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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揪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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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课,女老师正在放听力,后面的同学几乎全军覆没都趴在桌上睡觉,还有几个带着耳机听歌。
录音机里正缓缓播放voa慢速英语,听起来很悦耳。
俞谌认真地听英语,握着手里的笔划关键词,突然胳膊被人用笔戳了一下,俞谌没理他,凝神写题。
顾盛见俞谌没理他,继续用笔头戳他,戳戳戳。
俞谌扭头怒视:“干嘛?”
顾盛说:“我笔芯没油,借支笔。”
俞谌赶紧从笔盒里随便翻出支黑笔丢了过去,此时听力已经进入下一个部分,俞谌把没写的题目随便填一个选项,认认真真听下一题。
俞谌的听力一向不好,完全是薄弱部分,以至于每次老师放听力的时候他总是听得最仔细,因为越是差的部分提升的空间就越大。
顾盛把自己的构思的短篇写完,想让俞谌提提意见,于是又拿笔头去戳俞谌的胳膊。俞谌穿的一件白色长袖,不过袖口被挽至臂弯,顾盛看见白晃晃的胳膊,且白皙的胳膊上留下好几个被戳的红印。
其实顾盛戳的力度并不大,甚至有些轻。
顾盛见俞谌还没理他,伸出手刚碰到他,就见俞谌神情烦躁,恶狠狠地瞪他。
俞谌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别吵我。”
“再吵老子杀了你!”
顾盛:“……”好吧。
他的伟大著作注定没有人能够欣赏。
顾盛太无聊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玩,正巧几条消息传了过来,还有几张图,手指点开,顾盛看着眼神渐渐就冷了下来。
下课后。
俞谌正要问顾盛刚才戳他干嘛,结果一看座位没了人影,连带着后桌的何求梓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学校树林一角。
顾盛嘴里叼着根点燃的烟,烟雾缭绕,他垂眼盯着面前趴在地上嗫嚅的人,面无表情。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很冷就像是杂着冰刀子。
他忽地蹲下身,手掌在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生脸上拍了拍,声声作响。
“下次把妹,眼睛给我放准点。”声线十分清冷暗哑,随后起身从何求梓那拿回自己的帽子,扣在头上,把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捻了捻。
路上,何求梓问:“是打球还是去网吧打游戏?”
顾盛从口袋里掏出颗巧克力糖,塞嘴里漫不经心:“我就不能回教室学习吗?”
“呵,哥我求你别逗我。”
何求梓看着他伸出手:“给我一颗。”
“没有。”
“自己买去。”说话十分简短明了。
顾盛整理一下衣服上的皱褶,拍了拍何求梓肩膀:“我回教室了。”说完摆摆手。
何求梓目送顾盛回教室的路上,一脸不敢相信。
今天的顾盛太不顾盛了。
是假的。
天杀的!快把真的还给我!他内心咬牙切齿。
顾盛去了趟厕所这才慢悠悠地回教室,透过玻璃窗看见他的小同桌还在写作业,还挺爱学习的。顾盛屈起手指敲了敲窗户,俞谌应声抬头,一下子就看见顾盛那对耀眼的大白牙。
俞谌点头,又忙着写自己习题。
不过等顾盛回到自己座位上时,俞谌敏锐地往顾盛身上嗅了几下,随口问:“你刚才去哪了?”
“厕所,放个水。”
俞谌点点头,轻轻咳嗽一声,又从桌肚里抽出一个口罩戴起来:“你身上有烟味。”好重。
顾盛他还特地去卫生间漱了三四遍口,等到自个身上烟味散得差不多这才回教室,没想到俞谌一闻就闻出味儿,心想这人怕不是狗鼻子。
顾盛看他口罩都挂在脸上,低头嗅了嗅衣服试探性问:“味很重吗?不至于吧。”
俞谌解释道:“我对烟味比较敏感,你刚坐下来时我嗓子就开始痒,忍不住咳。”
顾盛一听乐了:“那你不就是一个人形警犬?”
俞谌瞟了他一眼。
我怀疑你在夸我是狗。
而且我有证据。
话说一半,顾盛又好奇起来:“看你挺爱学习的这股劲,你之前是哪个学校的?怎么转来胤水?”
俞谌在草稿纸上书写的动作挺了下来,他把笔一放,扭过头来看他:“打架被开除,所以转过来喽。”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你一个,我能打五个!”他说话间伸手捏了捏俞谌的手腕,是真的很细,而且还白,反正很好看。顾盛是真的想象不出来俞谌动手打人的场景,手臂跟火柴棒似的,能揍谁啊!
没过多久,上课铃声响起,教语文的小老头疾步走上讲台,把教案往讲台上重重一拍,声音巨响。
“睡觉的都别睡了,讲话的给我闭嘴,安安静静,现在开始上课!”小老头说话声音洪亮且严厉,音量尖锐得仿佛可以刺破这座教室!
小老头姓吴,教书数十载,脾气不大好。
俞谌是见识过的,说起话来动不动狗东西,什么玩意儿来骂人,有时候脾气上头直接把书狠狠摔在人桌子面前,脏话张口就来。
怪不得语文课时后面睡觉的同学都少了。
吴老头从讲台上捡起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今天要学的文章《滕王阁序》。
几个字写的十分漂亮,笔力劲挺,一撇一捺,潇洒锋利。
讲完课吴老头让学生自己写作业,俞谌拿出两本语文习题,低下头悄声问顾盛:“你们数英物理化的习题都只有一本,怎么语文有两本啊?”
顾盛:“不知道,学校发的。”
俞谌翻了翻书面,发现后面的答案解析没有被收上去。
顾盛看着练习册解释说:“吴老头不像刘老师把数学答案全部收走,一般数学题空着是因为我不会写。”他边说边翻起练习册后面几十页的答案,挺厚的一沓,:“我每次一看到后面的语文答案,我就不想抄。”
俞谌:“……”
吴老头下课走出教室门的一刻,俞谌仿佛都能感觉全班松了一口气。
顾盛伸手敲他桌子:“上不上厕所?”
“不上。”怎么上个厕所跟个小姑娘似的还要成群结队,难不成进了厕所还要排排站比大小?
“行。”顾盛说完又去喊另一个人平时经常玩的男生去上厕所。
俞谌趁下课喊了下他前桌:“朋友,上课能别抖腿吗?”也不知道这人什么习惯,上课总是喜欢抖腿,桌子也跟着他一抖一抖,弄得俞谌写起字来歪歪倒倒,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字看起来跟蝌蚪一样。
前桌转过身来,是张白白胖胖的脸,他蹙着眉试探性问:“你就不怕他吗?”
俞谌:“?”
怕谁?
前桌脸抖了一下,说:“你不怕顾盛吗?而且之前小群里都说你和顾盛做同桌活不过第一天。”没想到你不仅活过第一天,甚至连第二天第三天……都活了下来,而且仿佛相处得十分融洽的样子。
俞谌指头在桌面上扣了一下,脑袋灵活反应过来:“所以你是因为他……才抖腿?”
前桌苦笑一下,脸都快挤压一起,:“我以前高一和他干过架,当时那事确实是我不对,而且我也被他打怕了,甚至因此特地留了一级,想着以后不在一个楼也碰不着面。”前桌说到下一句话快要哭了:“可是我他妈也不知道他也留级读高二啊!”
结果现在不仅一个年级,甚至还阴差阳错一个班,现在四舍五入也是前后桌关系!
林津实在是不想和顾盛同级同班,想转班可是别的老师也不收他,林津真的是被顾盛给揍怕了,到现在为止他还记得那一幕。
顾盛一脚踩在翻倒在地的桌子上,右手拨弄着一只黑笔,时不时拨开笔帽又盖上。他左手掐着林津的脖子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林津的脸上都是拳头留下的痕迹,眼睛也肿在一起,额头上是猛撞墙壁留下的血迹,他整个人气喘吁吁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
他其实站都快站不稳,如果不是顾盛掐着他脖子,林津估计下一秒就软趴趴倒在地上。
林津还记得顾盛那种仿佛狠辣冰凉的眼神。
他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浓郁戾气,仿佛冒着黑气不停地往外翻滚,手里被玩弄的笔看着就像一把锋利刀子。他斜着眼睛问林津,嘴唇里似乎还藏了笑意:“操谁呢?嗯?再说一遍?操谁呢?”
每当想起这一幕,林津顿时如坠冰窖,全身发冷哈不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