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E世界当红娘[快穿]》药尤浅

23、未来皇帝和怡红院头牌13

　　闵欢冲撞皇帝被罚杖责五十的消息如风般传递到上京各处，一时间各人心思浮动。

　　“二公子，我家殿下被皇上传去训话，听说皇上赐了杖责……德公公命我去寻五殿下，可是五殿下在怡红院内有要事不让人通传……求求二公子去救救我们家殿下吧！”

　　听了小太监的话，顾言川顾不得其他，立马就往外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自竹，你亲自去怡红院找灵玉姑娘，让她告诉五殿下速回宫，我先去皇宫！”

　　自竹领命往外走。

　　“川儿，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里？”还未出院门，顾言川就被顾夫人拦在了门内。

　　望着顾夫人身后带着的强壮侍从们，顾言川不解地皱了皱眉，快速道：“孩儿要去皇宫，七殿下被罚杖责，身边又无人。母亲，您先让让……”

　　“川儿，听母亲的，今日就乖乖呆在家中。”顾夫人打断了顾言川的话，抓着顾言川的手臂就要往屋子里走，“母亲为你选了好几家闺秀，你趁着这几日都好好相看相看，早一些定下来娶个媳妇，也好督促你上进些。”

　　“母亲，儿子真的有急事，现在也没有什么娶妻的心思，七殿下他……”顾言川焦急不安地脱开了顾夫人的手，慌乱中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就要往外走。

　　“站住，左一句七殿下又一句七殿下的，你不想娶妻，难不成是想和七皇子就这样过一辈子吗？！”顾夫人看着儿子这般慌乱的样子，口不择言怒斥道。

　　顾夫人一句胡乱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柄铁制的锤子重重敲击在顾言川脑子里，让他身躯一震，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刹那间，这些年和闵欢的点点滴滴迅速闪过脑海，最后浮现的却是让自己无比浮躁烦闷的那些记忆，像菟丝草般顽强又固执地扎在他的心脏之中，藏都藏不住。

　　如今被顾夫人一说，顾言川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何一直很讨厌闵欢与其他人亲近，又会时时刻刻都念着想着闵欢，想要他好好的却又没办法看着他因为那些规矩而不开心，只能暗暗纵容。

　　将这份终于明白却又见不得人的心思藏在心底，顾言川眼神逐渐坚定，快步向外走。

　　若是能陪在殿下身边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这世间如此多的美妙还等着他们去探索游玩。

　　殿下说得对，何必为了世俗眼光而累，自己活得轻松自在就好！

　　顾夫人看着儿子的情绪变化，身为母亲几乎是第一时间察觉到顾言川的心思，惊得几乎要站立不住，感觉眼前的一切都眩晕起来。

　　天呐，怎么可以这样！？

　　“来人，快将二公子拦住！”顾夫人捂住心口尖声吩咐，扶着丫鬟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到被拦下的顾言川面前，用颤抖的手指着他，眼含泪水。

　　“你疯了不成，为了你那起子见不得人的心思难不成要将我们顾家都害得陷入绝境吗？”顾夫人压低了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怒气与不解，她看着优秀俊俏的儿子，只觉得心痛不已。

　　怎么尽和七殿下那种人混在一起呢！

　　“母亲言重了，儿子会藏好自己的心思的，绝不会给顾家和殿下蒙羞！”顾言川眼神黯淡，知道自己的心思见不得人，也只想着陪在闵欢身边并无其他奢求，更不会因此去困扰闵欢。

　　他和殿下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顾夫人见顾言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还不听劝导执意要去皇宫，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站住，七皇子这一次是犯了帝怒的，若是你执意前往，那势必会连累到顾家，因为你是顾家二公子！”

　　“母亲，七殿下是无辜的，昨日之事儿子也在现场，只需要向皇上说明清楚……”顾言川一直以为今日之事与之前闵欢背锅的那些事情性质都一样，而且若不是他鲁莽，殿下也不会为了他而做出举剑刺向恒王世子的动作。

　　“你知道些什么？”顾夫人恨铁不成钢，一连串质问道，“你以为五皇子是真的是因为太忙而无法前去皇宫吗？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身在后宫的皇后到现在都没去紫宸殿吗？”

　　顾言川愣住，看着像是变了一个模样的顾夫人顿感陌生与寒冷。

　　“川儿，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明白我们顾家和七皇子永远都不可能站在同一条线上。”顾夫人心疼地看着二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狠狠心还是继续说道。

　　“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么多？都是你父亲和祖父在上朝之前嘱咐我，叫我务必要拦住你的。那个时候恒王世子还在睡梦中，他们怎么就知道皇帝要为了恒王世子杖责七皇子？就知若是没有恒王世子一事，那就还会有其他的缘由让皇帝发作七皇子的，目的是什么，你怎么就不懂呢？就算是七殿下，他，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啊！”

　　怎么会这样？

　　顾言川不敢相信顾夫人的每一句话，他摆摆手，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若是殿下都知晓这一切，知晓宠爱是假，知晓罪罚都是有备而来，那殿下此刻的心该有多痛？

　　顾夫人往外使了一个眼神，立刻就有一人悄声上前，一掌劈晕了毫无防备的顾言川。

　　“传出消息，就说二公子昨夜着了凉，如今高烧不退拒不见客。”顾夫人捏紧手帕，厉声吩咐，“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外传！”

　　自竹一直躲在草丛里看着，看到二公子晕倒后，咬咬牙悄悄逃了出去。

　　——

　　“都给本宫住手！”

　　当皇后摆脱麻烦赶来的时候，正看到闵欢面色苍白地跪在殿前，月白色的袍子被染红了大半，整个人摇摇欲坠，那板子还在高高扬起，看得众人是心惊胆战的。

　　皇后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都纷纷上前拦板子的拦板子、拦人的拦人，赵瑜更是不顾大家闺秀的仪态将闵欢扶在怀中，面上的泪水接连掉落，手忙脚乱地取出手帕为闵欢擦拭脸上的冷汗。

　　外面闹成一团皇帝当然知道，所以皇后怒气冲冲闯进来的时候皇帝并不意外。

　　“敢问皇上，欢儿犯了什么样的滔天大罪，要受如此重刑？皇上是想将欢儿打死在紫宸殿门口吗？”

　　皇后气得厉害，面对眼前这个相敬如宾了十多年的丈夫也生不出任何的熟悉感，她知道皇帝对赵家忌惮已久，可却没想到皇帝会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如此重的手。

　　“欢儿过于顽劣，朕只是扭扭他的性子！”皇帝摔开笔，站起身与皇后对峙，“他今日敢殴打皇亲国戚，明日就敢……”

　　“就敢什么？皇上，明日欢儿能干些什么？”皇后冷笑，指着殿外颤声道，“你去看看，欢儿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记得欢儿是你的孩子吗？”

　　皇后恨不得一刀捅向眼前的男人，与他同归于尽才好，可是想起他们的计划，只得忍着气装出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

　　明喻帝甩甩袖子，径直走到闵欢面前，望着奄奄一息却还依旧努力挣扎跪直的闵欢，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傅欢，你可知错？”明喻帝俯身看着闵欢，语气柔和，“你若知错了，剩下的二十多板也就不用再受了。”

　　闵欢轻笑，忍着后背撕裂的疼痛摇摇晃晃跪直，直直地看向明喻帝，虽虚弱却掷地有声地撕开了明喻帝的虚伪。

　　“父皇，儿臣没有错。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儿臣都没有错。”

　　“错的，难道不是父皇您吗？”

　　“冥顽不灵！”明喻帝大怒，指着闵欢说不出什么话来。

　　透过闵欢倔强苍白的面庞，明喻帝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另一张面孔。

　　一张即使受尽委屈也要不依不饶地证明清白的秀丽的脸，那个时候她抱着尚且年幼的两个孩子也是跪在这里，求她的丈夫相信她的家族。

　　后来呢？

　　后来便是被逼着自缢主动让出后位以保全家族，两个孩子也被他赶到了看不到的地方。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赵家又迅速塞了一个女儿进来强行占住了皇后之位，还生了一个嫡皇子。

　　如今，那个嫡皇子又用那种自命清高的姿态跪在这里，还死不认错，妄图再一次打乱他所有的精心谋划。

　　正在皇帝被闵欢气得不轻的时候，皇后才从紫宸殿内出来，径直跪在皇帝面前，语气冰冷。

　　“皇上，欢儿固然有错，如今被打成这样您也该泄气了，再打下去，难不成要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您是想打死欢儿后被言官御史指责一辈子吗？”

　　明喻帝顿感通体冰凉，他巡视四周，发现大家都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皇后母子，仿佛她们受了天大的委屈。

　　从怒气中清醒过来，明喻帝这才觉得自己过于冲动，理智告诉他如今还不是处理皇后和七皇子的好时候。

　　“既已知错，那就罚禁足皇子所，若无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皇帝丢下一句，这等高拿轻放的模样让大家恍惚间以为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爱七皇子，刚刚的责罚不过是一个父亲的恨铁不成钢而已。

　　闵欢颇为无言地看着明喻帝躲进紫宸殿，扶着小德子的手慢悠悠站起来往皇子所走，猩红发黑的血液不停地滴落，闵欢却好像无所察觉。

　　——

　　“不是说只要你拖住皇帝让我们有机会进紫宸殿就好了吗？为何要真受了这份打？你还以为他真的会为了你想一想吗？”

　　皇子所内，皇后挥退宫人，亲自给闵欢的后背上药，赵瑜在一旁眼泪汪汪地帮忙。

　　“没有，只是一时气性没忍住而已。”闵欢随意找了个借口，上好的伤药就算是动作再轻也会如刀割般疼痛，“对了母后，让我们派去拦五皇子的人别拦太久，当心漏了马脚。”

　　“哪里轮得到我们？”皇后没好气地说，手上动作越发轻柔，“亏你还愿意相信你那个五哥会来救你呢，梅贵妃还在禁足却能一早就命人守住怡红院，你派去见五皇子的那个小太监连怡红院的门槛都没摸着就被丢了出来。而后又去找了顾家那孩子，谁知那孩子也没来！他们早就串通一气了，就你傻到还把他们当朋友！”

　　这群孩子一起长大羁绊过深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一刻，皇后的想法竟和梅贵妃的想法出奇地一致：必须要让他们分离开来！

　　“母后说得是，”闵欢轻笑，顺着皇后的意思说下去，“那之后的计划就不必再等了，尽早开始吧。”

　　皇后上药的手愣了一下，以为闵欢这一次真是被伤透了心，心里叹了一口气：“好，本宫会和赵家……”

　　“不，母后，您和赵家都不必动手。”闵欢顿了顿，打断了皇后的话，“您和赵家是最后的依仗，这一次的事情不能再参与进去。若有不幸，只要脏水泼不到您和赵家身上去，赵家就不会轻易被扳倒，到时候一切照旧。”

　　“有我和赵瑜就够了。”

　　闵欢看向赵瑜，对方了然地跪在皇后面前，神色恳切。

　　“姑母，瑜儿已经知晓殿下的不易，与其在后宅被困一辈子，不如与殿下为赵家开辟一条生路出来，也不枉赵家养瑜儿一场！”

　　“姑母您和赵家不参与，若是东窗事发，那也只是两个孩子的胡闹而已。可是若是您和赵家都参与了，就真变成了谋逆，到时候我们有理也说不清，那是多少块丹书铁券都无法保住的啊！”

　　皇后愣住了，她没想到在自己已经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甚至不惜以闵欢的命逼迫镇国公的时候，两个孩子竟然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是她们说的很有道理，皇后眸中微闪，若是能以最小的风险成功，那……

　　闵欢看见了皇后的眼中的动摇，沉默着将头埋进了枕头里面。

　　若是闵欢说她自己一个人去夺嫡，那皇后可能不会同意，但是赵瑜也参与进来了，皇后心里感到了微妙的平衡。

　　“你们……有把握吗？”

　　“请姑母放心，”赵瑜看了一眼昏沉的闵欢，主动接话，“姑母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在坤宁宫内不问世事就好。只要您和赵家不出手，梅贵妃那些不把殿下放在眼里的人定然警惕心大减，若是如此，倒还方便了殿下行事！”

　　皇后目光沉沉地看着闵欢身上即使上了药还渗着血的绷带，沉默良久，内心不断地挣扎。

　　正如赵瑜所说，若是她和赵家不帮忙的话，旁的人也不会觉得傅欢会有能力去夺这个嫡。而且无论傅欢夺嫡成功与否，赵家进是新晋重臣，退还可以守着镇国公府继续韬光养晦。

　　没了赵家的扶持，在旁人眼里，除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傅欢身上还有什么可投资的呢？

　　可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部署，皇后才明白自己这个孩子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无能顽劣，至少她确实有坐上那个位置的能力与魄力。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的皇后起身，对赵瑜轻声吩咐道。

　　“照顾好七皇子，本宫会安心当好这个闲散皇后的，你们……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