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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天降横祸 ...

  •   围观者认出来人,纷纷让路。
      夏松听到动静最先回头,喜出望外的喊了声“林姐姐”,一旁的夏兰也跟着回过头来,满脸的惊讶。
      谢从安一眼就看到了夏松脸上的泪痕。
      “怎么回事!”她三两步过去,扶住夏兰手臂。
      “他们欺负我姐!”
      夏松简单的六个字让谢从安的血液瞬间冲到了头顶。
      她朝对面一瞥,发觉那一群面孔颇为陌生。
      中间的公子哥瞧着比夏松年岁大些,一身锦袍配有珠玉,不用想也知道是个有身份的,身后跟着两个男子穿着体面却较之稍显逊色,想来是平日里一起鬼混的狗腿之流,至于另一侧的老妪,面色不善,不似贵人却颇有些气势,应当是家中的老奴了。
      其余一看便知是家仆,虽说都攥着些棍棒武器,与打手的气质形貌相差甚远,应当是被叫来充数吓唬人的。
      面对谢从安低声关切,夏兰只是红着眼圈摇头,右臂的袖子上不光有脏污,还破了个洞,想是争执之中被人推倒了。
      谢从安顿时又血冲脑门,伸手将二人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对面道:“松儿,先带着姐姐去找大夫,这里交给我。”
      夏兰却将她拉住,明显不肯离去。
      夏松亦是不愿,挣扎了片刻后又败给了谢从安的眼神,只能小心扶过夏兰,边往外走边反复叮嘱着:“林姐姐你小心些,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正中的那个公子哥自从见了谢从安,一双眼就未离了她。此刻见到只剩她一个,马上换了副嘴脸,咧嘴笑道:“你就是夏家的那个远房表妹,林美人?”
      谢从安正要骂人,忽被他身旁那个穿松绿长袍的吸引了注意。
      此人相貌平平,勉强算得是中人之姿,不知为何偏就觉得眼熟,连那他手里的折扇也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人与身前那流氓一处站着,白瞎了那点子儒雅,全然是个人模狗样的狼狈组合。
      张庐不大乐意的瞥了眼身后的孙绍祖,上前一步想要与美人再近些。谢从安差点没被那副猥琐模样给恶心死,匆忙躲开。
      “你想要什么直与我说便是。夏家的事情我亦做得些主。”对面的目光实在让人反胃,她说完之后不留痕迹的再让开几步。
      “就凭你?”提起正事,张庐终于收起了那恶心人的笑,面带鄙夷的一扬手道:“夏家的老宅已被公子我买下,你们几个快些滚出去,莫要耽误了我喜迁新居的好事。”
      因着他的动作,谢从安终于注意到了院子里的不寻常。那堵立在书房与厨房间的封土墙已被推倒了大半,后头露出了夏宅原本的庭院。
      在这逐渐暗下的天光里,那个平静的精致世界正透过坍塌的墙垣窥伺着这破烂一隅中的狗血闹剧。
      她压住心头烦躁,试图讲理:“当初抵押这宅子和土地时便分的清清楚楚,官府也曾来丈量过价,不然这样的宅地怎会有那样的价钱?”
      “怎样的价钱?”
      张庐不屑的狞笑,“公子我可反正是花了大价钱的,没道理与夏家这落魄潦倒的穷光蛋毗邻!”
      谢从安哪里听得人说夏家半个不字,想也不想就怼回去:“你花了多少的价钱咱们是不清楚,可就单凭这一句话,谁才是穷光蛋便明明白白了!”
      身后的人群里爆出了几声笑,却又随着对方凶狠的目光戛然而止。
      大家也就是来看热闹的,谁又敢真将这纨绔得罪。
      一想到这些,谢从安更没了讲道理的心情。
      面对着这样一个言语模样处处戳她地雷的玩意儿,若是身上的功夫还在,必要打的他跪在地上哀嚎求饶。
      她伸手在袖袋中抓了几下,发觉里头空空荡荡,只好又摸上发髻。行动间冷不防对上张庐,发现那恶心的笑容中竟多了几分期待和得意。“姑娘家家的,不要学那些疯妇,好生说话,公子我便不会觉得你粗俗无礼。”
      她缓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是当她害羞了在整理仪容!
      谢从安气得两手发抖,将手心里的珠花攥得生疼,掐起腰来大声骂道:“我呸!”
      本还想再骂几句,又不确定夏松是否曾有叫人支援。
      ……等等若真的打起来,对方人多,自己这里可没有胜算……
      话到嘴边转了一味,“你姓甚名谁,报清楚了就滚回家去。我今日就写状纸,明日咱们公堂上见!若是这陵化县城的父母官不管事,姑奶奶我便送你们上长安!”
      她想的是先用报官来震慑对方,避开眼下的对峙再找解决之法,谁料到话音刚落,对面忽然大笑起来,猖狂得意的仿佛谁都不能拿他如何。
      “你既是新来的,舒喜公子我也不欺负你。今日就当面一次说清楚了,林姑娘可要听仔细:这陵化城的县令便是我爹,你要真想送他去长安,倒是能给我们张家省上一笔路费银子!”
      王八羔子。
      那副丑恶嘴脸让谢从安直接在心底骂了出来。
      又是这种狗官欺民的戏码。
      这样一来她就懂了为何酒坊会无人来与夏家撑腰。
      平民百姓怎敢得罪地方官员。夏姐姐必然是交代过了酒坊,也是为此才会带着夏松在此硬扛。
      对面黏在她身上的眼神已经越发的放肆。
      经过了澄江镇一事,谢从安早已做好了准备。无权无势又无财的她,顶着这副相貌又是个这样的性子,在这种人渣眼里便与一只待宰的肥羊无异。即便是厌恶至极也毫无办法。
      死死攥着想要飞出去击穿对方脑壳的发珠,她恨的不能自己。
      可惜现在内力不足,一招毙命的机率无十分把握……
      ……若是能早些寻回绿珠夫人的身份,这些事解决起来大概会简单许多……
      一个熟悉又带着陌生的女子声音忽然响起,如同天籁。“林妹妹家里是在摆宴席吗,怎得如此热闹?”
      笙歌?
      谢从安心头一喜又是一惊,伪装的平静之下露出一丝慌乱。
      她怎会找到夏家来?
      一身精心装扮的美貌女子徐徐穿过人群,行到二人之间,微微笑着朝着对面行了个常礼。“舒喜公子好久没来扶风馆,可是菱萱姑娘的舞看腻了?”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张庐不答反问,龌龊的笑已重新挂在了脸上,看向谢从安的眼神更加放肆无礼,甚至故意朝笙歌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道:“可是私下与这位林妹妹相熟的紧?”
      谢从安恨不能立刻撕了他那张让人作呕的脸。还好夏松适时出现,将她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林姐姐,”夏松紧张兮兮的将她打量了几回,“你可还好?”
      谢从安回头望一眼,凑近了问他:“兰姐姐呢?”
      对方与她咬起耳朵:“姐姐和樱桃都被我藏起来啦,”说罢看着身前与张庐打情骂俏的笙歌,一脸古怪道:“这个人怎会到咱们家来?”
      “不是你叫来的?”
      话一问出口,谢从安已经明白过来。夏姐姐与笙歌还未见过,松儿与她也不相熟,当不是两人的安排才对。
      前头不知说了什么,笙歌已经挽着张庐款款走来,笑意盈盈道:“我这就把人请走了,林妹妹收拾明白了就到舞坊来找我,有些好事要与你说。”
      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在她肩头轻轻抚过,暧昧的举动和语气分明要让人误会。
      谢从安按住背后的夏松,垂眼一笑,“知道了,迟些就去。”
      这副柔顺听话的模样显然让张庐的眼神更加猖狂。
      背后的拳头蠢蠢欲动,谢从安只能不动声色的用力压着。
      笑颜生媚的美人娇滴滴的贴在张庐臂上,拉着他往外走,嘴里还不忘叮嘱着:“那我就让人备了好酒等你,切莫食言。”
      张庐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挥起让后头跟上。
      谢从安仔细盯紧了他的举动,没有漏掉那望来一眼中不怀好意的期待。
      今晚的扶风馆必然有场噩梦。
      她无法控制的叹了口气。
      因着与笙歌的旧谊,就算不明白是什么安排,她也会愿意兑现承诺。可夏松哪里懂得这些,关上门后气得在院中暴走,双拳攥的发白,一张脸罕见的通红。
      “她怎能这样!林姐姐为何不让我揍他!她这是在败坏你的名声!”
      谢从安满脑袋官司,顾不及去安抚一二,随意耸了耸肩道:“我又不在意。”说罢又道:“你马上收拾东西去找姐姐和樱桃,最近都不要回来了。”
      “不行!”夏松急的满脸懊恼,扼腕叹息着,反复嘟囔:“樱桃说的果然没错。你要不跟我走,她必要等我去了换回来找你。”
      这话一听便知是樱桃做得出的。
      谢从安心生无奈,便试着再劝:“你明知我要去的地方不好……”
      “你若心里清楚,为何一定要去那种地方!”夏松忽然大吼起来,一手扯着她的袖子,“我不许你去,你跟我走,我们离开陵化就是了。”
      “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难道你连家中的祖宅和酒坊都不要了吗?”
      谢从安已经累得要命,不想生气也懒得去哄他。
      笙歌今日的样子分明有事……不论如何都需要去了解一番。况且她从温泉行宫逃出来的旧事还未探究,若还有别的故事,不知救她的那人又会是谁……
      其实这几日她心里已有了想法,只剩确认,所以今晚的扶风馆一定要去。最差便是想办法与那个舒喜公子化敌为友,若能为夏家找到一把保护伞,也值得去冒险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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