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相认与分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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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认与分歧
虽然没见过面没错，但他们语音通话的次数不少。
偏偏现在两人一个一整天没喝水靠条巧克力吊命，一个睡了一整天、起床就看游戏实况忘乎所以也没喝水，嗓子哑得跟老鸭子似的，直到千面哈姆的尊名梗蹦出来前，愣是没听出对方是互相伤害五年的网友。
凌初林末异口同声地说完，分别露出扭曲与嫌弃的表情。
「不是，女装大佬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凌初花了几秒消化女装这个词汇，消化完后脑内依旧无数问号。
「变声器。」林末悠悠提醒。
「淦！没完了是吧！」凌初捂脸吶喊。
凌初又ｎ次被迫直面被封印在记忆深处的黑历史：
某次野团，也是米虫聊天室成员第一次排到同队一块玩游戏时，他用了变声器。
那时还年轻，抱着＂你们所有人都是不重要的生命过客＂的心态，他开着女角顶着柠檬树的网名用女声自嗨形象全无，没想过后来因为各种巧合，糟糕的友谊持续下来了。
之后凌初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群嘲一遍，他用来恶作剧的米老鼠变声器就是嘲讽下的产物。
至于林末，她的嗓音偏低，讲话调调死气沉沉的，游戏能力又是他们里头最强的，在聊天室中被剥夺性别认同的权利。
林末对此表示各位随意，因为打游戏副本的多数时候其他仨确实得喊她爹。
顺带一提，更多数时候凌初被其他人喊妈，因为他玩的是奶妈。
再顺带一提，关于十三的性别探讨，聊天室中几次由千面哈姆发起、其余两人瞎起哄、当事人被迫陪玩的＂十三证明性别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其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十三──也就是林末成功辨认出几本BL漫，在众多没在认真的行动里取得了史无前例的进步。
遗憾的是，由于千面哈姆认出的BL漫总数是林末的三倍，那次行动并不算成功。
凌初甚至能背出当时哈姆是怎么评价那次行动的：
【千面哈姆：加油，十三，你看你的得分已经有我的三分之一，四舍五入你已经是三分之一个我了！从XY染色体的角度来说，那不就代表你跟雌性人类的相似度有六分之一了吗！再努力些，我们争取把相似度拉近到二分之一！】
【柠檬树：二分之一不就是男的吗？】
【十三：我不觉得用哈姆来当单位可以以二分之一算。】
【巴拉巴拔：啥？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们都看得懂(*。Д。)？】
注意力重新回到现在，林末拿起罐装咖啡小口小口地吸着。
凌初呼出一口气，意识到眼前这家伙是他熟到烂掉的老友后，绷紧的神经忽地松开，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时间停止都不算事了。
「就在楼上，半分钟不到的路程阿，就这都没认出来过，概率得有多低阿……」他坐回矮桌边的地垫上，不再僵直上半身，放松地伸手拿起林末给的饮料，喃喃叨念。
「不说整栋公寓，单提你自己那层楼。」林末的精神好了些，她咬着吸管咕哝，「你自己说，你喊得出名字的邻居有几个？」
先不论概率低不低，你怎么觉得你会认识邻居？
「……我知道305号的吉娃娃叫豆浆。」凌初垂死挣扎。
「这个整栋公寓的都知道。」林末用眼神呵呵。
那只名叫豆浆的外星犬有一位跟他一样神经质的女主人，只要豆浆一开始发病，牠的女主人就会用更大的音量斥责牠，然后获得其他住户的联名举报。
「我只要知道我俩半斤八两就够了……而且妳之前说我是傻子是几个意思？」为了转移话题，凌初开始算账。
林末顿了顿，她边吸咖啡边组织下言语，好一会儿才开口：「这种类似丧尸末日危机的情况，没在房子主人开门时第一时间攻击的，不是伺机而动的骗子，就是天真地相信人性的傻子，而你不像骗子。」
「何以见得？」凌初既无语又有点好奇。
林末扫了眼凌初的衣着。
「先假设你是个正常人，还不会干出为了偷袭普通邻居而在身上藏刀片的行为，你看上去什么武器都没带，身材更不是很能打的模样，门外交谈的时候也没有手伸向口袋的倾向。」她开始掰手指清点，「在知道我没搞懂情况后提供过多讯息，完全不带藏的，情绪表达我没有感觉到有演的部分──喔对，你坐在墙外吸鼻子的声音很不巧我也听见了。」
「就、就算是这样，十三，妳搞清状况后给我开门，不也是决定相信人性的傻子？」
吸鼻子被听见让凌初恼羞成怒，他习惯性地喊着往名，饮料往矮桌一放用力反驳，「谁不能打了？男女生理差距还是有的吧，妳也不像有练过啊，我一个猫猫拳下去谁倒还不好说吧？」
「……确实是这样。」林末思索几秒，不知为何露出微笑，大方承认。
「笑什么，这是很严肃的话题，换成其他人要是饿到失去理智可有妳受了，疯子可不会控制力道……」
凌初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始说教，可说着说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十三，四只米虫聊天室公认的暴力法爷，只要能选不管什么游戏永远选输出角。PVP时她如果在公频打出：），就是对面要打出GG的时候。
就算是四个人玩派对游戏，她一笑，势必有个倒霉蛋要祭天。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凌初的脑袋瓜里成型。
「妳第二次开门的时候，身上带菜刀了？」
林末笑了笑，没回答。
扯蛋几句后这个话题很快被掠过，房间内陷入寂静。
如果不出声，在时间停止的异空间内很快会感觉到耳鸣，没上楼前只要还有力气，凌初会下意识在床上翻来覆去制造声响。
哪怕知道是在无谓的浪费体力，也无法停止。
凌初盯着购物袋恍神几秒，终于还是问了：「妳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为什么会时间停止？我们掉到了什么次元裂缝还是异空间了？这问题在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下无解，问题是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
没等林末接话，凌初忍不住接着说了一串，「只是感官上的几天、几个礼拜……还是永远？」
「能吃的食物只有身边的，偏偏异空间里很容易感到肚子饿，尤其是动起来后，这是为什么？因为我们掉进次元裂缝后无法跟原来世界的物品作用了吗？那为什么所有感官中只有饥饿感被放大？只是因为异空间中耗能过大吗？」
「外出探索的可能性直接被打死。但是、难道就这么混吃等死下去吗？」
如果对面是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凌初可能不会说这么多，至少不会把担忧暴露出来，但现在他只想能说多少算多少。
恍惚睡去的时候，这些问题一直在脑中绕阿绕，他不敢深思，害怕焦虑会消耗更多力气。
他只能用力压制那些情绪。
林末吸光了她的咖啡，边吸着空罐发出嗤溜嗤溜的声音边垂眼任由棱初诉苦。
在凌初看来林末还没体会过那股疯了般的饥饿感，同时他认识的十三本来就是个情绪内敏到像自闭症患者的家伙，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确实需要林末的平静。
「可是，就算没有时间停止，我未来七天的行程也是混吃等死。」林末严肃地说。
「……」不对，这根本只是淦话，去他的平静感。
「那么，我们在这待超过七天怎么办？」凌初抿起嘴，眼神忍不住飘向购物袋。
他不觉得购物袋里的食物够两人撑七天──除非他们完全不动。
「问题不在这。」林末揉着下眼睑，打了个哈欠，「我们又要回到殭尸末日情境题上了。」
「已知：动起来会很饿。现在我们要求解：外面有什么？出口？危险？还是怪物？」
「假如这些食物够我们撑五天，那出外探索，在无法获得任何粮食补充的环境中，哪怕不做剧烈运动，你觉得我们能撑几天？」
林末并不是在反问，她今天最大的运动量就是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折返两趟，显然耗能没多到能成为参考。
凌初沉默一会儿，缓缓说：「……两天，最多三天。」
然后，就会失去理智，把所有能见到的食物塞进嘴中。
「那么，我们能选择的大方向很明显了：缩短可以确保的生存时间，外出寻找可能不存在的转机，或者龟缩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末日电影里选后面的都死了吧？」凌初抽抽嘴角。
「不，这看编剧怎么想的，混吃等死和自取灭亡的差别而已。有一部怪物题材的电影主角一行人选择离开安全屋，结果死一半后军队到了击退怪物，安全屋里的人全员幸存。还有你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不更像是克苏鲁题材吗？我是不觉得我能成为传奇调查员啦，所以……」
说着，林末默默举起了手机，横放呈观影模式。
她从始至终都是混吃等死派。
「你要是想出去探索，可以说服我分你一半的食物，我不介意。」
游戏影片开始播放，欢快的BGM驱散了寂静。
凌初觉得自己快被说服了。
「食物就不用了，我下去看看。」但他还是站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如果只是想确认你第一个遇到的人的状况，别去。」林末突然说。
「什么意──妳从窗户看到什么了？」
碰碰！
突然间，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相认与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