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出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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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男女同考的科举，贡院门口全数都是围观的百姓和考生的家人。
也不知是这次的考题难作答还是题目众多，足足考了一个半时辰，每个考生出来的时候都是神情复杂。
门外等候的百姓都一拥而上，开始问东问西————
“怎么样，考生，这次科考题目是什么？”
“题目可难？可有答对？”
“女学女学，第一次科考作何感想？”
一时间，京都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全都是这次的科考。
科考结束后，还未放榜，户部命人将此次的考题全部公开。
这也是晋国第一次将科举试题公布于众，不少人都揣测其意。
这莫非是打算每届科考都换题不成？
还真说对了，户部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准确的说，是不阙这么打算的。
以往晋国科考除了殿试，试题统一，只看考生的作答水准，而本次因晋国新法立后的科举，每届将更换不同的考题，更能体现出考生的临场发挥能力。
而陛下此次让不阙参与户部拟题，正好中了不阙的下怀。
百姓也在布公的考题前津津乐道————
“这考题怎如此奇怪？”
“是啊是啊，你看这个！”
“‘一妇人常年遭受相公暴行，其相公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故其母其父纵容行凶，一次相公施暴，妇人不堪受辱，冲动之下将其反杀，若你为此案父母官，如何判定？’科举竟考这种题目？”
“若其相公是唯一的生计来源，那妇人应忍得才好。”
“放屁，你怎的不让他不行凶施暴！”
“若此案是真，这妇人好生可怜，结局她恐怕得杀头论罪吧？”
“难断难断啊！”
“在看这题！”
“‘假设你管辖之地出现天灾，百姓受苦受难，官府现有银钱不多，恐撑不过三日，而赈灾银五日后才能到达，你如何解决？’这题如何作答才好？”
“想不出想不出。”
“哈哈，我们若能想得出，便都能参加科举，高中状元了！”
“也不知学子们是如何作答的。”
三日后，户部放榜，此榜一出，震惊四座。
会试第一名——何麟
会试第二名——华馨婷
会试第三名——张齐光
会试第四名——楚宋
会试第五名——姜璇
会试第六名——楚辞
会试第七名——李天佑
会试第八名——司马辰逸
会试第九名——秦朗
会试第十名——何麒
会试第十一名……
能不震惊吗，合着这次科举，前十名你国子监都给承包了！
透题了，一定是有人透了题。
再结合放榜名单，‘帝师透题国子监’这一传言遍布了整个京都城。
很快，弹劾不阙的折子便接二连三的送到了刘仁宗面前。
御书房内，刘仁宗示意陈全，把这些折子递给不阙。
刘仁宗状态不是很好，脸色有些惨白，而且还久咳不愈。
“咳咳，有人向朕弹劾你，监守自盗，给自教的学子透题，你怎么看？”
不阙假模假式的翻翻陈全递过来的奏折，她不看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自我打趣道“微臣翻着看啊，还能如何看。”
刘仁宗轻哼一声“你倒是丝毫不慌。”
不阙陪着笑脸“臣又没做亏心事，自是不慌。”
刘仁宗喝了一口浓茶“现如今，整个京都城都在传你透题之事，你打算如何堵住这悠悠众口？”
不阙胡诌道“不如臣派阿聿去毒打造谣者一顿吧！”
刘仁宗一摔茶碗“胡闹！”
不阙赶紧收回不正经的样子，正儿八经的行礼“皇上息怒。”
刘仁宗脱口而出“若不是……罢了……”
不阙生疑，若不是什么？
不过想来刘仁宗是不会说的，不阙也呆不住了“陛下，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刘仁宗挥挥衣袖“退下吧。”
不阙行礼告辞。
陈全给刘仁宗扶起“陛下，若真是帝师透了题……”
刘仁宗借力起身，在御书房内走动“他不会，那么通透之人，怎会干如此宵小之事。”
不阙是不会透题，但是宵小之事……
京都城最近有很多人报官，都说是无缘无故被人套着麻袋毒打了一顿，官府派人探查，最后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这些人都曾经在大街小巷上污蔑过帝师透题。
查了好久还是查不出任何线索，最后都被草草定了案，判定为帝师的追随者们所为，还对造谣者进行了批评教育。
有外乡围观者询问“为何不想是否是帝师所为？”
百姓看了一眼他的行头，说起帝师有着一股子自豪感“刚来京都吧？连帝师大人都不知道，那可是受文人敬仰、女子倾慕、晋国的骄傲！他曾在殿试之中三问圣上，圣上不怒反赞，对帝师大人欣赏极了，他带领的国子监天字甲班屡破重案要案，救了京都百姓的性命不说，甚至还更改了律例和科举制度，是真真的有才德，做实事之人，这样的人，他会去殴打几个造谣生事之徒？”
外乡围观者也崇拜不已“绝对不会！”
“肯定不会啊！”
他们后面站着两人头戴斗笠之人，听了对话后逐步的往后退去。
若是天字甲班的人来了，定会认出，这二人不是不阙跟阿聿还能有谁？
他们刚刚打完一个造谣者，不阙就正大光明的带着阿聿来看热闹。
纵使不阙再不要脸，听了刚才百姓的话，也有些汗颜，带着阿聿赶紧离开现场。
阿聿看着她别扭的样子，打趣道“公子刚才跳起来打人时，可不见如此小心翼翼。”
不阙瞪了他一眼“你还说，你每次套麻袋之时也分外利落，按理来说，你可是帮凶！”
阿聿看着她的眼睛，突然道“我永远都是你的‘帮凶’。”
不阙看他这么认真有些不习惯，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得正色道“是啊，这么多年，你一直帮着我，也陪着我，你的恩情还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去过你自己的人生了。”
阿聿神色不明“我会永远陪着你。”
不阙有些好笑“陪到我死吗？”
阿聿的语气意味深长“要比那个久。”
不阙笑了笑，自是不信。
不阙突然头痛难忍，蹲下锤头。
阿聿皱着眉“怎的，头又疼了？”
不阙缓了一会儿“嗯，现在好些了。”
近几年来，不阙的头时常发痛，她初时还打趣是天字甲班的小兔崽子们给她气的。
后来逐渐频繁，虽然发病时疼痛难忍，但都是一会儿便好。
阿聿扶起她“我找郎中来给你看看吧。”
不阙挥挥手“不必了，不是什么大病，回去吧。”
几日后，榜上有名的学子参加殿试。
圣上所问众学子皆对答如流，且都有不同的思路与见解。
不阙也在场，连连点头，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弟子。
这时有大臣出列“启禀圣上，纵使这样，也不能洗脱帝师大人透题的嫌疑。”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出来替不阙说话的人居然是王铎。
他上前道“启禀圣上，此次殿试已经足以证实帝师大人的清白。”
司马易德也上前觐言“臣附议，帝师大人能教导出如此出色的学子，怎屑做透题之事！”
二人对视一眼，没想到第一次意见统一，居然是因为不阙。
刘仁宗在二人身上扫视良久，心中腹议：这不阙还挺有本事，两大朝中栋梁皆为他说话。
刘仁宗面上点了点头道“朕自是相信帝师的，此事就此作罢，退朝吧。”
众人赶紧行礼，刘仁宗走后，不阙走到王铎面前，拱手道“今日多谢王相替臣说话。”
王铎扶住不阙“不必多礼，帝师大人，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随即走出了大殿。
？？？
不阙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这是？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老父亲？！
她疑惑着回头，看到了一脸震惊的司马易德。
司马易德本想过来打个招呼，结果他都听到了什么？
不阙刚要开口解释“司马太尉，我并……”
司马易德退后两步，拱手道“帝师大人不必多言，我懂。”
随即竟像是逃跑般，迅速离开了大殿。
不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啊这……
回头得查查自己的身世了！
次日皇榜下发，何麟高中状元，华馨婷成了晋国第一名女榜眼，张齐光成了探花郎。
三人骑马游街，感受着百姓的瞩目与欢呼，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尤其是华馨婷，没想到，这世人对女子及第竟如此宽容，能如此待她，心下动容。
殊不知，她也是女子受学的一个榜样。
有了先例，晋国女子读书受学之人竟多了大半，渐渐的，晋国的事迹也传到了周边各国子民的耳中。
周边各国对于晋国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皆赞不阙旷达不羁，赞刘仁宗善用人才。
科举过后，国子监重新开始受学，这次的氛围顿时不一样了起来，天字甲班一但有人踏进国子监，其他班的学子都会自然腾出一条路，在两边围观。
搞得天字甲班的人心里都毛毛的。
司马辰逸有些不悦“他们这是干什么？拿我们当猴儿看呢？”
张齐光怕他惹事道“怕是这次科考我们天字甲班太过出彩了，看便看吧，你可别惹麻烦。”
司马辰逸嘴一撇“知道了知道了。”
众人进了天字甲班，等待不阙前来。
不阙来时就看见他们乖得出奇，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她。
看的她心里也毛毛的，不阙轻咳一下缓解尴尬“今日呢，主要是跟你们商议一下入朝见习之事。”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出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