后辗转两家，慕瑾带回来的时候瘦伶伶的一小只，看着就叫人心疼。

　　不过这石佩实在太普通了，像是随手在地上捡起，稍作打磨穿根线就能弄好。

　　仔细查看一番，庆王妃没能看出什么，想起记忆中的郡主，庆王妃露出一丝苦笑。她今日也看到了那“二公主”，从长相到琴艺，没有一点郡主当年的模样。

　　即使赵念瑜是当今最宠爱的小公主，可俞青云是苑仪长公主的独女、千娇百宠着长大，两人身份几乎相当，赵念瑜若真是俞青云的亲生女儿，不至于是那副模样。

　　俞青云才貌双全、善良大方，若不是眼瞎看上了当今，也不会落到这番结局。

　　“此物为先皇后与皇帝亲手所制的信物，众人皆以为是毁于大火。”闵欢接着解释，“这特殊的石料遇金液则化，内里的玉佩便会显露出来。”

　　二周目中，原主就是凭借这信物以及酷似母亲的脸让众人相信的。

　　“束金术。”庆王妃摩挲着石佩，想起来当年的一件小事，“此法失传已久，郡主一直在研究，没想到真的能做到。”

　　庆王妃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将石佩还给闵欢：“所以我们让你假面示人的时候，你就已经知晓这张脸的不一般了吗？”

　　闵欢自然点头，这张脸对原主来说只是拖累。

　　每次闵欢的乖乖听话，庆王妃都会松了一口气，出于对故人的尊重以及某些难以启齿的理由，庆王妃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闵欢解释这异常举动，索性一拖再拖，可也没想到这孩子如此聪慧，竟然自己查到了。

　　“那美人也是我这边安排的，为的是东隋和亲一事。”闵欢见庆王妃接受良好，便继续说下去，却被庆王妃制止了。

　　“打住，你心中清楚就好，”庆王妃自知自己对国事见识浅薄，也没兴趣听下去，只是略有疑惑地问，“欢儿，你才是真正的公主，那……”

　　公主啊，那样金尊玉贵的身份。

　　“芙姨，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只是河中的一个小孤女，在庆原长大，跟随母亲上阵杀敌。”闵欢知道庆王妃对皇室的厌恶，严肃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庆王妃欣慰地点点头：“好孩子，我们庆原也不差的！”

　　不过庆王妃心里还是很乱，嘱咐几句后便离开了，闵欢站在窗口望向主殿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想必此夜又有无数人辗转反侧。

　　小宫女垂首靠近：“陛下今日按理应当来凤宁宫的，可却带着那位新娘娘留在了金华殿。”

　　金华殿是皇帝的寝殿，自古后宫内只有皇后可以留宿，看来那位美人很得皇帝的喜爱。

　　“将两处消息传到二公主那边。”闵欢了然，皇后能沉得住气按兵不动，不知道受了委屈的赵念瑜会不会再娇蛮任性一次。

　　——

　　翌日，闵欢正和庆王妃用着早膳，凤宁宫内很热闹，正是各宫妃子向皇后请安的时辰。

　　向来随遇而安的庆王妃经过一晚上的消化心情平复了很多，主要是闵欢虽然多了一层公主身份，可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并没有任何的陌生感。

　　又转念一想，她也算是替郡主养孩子了，也没想到最后竟是她的儿子和郡主的女儿结亲，倒是能了却当年的遗憾。

　　她虽与郡主接触不多，可打心底尊重郡主，对闵欢只有好上加好的。

　　闵欢看着碗里都快堆不下的菜，在庆王妃愈发慈爱的目光下吃得十分艰难，幸好表面添菜实则暗探的小宫女进来吸引了庆王妃的注意力。

　　“娘娘，姑娘，瑶华宫那位叶嫔没来，阖宫的妃嫔们在凤宁殿不肯走，摆明了要看皇后的笑话。”

　　叶嫔就是昨晚照夷献的美人，不过一晚上便逾矩封了嫔，还公然漠视规矩，实在胆大。皇后母族式微，妃嫔们多有瞧不上皇后的，平日被宫规压着，如今来了个受宠的，自然乐得看凤宁宫的笑话。

　　庆王妃见小宫女说话如此大胆便知这是自己人，闻言也只是微微皱眉：“皇后受得了这等屈辱？不是见她素来傲得很？”

　　心中高高在上地指示一个王妃来提亲，结果在后宫中一个宠妃就能给她难堪？

　　小宫女也沉默了一瞬：“回娘娘，皇后娘娘素有贤名，若不是做的太过分，皇后娘娘都不会计较的。”

　　平日按照宫规赏罚也算稳得住，只是没想到这位新晋宠妃娘娘居然无视了宫规。

　　皇后自然是有法子对付那一堆妃嫔的，所以当内侍过来请闵欢她们去主殿时两人都不意外，现成的靶子在这，皇后怎么可能不用呢。

　　当她们到的时候，皇后正在温声训斥一位年纪不大的妃子，言语间皆是责怪她受宠这段时日竟也没福气有孩子，说的那妃子泪水涟涟，好不可怜。

　　左右妃子都沉着脸，明白皇后其实是在借机训斥所有无子的妃嫔，满满当当的后宫竟然只有三个孩子，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进宫早的妃子安安静静，她们不免想起二公主出生时的那一场大火，那一场火不仅带走了先皇后，还牵连了无数人。

　　事后，当时身处高位的妃子们死得死、疯得疯，满宫的阴气散了足足一年才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