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只鸟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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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佐伊站在镜子前整理领带，片刻后戴上警帽出了门。
三十天转眼即逝，今天是复职日子。从的士下跨出，步入四方建筑。
掠过服务台，刚抵办公区，前腿进后腿还未收，“啪”的一声，五颜六色纸屑缓落降下。
有人拉响了礼花拉炮。
以威尔为首围作一起，挤在她面前，高声喊着：
“欢迎回来！”
佐伊失笑，拂掉身上礼花。这种主意一看就是威尔出的，他从不放过任何值得闹腾的机会。被同事们半推半拽的送进屋内。
办公室的房门徐徐转开，从里面走出一道身影，他手上端着一只甜甜圈，锥形纸帽将其金发压瘪，
“欢迎回来……佐伊警官。”
兴许是因为害羞，衣领都盖不住颈线上的绯红，音节颤涩。
良久，嘴角噙起弧度，偏了一步倾身吹灭甜甜圈上的蜡烛，火舌挣扎了一下，末了燃起灰烟。
布鲁德海文的甜品店总会发放甜甜圈免费赠与警察，企求他们能多来自己片区巡逻。这也让警局每人桌上都能堆上一盒甜甜圈。
佐伊素来不讲究形式感，道过谢后便取了摘掉蜡烛的甜甜圈，径直回到办公室。
安吉尔·马林的尸体在一家酒店门口被发现，尸体泡在浸满甲醛的桶里，和之前的几十人一样，脖子后拧，死状惨烈。
夜翼说过这件事他会解决，想来也会比她更早知道消息。
拉开抽屉，卷宗已经不见了。不经推断也能明白是莱德霍恩拿走的。一月未归，这桩案子恐怕也成了悬案之一，百分之一。
刚坐进椅子里，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莱德霍恩。
“你回来了。”他站在对面，手指压向办公桌，“既然你回来了，也该听听新规矩了。”
佐伊稍动了一下眉毛。
“首先，你手头的那件案子不许查下去了。之后，你|他|妈给找点别的事干，我不管你是去做什么，巡逻还是调节民事纠纷或者是其他屁事，总之，你少去招惹那帮□□。”
字句铿锵有力，唾沫横飞。
“你听明白了吗？如果做不到的话，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眼神凝在莱德霍恩的眉心，佐伊几欲扬唇想展露讥诮。
现时和局长对呛不是什么明智做法，更何况他的底细也不干净，指不定手上也沾了命案。就算还没，光凭他那张嘴，没准她今天竖着出了警局，晚上横着躺进太平间。
莱德霍恩走后办公室的门再度启开，佐伊略侧了一下脑袋。
门声合拢，索姆斯警探杵在门口，那身黄马甲在此时显得异常扎眼。他好像乐忠于私服，哪怕是在上班时期。
“刚才是莱德霍恩？”
明知故问。
“别紧张，我只是问你点事。”
佐伊点头致意。
“马林帮的案子被莱德霍恩收走了？”
又是明知故问。她有点厌烦这种绕弯子式的沟通了。
“是。”
“噢……看来你今年的奖金又要少一笔了。”他说，“你有没有和夜翼有过私交？”
总算问到正题上了。
佐伊抿着唇，眼神稳定，心绪和缓。索姆斯的资料她有检查过，但这不代表着什么。
只能说明他藏的比较深。
“没有，我只见过他一面。”
索姆斯的语调不温不火，“我不关心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但你没必要对我说谎。”
“不，我们没关系。”
她再次否认。
27.
如果说有什么糟糕城市榜的话，布鲁德海文绝对会名列前茅，哥谭至少也还没到部门混乱这种程度。
佐伊披上硬呢大衣，走了几步就被人叫停。约翰小跑到身边，挠了几下脸颊，“佐伊警官，你可以带上我。”
“不是局里的事，我去帮朋友检查消防。”
“……消防？”蓝眼睛下蕴着疑惑，略一迟疑：“我能一起去吗？”
虽然说约翰还不够沉稳，但毕竟是搭档，以后还有可能会成为同位的职员，然而他不适合在海文当警察，许是他和布莱恩很像，这让佐伊总会想到尚在警校的时候。
想到这儿，已经有了答案。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让约翰别步布莱恩后尘。至少也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好好活着。
“走吧，菜鸟，你要学的还很多。”
一前一后上了警车，约翰似乎很高兴，有那么一瞬间，佐伊都以为他的臀部可能长出了一条尾巴，晃个不停。
“在布鲁德海文，要想立足的话，得发展关系。”佐伊轻言。
约翰面露惊喜，大约是对佐伊第一次实质性的教授感到欣然。唇隙开开阖阖，话音到了喉头，又咽下。
他的反应佐伊不关心，进而启声：“很多人会给自己找靠山，但你要知道，除非是血缘纽系，不然很少会有能一直给你撑着的靠山。”
“像莱德霍恩局长那样？”
挑起半边眉，她或许想错了。约翰比想象中更要细心，拧开转向灯，薄唇稍动。
“是，像莱德霍恩那样。”给自己找了个靠山后台。
约翰的笑意逐渐敛去，“那你呢？佐伊警官。”
靠停路边，没有立刻开门。从衣兜里捞出烟盒，末梢的烟丝被灼的略微蜷起，白烟飘荡。
“这就是我为什么带你来的原因，你可以在旁边看我是怎么做的。”
一烟燃烬，佐伊丢掉烟蒂，步进建筑。唇角掀起弧度，在人群中交谈，游刃有余。
从消防部拿了登记册重新回到车里，约翰坐在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说说你的感觉。”
约翰有些忐忑，“你在人群中和我们平时不太一样……他们说了很多……”
“但都是废话。”
截断他的话，佐伊启动车子。
“那你为什么会要来做这种事？”
没有回答，佐伊用行动给了他结果。看就完事了。
一连检查了好几栋房屋，克兰西的屋子就是这片区最后一栋了。天色渐晚，夜幕顶头压抑着厚重，也只有零星闪缀，才能勉强歇口气。
“克兰西。”
“佐伊？这次又是你来检查消防？”
克兰西收起扳手，她好像经常拿着这些工具。佐伊挂着淡笑，“帮朋友的忙。”
注意到她背后的约翰，克兰西霍然起了揶揄的意思，稍稍歪了下脑袋，用表情打趣着男人：“这次你还带了个小跟班？”
“带着他来熟悉一下工作。”
“工作？”克兰西走在前面引路，“说真的，佐伊，别把自己逼成一个工作狂。偶尔也要停下来看看其他事——其他人。”
当提到“其他人”的时候，克兰西的视线停在约翰身上。
“你还是个小女孩儿呢。”
她话音里蕴含的意思佐伊无心拆解，抬起小腿踏上台阶。行至三楼，克兰西再次驻足一间公寓门前，佐伊也不意外，拉过约翰到一边。
开门的动静迟了半分钟，迪克伸出脑袋，克兰西问：“你又在洗澡？”
佐伊杵在窗边，点了根烟。约翰端着册子，蹲到地上检查灭火器。
“佐伊警官，这个灭火器好像过期了。”
她也俯身蹲下，凑近标签，泛黄的纸片还是记录着上次来时写着的日期。看来克兰西把这件事忘了。
“佐伊？”
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佐伊重新站起，迪克绕过克兰西走了过来，停步他们面前。他的脖子上氤氲着一层薄汗，额发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上身赤|裸，下身则围了一条长至膝盖的浴巾。
可拖鞋上没有水液的痕迹，他刚才并不在洗澡。
手指夹着烟，热度通过烟管递近。男人的肩头上也挂着细汗，几滴大一点的则滚落跌下，一路滑过胸肌，消失在腹部深浅沟壑。
迪克似乎没意识到他现在衣冠不整，指节抽动，隔了几秒才恍若惊醒。但约翰比他更要快，顷刻就错身挡在佐伊面前，眉宇间净是警惕。
“先生，我们是来做消防检查的。”
他说话再没有之前的磕巴，字句沉稳。
28.
夜翼从稻草人那儿出来时，明显察觉出身体的变化。克莱恩的恐怖毒素一时半会还排不完，但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只要睡上一俩天，就能彻底新陈代谢干净。前提是他有时间去睡觉。
钩绳没能咬紧，刹那摔下，若不是及时伸手扒住了空调外机——也许我就会地面亲亲我我了。迪克胡乱想。
头晕脑胀，就连走路的时候也是虚浮，花了点时间接回脱臼的手臂，迪克重启归路。幸而他的第二份工作在今天安排了休息，不然他这个样子还真不好去上班。
或许会砸掉几瓶酒？十几个杯子？
思维愈来愈发散，不是他有意为之，恐怖毒气让他根本不能集中精神，掠过最后一个屋顶，迪克摇摇晃晃爬进窗台，不慎碰倒桌边的台灯。
台灯砸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旋即敲门声起，克兰西的声音从门后响出。
床铺还是昨天刚整理的样子，就连制服也还没脱掉。迪克朝门口喊了一声“稍等一下”，旋即一把扯起紧身衣的领子，或许他得考虑是时候给制服上加个拉链了？
手脚并用，扯起衣服的同时用腿脚弄皱床单，臂铠和鞋子被砸进衣柜，衣服则裹进被子里。迪克随手捞起一条浴巾围在腰际，趋近房门。
拉开门见到克兰西，他的思维像是完全不存在，混混沌沌固不成形。
待到思维跟上时，他的身体已经有了自己的行动，再回过神，他就裸着上身站在自己的前女友佐伊面前。恐怖毒气产生的幻觉还未完全弥褪，脑海里中的红发女人与之身影重叠。
他想抱抱她。
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还没付诸实现，一个金发男人隔开了他们俩的距离。与其四目相对时，迪克眼神虚晃了一瞬。
是和佐伊……是那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六只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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