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局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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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三垂死挣扎道“证据是伪造的，故事是你瞎编的，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
声音从衙门外传出，百姓让开了一条路，来人是……袁师爷？
王文昌不可置信“袁忠……你！”
袁忠没有看他，直接跪在堂中“小人平襄师爷，袁忠，拜见太尉大人。”
司马易德问道“袁忠，你说你能证明，如何证明？”
袁忠拱手“李秀才与小人是同窗好友，一向比小人学识高，我们一同参加科考，怎料我考中举人，他却落了榜，当时我便心中生疑，回乡后，我作为平襄师爷辅助王世昌，无意间听到霍三爷与王世昌谈话，霍老三出声威胁王世昌，若不帮他垄断平襄产业，就将当年顶替之事说出去，这才得知事情真相。”
司马辰逸恍然大悟“所以你告诉了李秀才。”
袁忠内疚的说“是，没想到他如此冲动去找了霍三爷，是我害了他。”
司马辰逸也很惋惜，但是还是尽职尽责的提问 “那给三家苦主的信也是你写的了？为何让他们上诉大理寺？为了把事情闹大？”
袁忠回答“正是，我们命如草芥，人微言轻，如果不闹大，根本无人会管，我不想他白白送死！”
司马辰逸了然，但是又问“你怎知我们会来？”
袁忠如实回答“这个我事先不知，你们的到来实属意外，听到王家小姐在衙门口喊了一声‘帝师大人’，我这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
司马辰逸这下全都明白了“所以你支开衙役，跟我们透露实情，还告诉我们注意霍老三这个人。”
袁忠点头“正是，利用诸位实属无奈之举，请诸位见谅。”
司马易德见机质问“现在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王世昌和霍老三一下瘫坐在地，这下，完了。
王世昌爬向王婉儿，疯狂对着王婉儿磕头“王小姐救我！救我啊！”
王婉儿脸色难堪“你做此错事，还敢让我救你？”
王世昌眼泪鼻涕都混在了一起“我是王家的人，王小姐不能不管我啊！”
王婉儿赶紧后退一步“你给王家抹了黑，做错事，应该受到惩罚，王家更不会助长如此不良之风。”随即对司马易德行礼“全凭大人做主，婉儿先行告退。”随即也对不阙点了点头，离开了衙门。
司马易德跟三省官员相互对视一眼“将王世昌、霍老三二人压入大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好！”百姓欢呼雀跃，三家苦主相互搀扶，脸上露出了苦尽甘来的模样。
国子监学子冲上去，把司马辰逸围在中间，把他举起抛向空中。
不阙在一旁微笑“啊~年轻真好~”
阿聿在她身后“公子说的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一样。”
不阙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些年，阿聿的话是越来越多了。
司马易德走向堂中，众人把司马辰逸放下，父子二人面对着面。
司马易德脸漏欣慰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
司马辰逸笑的及其灿烂，这十几年来，这是父亲头一次夸他。
司马易德放下手，真心实意的向不阙行礼“多谢帝师大人。”
不阙赶紧扶他“太尉大人严重了，辰逸在述论上本身就颇有才能，不阙可未曾帮得上忙。”
司马易德夸赞道“帝师大人不必谦虚，伯牙再好，也要有子期赏识，帝师大人慧眼识珠。”
司马辰逸挠挠头“哈哈哈哈爹，你这么夸我，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阙无奈的笑“我确实是慧眼识‘猪’。”然后对司马易德拱手“大人，平襄这里，还需你来善后了，我还有些话要跟大人说，这边请。”
不阙跟司马易德来到一边，背着弟子们说了什么，众人好奇，在后面偷听。
不阙最后说“那就麻烦大人了，我要带着他们先回京都去了，这里就交给大人了。”
司马易德点头“帝师放心，吾儿也拜托大人您了。”
两人寒暄后，不阙带着众人回了客栈。
客栈围满了官兵，将客人都一一赶出，准备查封，见到不阙，想起上头早就吩咐过，便放行进去了。
不阙将众人召集了起来询问“现在大家可对穷富有了新的认知？”
不阙不等他们回答，道“你们之前说的，都没有错，不过太过局限，就这次平襄的案件而论，平襄百姓穷，因何而穷？他们努力生活，却被霍老三这样的奸商哄抬物价，买不起米买不起布，还有王世昌这样的贪官，想方设法收取百姓的钱财，百姓纵使再努力，入不敷出，活着都难，如何能不穷？”
看到弟子们沉默的脸，不阙继续说“王世昌跟霍老三是富，却都是取之于民，压榨于民而来的，一个为了利益杀人灭口，恐丢了财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包庇纵容，恐断了前程。说到底，他们都是金钱的奴隶。”
众人点头，不阙又问“穷和富，只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不阙喝了一口茶“其实有很多种衡量方式，就像这次，李秀才无偿为百姓解决纠纷，做好事不图回报，只有这样的人多了起来，大晋才会变得‘富’，变得越来越好。反之，若王世昌和霍老三诸此之类的人多了起来，那将是一个国家的灾难，‘穷’国灭国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的脸上出奇的出现了凝重。
不阙说“你们不走出京都城，永远也遇不到这样的案子，更看不到繁华的京都城外，其实是另一番景象，你们都被优越的环境蒙住了双眼，就像京都城内没有出现过难民，你们是不是会觉得这整个大晋都没有难民？殊不知，那些难民，他们都走不到这京都城，在路上就被饿死了。不出来走走，你们永远都是井底之蛙，所以你们之前的述论，都局限在了京都城里。”
羞愧，他们才知自己的言论有多么的可笑。
不阙安抚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难消化我这一番话，但你们在被选进天字甲班的时候开始，就应该清楚一件事，我是帝师，应教导未来的帝王，可是为何你们十二人都在我的门下？都自己好好想想吧。回去收拾，我们马上启程回京都。”
何麟问道“先生，我们不等明日王世昌霍老三斩首了吗？”
不阙点头“不等了，司马太尉都来了，这事儿他来善后，出不了大问题，我们出来太久了，需要立刻回京都，不然你们的家人都要担心了。”
“是，先生。”众人拱手，应声退下。
路程三日，不阙一行十四人，个个满怀心思的回到了京都，这一趟，也算是收获颇丰。
到了国子监，不阙看着神色疲惫的众人“大家这些天辛苦了，我宣布，休沐三日，都回家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状态。”
众人都笑开了花，放假啦！
不阙继续说“三日后受学时，每个人都要说一下本次的心得体会，做课后结论。”
众人正色“是，先生。”
早朝上，听完众大臣例行公事的汇报完后，刘仁宗主动询问刚回来的司马易德“司马太尉，平襄的事如何了？”
司马易德立刻上前“启禀皇上，平襄命案已然查清，犯人王世昌霍老三以认罪伏法，斩首示众了。”
刘仁宗点头“嗯，此事也是给各个地方官员一个警醒，做的不错。”
司马易德紧接着说“启禀皇上，此案帝师大人和国子监一众学子功不可没。”
刘仁宗笑道“哦？说来听听。”
司马易德讲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刘仁宗听后龙颜大悦“赏，统统有赏。”
司马易德突的说“帝师大人还有一事托我请示陛下。”
刘仁宗问“何事？”
司马易德如实回答“平襄县衙如今无人执守，师爷袁忠，本次案件屡次相助，又熟知平襄政事，帝师大人托我询问，可否授命袁忠为平襄县令。”
刘仁宗不答反问“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户部侍郎上前“启禀皇上，臣以为赏赐金银布匹良田即可。”
礼部尚书上前“启禀皇上，臣以为袁忠堪当次大任。”
刘仁宗来了兴致“怎么说？”
礼部尚书无奈一笑“皇上恕罪，吾儿楚宋楚辞自从从平襄回来，就一直在询问此次案件的发展，小儿年幼，尚知‘仁义之人当得善报’，臣听闻感慨万千，故斗胆祈求陛下，考虑袁忠上任一事。”
御史大夫也上前“是啊陛下，我家璇儿休沐这几日，多次溜进书房，把老臣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老臣问她找什么，她竟说查勘一下老臣有没有违反大晋律法的东西，可见此事对她影响至深。”
王铎皱眉“御史大人这是在逼皇上做决断了？”
御史大夫出言“王相何必曲解我的意思呢，况且这王世昌是你王家的人，我看王相没半点愧疚啊？”
王铎一甩袖“我自是不会愧疚，就算他是我族亲，但是知法犯法，王家也绝不姑息！”
刘仁宗呵斥“够了。”
二人听闻退后，刑部尚书出来缓和关系“大晋的未来是属于这帮孩子们的，他们能够如此有热血，有思想，明事理，是大晋之福，何苦让孩子们寒了心呢？吾儿齐光老成持重，此事一出，竟质问我有无行贪污受贿之事，甚至警告于我，若有定上报朝廷，大义灭亲啊。”
刘仁宗听闻打趣“堂堂刑部尚书，被小儿恐吓，有何感想？”
刑部尚书回道“臣自是欣慰大过于气愤，甚至有些自豪。”
刘仁宗点点头“此次，国子监学子表现出色，确是大晋之福，宣朕旨意，为顺应民意，特命平襄师爷袁忠，升为平襄县令，即日起奏效。”
司马易德跪拜道“陛下圣明！”
众大臣跪拜“陛下圣明！”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局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