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鱼霜

12、行吧

　　苏泠月其实也知道，季知意如果能轻易的放过她，就不会到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调她做助理了，不把她这股子气消了，估计不会放自己离开。

　　她也没想离开，升职加薪，还不用做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季知意的报复带着修养，这点让苏泠月甘拜下风，不得不佩服，她面上平静，和季知意在后车镜里目光对上，随后攒出笑脸，说：“季总，我们回公司吗？”

　　季知意说：“回公司吧。”

　　苏泠月开车往公司走。

　　路上季知意一直看着车窗外，目光落每一颗路过的树下，苏泠月等红绿灯从镜子里看到她目光，不由瞥头看出去，什么都没有。

　　闷热的大太阳，树荫下都感觉炎热的要冒火。

　　季知意看着她扭头看窗外，问：“苏助理喜欢夏天吗？”

　　苏泠月说：“不喜欢。”

　　季知意：……

　　她抿唇，看几秒窗外，又看向苏泠月的后脑勺，苏泠月长发用浅色发绳盘起，别了发夹，不松散但也不紧绷，她头发多，黑又浓密，发质偏硬，挽起来也有不听话的发丝垂脖子处，空调口对着她上半身，发丝刮起往后飘着，季知意看着她的后脑勺，说：“我很喜欢。”

　　苏泠月听到这话转头，季知意已经低下头看平板了，她耸肩，继续等红绿灯。

　　到公司还没过休息时间，办公室安静，有几个位置空着，吴美妍正在和身侧的人小声说话，见到苏泠月点头笑笑，她身侧的人也顺势小声打招呼：“苏助理，回来了。”

　　苏泠月淡笑。

　　季知意坐在办公室里，从透明玻璃能看到苏泠月的身影，她好多次都这样隔着玻璃远远看苏泠月，在她无数次参加竞赛后，她总会路过那间教室，班主任好几次找她谈话：“知意啊，多参加竞赛是好事，但重心还是要放在学习上。”

　　她点头，谢过老师。

　　她也不是所有的竞赛都参加。

　　只是竞赛地点在二中的，她没落下，只为了结束的时候路过那间教室，往里看一眼，苏泠月坐在窗口，隐秘的颤栗生根发芽，开出小花。

　　情窦初开在还不知道克制和收敛的年纪，眼睁睁看感情发酵，如潮水袭来，她仓惶接受。

　　然后生出满心欢喜。

　　年底，苏泠月生日，她买了礼物打听到聚会地点，鼓足勇气过去，看到她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她同学递给她一个包：“泠月，这是我妈从法国给你带的礼物，目前国内还买不到哦。”

　　她朋友说：“泠月，这是我让佳丽老师定制的钻石项链，生日快乐。”

　　七嘴八舌的声音见她淹没，她看着苏泠月左手边的礼物盒，一个个礼物精贵漂亮，价值不菲，又看看自己手心里，攒了钱刚去精品店买的香水，纸质包装袋，戳的她指腹发疼，她站在原地，服务员着急往里走，和僵硬的她撞了满怀，礼物掉地上，沉闷的声响。

　　包装纸没破，却湿润了，不知道是香水瓶碎了还是裂开。

　　空气中顿时闻到香水味。

　　浓郁刺鼻，和在店里喷出来的感觉截然不同，她低头，服务员止不住的道歉，她忍着情绪，声音颤抖：“没关系。”

　　身后那桌目光看过来，如芒在背。

　　她握紧手，没有勇气回头。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什么味啊，这么难闻。”

　　她涨红脸，落荒而逃。

　　那句没说出口的祝福，成了奢望。

　　电脑屏幕弹出消息，她回神，看向张娴发来的消息：【下午设计部的会议你来吗？】

　　按理不需要她过去，但秋季款毕竟是她收购苏启打的第一枪，所以张娴会问也不奇怪，只是她下午还有其他会议，刚回了张娴，门被敲响，季知意说：“进来。”

　　苏泠月捧杯咖啡进来，放她桌子上，香味在办公室里萦绕，苏泠月看向茶几上的资料，说：“季总，我出去工作？”

　　季知意依旧低着头，语气淡淡的：“就在这。”

　　怎么，还怕她泄露机密文件不成。

　　苏泠月心里嘀咕，面带笑：“好的。”

　　说着坐沙发上，哗啦一声翻动文件，比上午响声大了点，翻了几张觉得自己真无聊，又放轻动静，季知意听着微弱声响，偶尔抬头看苏泠月。

　　苏泠月中午没休息，一工作就对着文字，满眼的白纸黑字都要模糊了，她手握起放嘴边，打了个哈欠，末了喝口咖啡提神，季知意揉眼角问：“想休息？”

　　苏泠月听到声音回头，季知意正看着自己，她还没开口打了个哈欠。

　　季知意说：“你可以休息十五分钟，一点半跟我去开销售会议。”

　　苏泠月眉一抬。

　　季知意这么好的吗？

　　随后季知意说：“别在会议室犯困。”

　　哦——

　　怕她影响会议啊。

　　苏泠月欣然同意，别说十五分钟，就是给她两分钟眯个眼，她都高兴，季知意再抬头的时候苏泠月正趴沙发边休息，估摸是觉得躺沙发上不雅，靠着又没那么舒服，所以坐毯子上趴沙发边缘，还知道腰和沙发中间用抱枕垫着，季知意看了几秒想笑，又处理会公事，苏泠月还没醒来迹象，她踩着细高跟起身，走两步听到自己高跟细的声音，脱掉高跟鞋，赤脚拿了毯子给苏泠月盖上，末了走出去。

　　门轻轻合上。

　　吴美妍看到季知意出来忙起身：“季总。”

　　季知意问：“会议室准备好了吗？”

　　吴美妍说：“准备好了，那我联系苏助理。”

　　“不用。”季知意说：“你跟我去。”

　　吴美妍低头拿上记录本：“好的。”

　　她刚走，秘书办的其他人互相看眼，小声嘀咕：“我听说昨天下午，苏助理和季总去了酒会，碰到杨之之了，被灌了好几杯。”

　　“杨之之啊，那不奇怪，她本来就不喜欢苏助理。”

　　“季总都不用动手，光是把她带去讨厌她的人身边绕一圈，估计都能解气了。”

　　“哎，要我说吧，苏助理也挺可怜的，虽然生活富裕，家境好，但架不住董事长是个糊涂蛋，非要逼她嫁给周演，还不结婚分不到董事长的一分钱！所以才没遗产。”

　　“那她还挺厉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搞不懂董事长为什么就一定要她嫁给周演，周演是什么好人吗？整天出绯闻。”

　　“我听说董事长之前突发过敏，是周演及时送医院捡了命所以认定周演是个好男人。”

　　“是个好男人，那董事长自己嫁了呗。”

　　这话说完办公室有片刻沉默，继而众人笑出声，话糙理不糙，救他的命用他女儿的幸福偿还，算什么男人，先前听说苏泠月性子跋扈，这样的环境里，别说跋扈，就是自闭症都要给整出来了。

　　众人对她本就不熟悉的印象又添了些许可怜。

　　苏泠月浑然不知，她还靠在枕头上休息，毕业后再也没梦到过大学时光，但重逢之后她第二次梦到了，那是上早课，她揣着面包进教室，坐前面吃太明显，所以她选了个靠后的位置，临窗，教授还没上课，那天她朋友都没来，她身边难得空着，一个又一个男同学还没坐下她就说：“有人。”

　　快上课的时候有个女生坐下，鼻尖迎来淡淡香味，她没在意，低头吃面包，动静很小，但身侧视线一直盯着她，她撇头看眼，是个戴帽子的女生，目光看向自己手中面包，她掰开一半面包递过去：“吃吗？”

　　身侧的人接过，声音很低：“谢谢。”

　　还挺好听。

　　苏泠月睁开眼，原来那时候坐她身边的是季知意啊，怎么后来没印象了？也是，她吃完面包趴桌子上睡着了，能记住这事就不错了，哪管身边坐凡人还是神仙。

　　办公室门被推开，苏泠月醒神，看过去，季知意踩高跟鞋走进来，见到她起身说：“醒了。”

　　苏泠月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两点十分。

　　她扬唇：“销售会议……”

　　季知意说：“结束了。”

　　苏泠月顿了下：“季总怎么没叫我？”

　　说完季知意看她一眼，苏泠月也觉这话不太对，让一个老板叫助理起来开会？

　　她认错：“抱歉。”

　　季知意语气淡淡的：“下次注意。”

　　苏泠月点头，季知意问：“杨之之联系上了吗？”

　　她拿起手机看中午的申请信息，看到申请已经通过，和商务加上好友，苏泠月给商务那边发了消息，那端很快回复：【您稍等。】

　　隔了会一条推荐联系人发过来。

　　杨之之也不难联系啊。

　　她这么想着，抬眼看季知意，说：“联系上了。”

　　季知意说：“联系上把我们合作意向书先发过去，约她这两天吃个饭。”

　　苏泠月说：“好的。”

　　她申请添加好友，刚发过去那端秒通过。

　　很快。

　　杨之之：【苏泠月？】

　　开门见山的打招呼，苏泠月面平静，立马回复：【是我，杨小姐，您最近有时间吗？我们想和您谈谈代言的合作事宜。】

　　那端发：【知道我为什么加你吗？】

　　苏泠月实诚：【不知道。】

　　隔了几秒没回复。

　　苏泠月好奇心被勾起一些，又发：【杨小姐？】

　　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飘屏幕上。

　　苏泠月：……

　　行叭，现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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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意：联系上了？
苏泠月：好像联系上了，又好像没有联系上。
季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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