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中成神》风舟不宿

4、胎卦：凶

　　这种古怪一直持续到他们一路见到无数幼童时达到了巅峰。

　　挨个问年龄显然行不通，村长那里应当有每户的人名册，可惜村长不知去了哪儿，一时片刻指望不上。

　　谢讳吟看了眼蔺闻停记的地址，抬脚就拐进了条胡同。

　　蔺闻停将他背影印在眼里，眼神一时讳莫如深，片刻恢复如初后，也跟了过去。

　　很快他们到了。

　　这家的受害者是男孩，年龄五岁，死亡原因是溺亡，就是整个事端最开始溺亡的五个孩子之一，他们打听了一圈，都说是这家的孩子先提议去河边网鱼，另外四个纷纷响应。

　　谢讳吟在去受害者家里之前，先去河边转了一圈。

　　说是河都抬举它了，在谢讳吟看来，充其量是一条窄溪，里面的水堪堪没过脚背。

　　这也就是家长们为什么这么放心让孩子们下水的缘由。

　　但水深水浅在副本里不重要，本身副本的存在就是超乎客观的事，副本需要有幼童溺亡，即使是三五厘米深的溪，也能轻轻松松夺取十二个鲜活生命。

　　蔺闻停见谢讳吟仿佛走神，于是他上前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极重的脚步声，谢讳吟回过神来。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姓张，他无精打采抬起眼皮，挨个打量他们，声音沙哑：“你们找谁？”

　　谢讳吟长眉一挑，示意蔺闻停开始。

　　蔺闻停也瞧出来他谢讳吟不是话多的人，便主动开口：“我们来调查村里案子的，请问张贵生是你儿子吗？”

　　一提起他，中年男人的眼眶倏地红了，他狠狠地一搓脸，道：“你们进来吧。”

　　两个人进去了。

　　蔺闻停同中年男人谈着，谢讳吟便趁机到张贵生的房间来看看。

　　房间不大，床占据了一半，床上还有五六个小孩，缩成一团，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谢讳吟，也不说话。

　　谢讳吟冲他们点点头，开始打量起房间，试图找到属于张贵生的物品。

　　房间空间有限，有什么东西都放在明面上一目了然，谢讳吟一一看去，眉头微蹙。

　　他指尖挑起一件灰色毛衣，问床上小孩：“张贵生的？”

　　小孩们好像有些惧怕生人，闻言只摇头不说话。

　　谢讳吟将衣服放回远处，微微俯身问道：“张贵生的东西在哪儿？”

　　小孩们继续摇头。

　　“什么意思？”谢讳吟问。

　　年纪最大的孩子看着谢讳吟的脸，眼睛咕噜转两圈说：“早没了，爹说贵生死了晦气，把他东西都拿走烧了。”

　　“为什么晦气？”谢讳吟抿抿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些，可收效甚微。

　　回答的是另一个稍小些的男孩，含糊道：“就是晦气，晦气。”

　　这句话像是引发了什么连锁反应，剩下的孩子也跟着一起说了起来：“晦气，就是晦气。”

　　他们紧靠着彼此，身体蜷缩成一圈，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倔强地扬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讳吟，脸上表情逐渐扭曲。

　　雕虫小技还吓不到他，谢讳吟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来，伸手拎起他们的后衣领，将他们一个个分开。

　　“站好不许动。”谢讳吟斥道。

　　小孩们扁扁嘴，“哇”地一声哭出来。

　　谢讳吟二指拎起床上衣服，二话不说一下塞进他们嘴里，小孩们哭声顿停，噎得直翻白眼。

　　“还哭吗？”谢讳吟冷酷道。

　　小孩们扒拉不开，疯狂摇头，谢讳吟审视半晌，才将衣服扯出来，嫌弃地扔在床上。

　　小孩们眼神怨毒。

　　谢讳吟仿若不察。

　　这些孩子一共有六个，四男二女，谢讳吟看着他们个头，忽然察觉到了问题。

　　于是他道：“出生年月日报一遍。”

　　六个小孩面面相觑，没有动静。

　　那衣服上全是他们唾液，谢讳吟不愿意用手碰，他微微偏头，冲衣服扬了扬下巴，眼睛却还看着他们，威胁意思明显极了。

　　小孩们扁了扁嘴，又想哭，迫于谢讳吟淫｜威，他们把眼泪都憋了回去，不情不愿地报上了出生日期。

　　六个孩子里，有五个是同一年出生的，分别是同年的二月初一，八月初九，十月初五，十一月十二，十一月十三。

　　一年生五个，个个出生日不同，谢讳吟缓缓拧起眉来。

　　而第六个孩子，也是最小的一个，比前面五个晚出生一年。

　　抛开最小的不谈，那五个问题很大。

　　谢讳吟怀疑道：“没记错？”

　　小孩们齐齐摇头。

　　“亲生的吗？”

　　小孩们齐齐点头。

　　谢讳吟不语，上下打量他们，但光看相貌，兄妹六人的确与中年男人神似，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亲生的无疑。

　　谢讳吟没发现张贵生的蛛丝马迹，估摸着时候不早，便准备离开。

　　他一开门，正巧见蔺闻停站在门外，手举着准备敲门。

　　“看完了？”蔺闻停看着他，眼里带了笑。

　　谢讳吟点点头，他反手拉上门，道：“去下一家。”

　　离开张贵生家后，两人交换信息，谢讳吟将他的发现简短地说了出来。

　　蔺闻停颇感意外，他摸了摸下巴，道：“的确有问题，我这儿有个发现，或许与这个问题有联系。”

　　谢讳吟“嗯”了一声，表示他听着，于是蔺闻停继续道：“张贵生父亲曾谈起他妻子在怀张贵生时候，曾找村里大仙做过占卜，当时卦象显示凶，大仙说孩子生下来不健康，不出满月就会夭折，让他妻子留在那里一晚，大仙要为她要驱凶迎吉，保胎儿健康长命。”

　　张大宏，也就是张贵生的父亲，当即同意了，将妻子留在大仙那里一晚后，第二天将妻子接了回去。

　　果然，几个月后张贵生出生，哭声响亮，身体健康，顺利过了满月后，张大宏认为是大仙的功劳，在他妻子怀第二个的时候，再次将人送了去占卜。

　　“张大宏提到过，他妻子生下张贵生后，再怀孕生产时明显轻松不少。”

　　若将怀孕生产轻松这件事单独拎出来看，还看不出什么，但将这和那六个孩子出生日期放在一起，就很耐人寻味。

　　谢讳吟没直接下定论，他沉默片刻，道：“去另一家。”

　　于是两个人去了下一家，蔺闻停敲门后和对方谈，谢讳吟则表示去死者屋里看看。

　　这家的孩子不如上一个多，床上蜷着四个小孩，怕生极了，谢讳吟进来，什么也没做，他们就吓哭了。

　　费了些时间，谢讳吟问到了他们的出生日期，与第一家情况差不多。

　　谢讳吟和蔺闻停离开后，两人对视一眼，闷不吭声来到第三家。

　　一上午时间，两人走遍了五十个死者家里，十七个失踪幼童的家属也调查了一遍，发现这些家属都有相同点：都去过大仙那里做过占卜，头胎的卦象都是凶。

　　大仙那是是一定要去了，谢讳吟打算下午去，蔺闻停表示他也去。

　　两人回到村长屋子吃午饭。

　　午饭是窝窝头和咸菜，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个个垂头丧气。

　　“谢哥，你们有发现吗？”眼镜男座位挨着谢讳吟，悄声道。

　　“没有，失踪的没找到？”谢讳吟声音冷淡。

　　“是啊。”眼镜男沮丧，“都找遍了，连根毛都没找着。”

　　这在谢讳吟预料之中。

　　他不欲多说，吃了饭后就离开了。

　　蔺闻停和他并排走着，两人刚出来，迎面就遇上了村长。

　　蔺闻停提出想看看村民人名册，表示这关乎调查，村长欣然应允。

　　他将两人带去他的房间，关上门，取出来人名册。

　　人名册厚厚的一大本，以户为单位，记录了每户成员数量构成和成员的出生年月日。

　　谢讳吟翻到张大宏一家，见他名后跟着一长串的名字，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们。

　　他重点看了孩子的出生日期，发现与那些小孩说的一致，他指了两个日期，问道：“张贵前和张翠出生日期相差三十七天是怎么回事？”

　　村长不解问：“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两个孩子出生日期相差这么少，这不合理。”蔺闻停解释道。

　　村长莫名其妙：“你们怎么回事？为啥子不合理？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娃子生得早点对你们好，别不听老人言。”

　　蔺闻停无奈道：“张贵前和张翠是双胞胎吗？张贵前先出生，三十七天后张翠再出生？”

　　村长更加莫名其妙：“你个女娃儿在说什么咧？怎么可能会这样，当然是张贵前出生了，他娘又怀了张翠。”

　　蔺闻停一言难尽，一时竟不知是因为村长那句“女娃”，还是因为村里人的繁衍速度。

　　谢讳吟嗤笑一声，动静极轻。

　　蔺闻停刚转过头去看他，结果村长也听见了，不悦道：“还有你这个女娃儿，有什么好笑的，怀孕生孩子在我们村里是很神圣的事情，你们别仗着是你们村长介绍过来的，就能胡说八道，大仙要是怪罪下来，你们就得滚蛋！”

　　谢讳吟脸色不太好看。

　　蔺闻停拍拍他的肩膀，轻笑一声：“别生气了，女娃儿，嗯？”

　　“滚。”谢讳吟冷着脸出来了。

　　房间正对着客厅，其他玩家刚吃完饭，就见谢讳吟脸色冰冷，快步出来，蔺闻停和村长紧跟其后。

　　“对了，你们都在，今天下午大仙正好在家，你们快过去，别耽误了时间。”村长道。

　　其余人一脸茫然，问：“我们去干什么？”

　　“嘿，你们这些女娃儿怎么也不听劝，当然是去占卜啊，请大仙给你们算算肚子里的孩子是凶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