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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章 ...

  •   夏天真不是泡温泉的好时节,但既来之,则泡之。
      这里的温泉别有野趣,是真正的天然地热,不像很多有名的温泉大多引入人工加热。
      临近黄昏,小雨初歇,天边一痕斜阳,映着青壁野萝下的一眼热泉,氤氲白雾伴着泉流汩汩涌出,蜿蜒汇入天然生成的弯月形池子里,几乎没有斧凿痕迹。池边用竹子和干草搭了几座亭子,散放着几把躺椅,一道竹编篱笆屏风挡在入口,上面爬满青藤。
      女孩子换衣服、挽头发总是拖沓,等我们终于裹着浴巾走到池边,那几个男人早已经惬意地泡在水里,只露出肩膀以上,对穿过青石小径而来的我们,一览无余。
      小然和我交换了一个暗恨的眼神,都觉得亏大了。
      在里面换泳衣的时候,就这几个男人谁的身材最够看的焦点问题,我们仨已经严肃讨论过,女人就是在美色和八卦面前,最能同仇敌忾,任何矛盾都能在这个大前提下放低。
      孟绮和小然居然一致认为程奕最够看,理由是那身铜色皮肤,入水一定有鲨鱼皮般的性感彪悍。这让我太意外了,原以为小然会比较欣赏穆彦那副媲美男模的身架子。但她色笑着说,有的男人属于穿上衣服比不穿好看,有的属于不穿比穿了好看,那两位应该各是一类。
      我以为我偶尔看看□□片,翻杂志时仔细研究内衣男模广告已经是比较好色了,原来傅小然这么个外表清纯的姑娘,都已经是“先色起来的一部分人”,看来我太OUT了。
      孟绮一口咬定我是故意安排的泡温泉,早有色心。
      可是走到温泉池边,面对水雾里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我发觉我原来有心无胆,根本不好意思抬眼,还没泡进热水里,先就耳根发烫了。
      孟绮大大方方解开浴巾,信手抛在躺椅上,屈起长腿稍稍活动了一下,才不慌不忙滑进水里,那曼妙白腴的身材被黑色比基尼勾勒得令人喷血。
      小然色归色,自己却很保守,穿着小圆点连体泳衣,紧捂着浴巾,到了池边做贼似的把浴巾一丢,飞快就钻进了水里,然后冲我嚷,“安安,怎么不下来?”
      我指了指池边花丛后面的亭子,那里有自取的水果和饮品,泡温泉会很口渴,要随时补充水分才好。石台上的葡萄是山里的野葡萄,青翠小粒,乘在木桶里的甜茅根水清香扑鼻。
      我倒好水,分好葡萄,找托盘端着杯碟,穿过花丛回到池边,挨个送到每人手上。
      纪远尧微笑道谢,不待我俯下身,已主动伸手来接,水珠从他露出水面的胸膛滚落,成熟男性的肌肤紧实光洁,水雾蒸腾起来,微微迷了眼……他难得摘下了眼镜,露出清朗眉目,鬓发湿漉漉的贴着,让人又产生了那晚在餐厅里的妖异错觉。
      康杰肉麻地恭维我:“这么贤惠体贴,真是居家旅行必备之佳人!”
      我抢回他的葡萄,让他为贫嘴付出代价。
      孟绮柔柔靠在一块石头上,是程奕替她拿了送到手边,穆彦则一脸不感兴趣地闭目养神。我好人做到底,走过去把杯子俯身递给他,他这才懒懒睁眼看了看杯里:“什么水?”
      我没好气:“老鼠药!”
      他眉毛一扬,想要说什么,却突然顿住,一言不发把脸扭了过去。
      我觉得有点不对,低头一看,裹在身上的浴巾半滑下去,露出了桃红色泳衣。
      脸上一热,慌忙抓住浴巾,差点就要丢了杯子。
      转念一想,反正大家都这个样,个个泡在水里了,还有什么好矫情的。
      看穆彦冷着个脸的假正经样子,与我最想遗忘的记忆里,那张写满拒绝的冷脸依稀相似……莫名恶意从心底拱了出来,我就地放下托盘,脱了木屐,甩了浴巾,大模大样从他身旁滑进水池,在溅起的水花里,扬长游了过去。
      挨到小然身边,我回转身,顺了顺浸湿的头发。
      对面的穆彦,在热腾腾水雾中侧过脸,对我避而不视。
      这下公平了,没了衣冠楚楚那层皮,没了职务性别的优劣势——谁怕谁。
      我和小然背靠藤萝旁的池壁,泰然观赏泳装秀。
      小然笑嘻嘻对我耳语:“我修正观点,有的人脱了衣服和穿着衣服一样好看。”
      多么邪恶的一语双关。
      我大笑,和她一起看向穆彦。
      两个色女凑在一起,且在温泉池里,完全就有了肆无忌惮地理由和底气。
      也许没人知道我们笑什么,穆彦好像也没觉察,闭眼靠着石壁,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淡样子,嘴角却抿得有点不自然。
      也不知他们之前在聊什么话题,现在我们三个来了,池子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抛开楚楚衣冠,“赤诚”到这种程度的相对,让人有点不适应。
      我们也不知说什么好,悄悄滑到水下,只露出脑袋。
      永远担负活跃气氛重任的康杰却拿我开涮:“你们觉不觉得小安很像春喜?”
      “谁是春喜?”小然好奇地问。
      “以前有部老片子叫《戏说乾隆》,里面有个侍候皇帝的小丫鬟,跟安澜端着盘子的模样真像。”康杰挤眼。
      “我是春喜,那谁是乾隆?”我皮笑肉不笑地问,“谁又是那个小太监?”
      康杰愣住,这池子里除了徐青,没有哪个他敢说是小太监。
      徐青反应超快,伸手一指康杰,“这还用说,当然是他!”
      我们笑成一团,孟绮边笑边给程奕解释什么是戏说乾隆,什么是春喜。
      程奕也不知听没听懂,反正始终露着白亮的牙齿,笑得比谁都灿烂。他怕热,离开水面坐在池畔石台上休息,跟孟绮一样的大方,完全不介意一身匀称健硕的肌肉被我们看去。
      纪远尧悠然说:“这不叫小丫鬟,这是服务精神,为他人服务是一种美德。”
      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起来,我反而窘了窘。
      程奕笑说:“看来我们失职了,美女应该是被服务的。”
      纪远尧看了他一眼,眯起眼角一笑,仿佛有点意味深长。
      对面的孟绮低头撩了撩刘海,掩饰过去一抹不自在的神色。
      “服务就是在创造价值。”纪远尧的话锋说转就转,唇边笑容不减,目光却加深,“太过看重自己的人,没有服务心态,就没有对企业的忠诚。”
      在这么一个氛围下,水汽氤氲,突然听他说起服务精神与忠诚度,实在有点“冷”。
      这话题太考验人的应变能力,我和小然交换眼神,随大家一齐噤声。
      诡异的片刻沉寂之后,穆彦懒洋洋说:“老大,泡个温泉而已,用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啊?”

      从温泉里泡了起来,我们就在远眺溪谷的小平台上动手烤鱼做晚餐。
      康杰和徐青搬了许多冰镇啤酒来,小然与孟绮都是烹饪高手,我只能给她们打打杂,递递调料。程奕起初从孟绮那里讨了一条鱼试着烤,却弄得火苗噌噌地窜,被我们立刻赶走,还心有不甘地在旁边晃来晃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索性把打杂的光荣任务交给他,让他帮着小然和孟绮,我趁机远离了烟熏火燎,到一边去洗水果。
      正就着泉水洗山葡萄,穆彦过来了。
      我以为他要洗手,侧身让他,没想到他一言不发地帮我洗起葡萄来。
      泉水用竹管从山壁引出来,水流只有细细的一股,他不耐烦地去拨弄那竹管,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接口处塞住的竹叶不要扯,他就已经扯了!
      突然喷溅出来的冰凉泉水浇了我们一脸一身。
      “天呐,快点堵住!”
      我手忙脚乱去塞那接口,他却挡开我,自己用手掩住出水口,顾不上被水溅湿,理直气壮地吼我:“找东西来塞啊,傻站着干什么!”
      我低头到处找那卷被他扯掉的竹叶,好不容易找来,堵上了出水口,再看穆彦那样子已经狼狈不堪,做工考究的烟灰色麻质衬衣完全贴在了身上,头发也湿了,水流从发梢滚落脸颊,睫毛上都是水珠子。
      我想怪他添乱,可看着他绷起冷脸的狼狈相和睫毛上闪闪的水珠,忽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低头再看看自己同样弄得一塌糊涂的小背心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郁闷地瞪我,抹了抹脸,也失笑。
      当我们一起湿漉漉地走回去时,以程奕为首的幸灾乐祸人士,全都狂笑。
      康杰偏在那明知故问地嚷:“你们这是干了什么呀,干了什么呀?”
      小然朝我们吹口哨。
      只有好心的纪远尧叫我们赶紧回房间换身衣服,免得感冒。
      穆彦被他们笑得脸都黑了,不爽地说:“懒得换,大热天一会儿就晾干了。”
      程奕憋着坏笑,真诚地问:“你是要秀性感吗?”
      众人笑得丝毫不给穆彦面子。
      趁他们还没打趣到我之前,我一溜小跑闪了,在回房间的小路上,还能听见身后不停歇的笑声,却见穆彦噌的超过我,大步流星往前走,背影看着有种落荒而逃的“苍凉”。

      回房间换了身热裤吊带,把弄湿的头发干脆放下来,我走到门口又转回去,拿起Anna Sui的Secret Wish洒在手腕……洒到一半我顿住,怔怔看着湖水绿的剔透香水瓶子,讶异于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洒香水。
      心里有个什么念头像小土拨鼠似的拱了拱。
      挥洒在夜里的香氛,仿佛真有Anna Sui广告里说的许愿精灵,携着花果麝香萦绕飞舞。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刚泡过温泉,肤色状态良好,嘴唇也许可以再增加一点光泽……我拿出唇膏,慢慢涂抹上去。
      想起温泉池里纪远尧的话,有点庆幸,有点得意。
      我听懂了他的嘉许,也听懂了话里话外的警训。
      美女受关注,未必受欢迎;受欢迎的人,未必最受关注,因为他更多地在关注别人——这个道理是我从销售部转入行政部的时候明白的,也是或多或少从孟绮身上发现的。
      纪远尧的话,把这个道理引申得更深广,精英们的自以为是和自知之明,服务精神和对企业的忠诚度,句句话外都有着太多耐人寻味的含义。
      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度假,竟然还在挖空心思想些勾心斗角的事,真是要命。
      楼下半天没有声响,我想穆彦应该早就换好衣服离开了。
      可当我走下楼梯,却意外地看见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悠闲地叠着腿在看书,看的正是我随手搁在茶几上的那本小说。
      “你还看言情小说?”我毫不客气地把书从他手里抽走,“不嫌幼稚肤浅?”
      以前我午间休息时在办公室在言情小说,被他嗤笑过。
      “我看看你们说的极品好男人是什么样。”他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念出书名:“《衣香鬓影》,你们小丫头就喜欢这种痴情男主角?”
      “你想借鉴?”我挑挑眉。
      “应该让这个作者来向我借鉴。”
      我打量他:“怎么以前没看出你脸皮这么厚?”
      他面不改色回答:“因为你缺乏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我劈手夺回书,“像陈年牛皮一样厚的脸,很美么?”
      他起身往门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女人牙尖嘴利嫁不出去。”
      我带上房门,在后面一脚一脚踩他的影子:“男人太自恋娶不到老婆。”
      他闷哼一声:“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以前没见你有这么坏的嘴。”
      我大为惊诧:“这是……诋毁我还是诋毁老大?”
      他闷哼第二声:“有差别吗,你们现在是一伙的!”
      我哈哈大笑,抓到他的把柄,决定等会儿向纪远尧狠狠告一状。
      走在前头的穆彦,忽的驻足转身,居高临下睨着我:“笑,就知道笑!”
      “笑怎么了?”
      我刹住脚,抬头呛了半句,却见橘色路灯下,他的侧脸被朦胧映照着,目光被垂下的睫毛阴影遮了,仍有不可匹御的光彩……余下的话,就都消散在他隐隐浮动的目光里。
      英俊这个词,简单却致命,像专为这个人订造。
      他就这么斜睨着我,用一种好像我欠了他钱的眼神,却又要命的柔软。
      我抵御不来,心虚意乱,下意识退了半步。
      “别这样看我,别乱放电啊……”插科打诨也是脱困之道,我咽了咽,小声威胁,“再看我,我会仰慕你的!”
      穆彦嘴角一勾:“我不介意你仰慕。”
      我被雷得表情凝固,反应无能,眼睁睁看他转身扬长而去。

      美味的烤鱼就着冰凉的啤酒,满天的繁星照着静谧的山林。
      微醺的男人和女人,懒洋洋的笑声和闲聊。
      这个夜晚如此完美。
      溪谷里潺缓的流水声从平台下流过,夜里听来格外清泠,纪远尧突发奇想,要夜探溪谷,顺着溪水流来的方向去找源头。程奕立马亢奋地跑回去找手电筒,穆彦虽然懒洋洋也不想拂他的意,我们趁着几分酒意纷纷响应。
      一行人顺着小石阶走下去,草丛里不时有窸窣声响,四下萤火虫被我们惊飞。
      小然怕蛇,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我吓唬她说:“山里有鬼会从背后往你脖颈吹凉气。”
      话音刚落正好就有一阵风吹来,小然惊叫着奔到前面去了,走在最前面探路的程奕哈哈大笑,顺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怕她摔倒。溪边的小路满是青苔,我们都走得小心翼翼。
      前面转弯处,领头的手电筒光被遮挡,我们只带了两只手电,被程奕和穆彦一前一后拿着,我只能借着后面照上来的微光,低头仔细看路。这时身后有人拉住我的手,毫不犹豫地带我迈过乱石,温暖宽大的手掌在黑暗中紧紧牵着我走过,替我不停挡开那些生满尖刺的树枝。我也没有扭捏,自然地牵住这只手,满满的安全感使这黑夜毫不足惧,即使看不见的路,也敢随他大步走过去。
      因为,我知道这是谁的手。
      终于通过了难走的一段斜坡,又能看见前面的光亮,同时听见了程奕和小然的笑声:“到了到了,你们快来,看看这是哪里!”
      他们的笑声让人精神一振,后面穆彦他们也加快步子跟了上来,手电筒的亮光照见前面落满竹叶的平坦小路,身旁的人放开了我的手,温和地说:“走吧。”
      然后他径自走到前面去了,背影修长,身姿洒脱。
      “安安,走呀,怎么站住了?”孟绮走过身边,关切地拍拍我,“走累了吗?”
      穆彦的手电筒光柱照过来,从我脸上晃过去,雪刃一般。
      孟绮也被晃到,娇声埋怨:“哎呀,讨厌,干嘛乱晃手电!”
      我瞪过去,懒得理他,加快步子往前面追去。
      转过这片竹林,眼前豁然开阔,一片平坦的草地延伸向水光粼粼的湖面。再远处,顺着湖畔垂柳走到那座拱桥,过了桥,有灯火宛然,正是我们居住的度假山庄后园。这小小湖泊与我们居处的荷花池是连通的,水从这里汩汩流入山谷,成了一脉小溪。绕了半天,我们其实就在山庄外围溜了一个大圈。
      这个发现让人有种柳暗花明、原来如此的释然欢喜。
      已经走得累了,我们就在湖边草地上席地而坐。
      四周虫鸣唧唧,凉风从湖面吹来,头顶繁星如碎钻散布苍穹,青草和泥土的香气在夏夜里如熏如谜。
      程奕早已就地躺下,头枕双手,大呼惬意。
      康杰这个酒虫,居然走了那么远路,还把剩下的几罐啤酒都拎着。
      男人们开始喝着酒聊天。
      我和小然跑到湖边去洗手,在湖边草岸捉到小小的螃蟹,带回来献宝似的给他们看。
      纪远尧对小螃蟹很感兴趣,摊开手掌接过去逗玩。
      我突然想起他钓上的“超级大虾”,笑嘻嘻说:“好像这只螃蟹都比虾要大一点喔?”
      他立刻压低声音:“不许说,这个秘密不许说!”
      我笑不可抑。
      孟绮在旁边听见了,指着我说:“安安藏着什么小秘密不告诉我们,快点坦白从宽!”
      我顺着她的话猛点头:“是的是的,我知道一个大秘密!”
      纪远尧不紧不慢拎起我的螃蟹,用温文诚恳的语调说:“我有人质,你要是叛变我就杀死它。”
      我们全都被纪远尧一本正经的劫匪样子煞到了,一个个笑得倒地不起。
      康杰开始绘声绘色编造“一只螃蟹引发的血案”,跟徐青两个有板有眼地配合起来,简直可以说一台相声。这两个家伙“人来疯”发作,一发不可收拾,趁这山郊野外,大讲特讲鬼故事。吓得傅小然和孟绮靠在一起,堵住耳朵不敢听。
      穆彦幸灾乐祸看向我。
      我真抱歉让他失望了,鬼故事和恐怖片可是我的心头好,夜半听鬼故事最是津津有味。
      程奕到底怜香惜玉,看小然她们实在害怕,厚道地打断了康杰学鬼叫,提议每个人讲一个故事。他先讲了一个自己在奥地利旅行时听来的故事,叫“十字架下的纺织娘”,是一个关于忠贞的爱情故事。纪远尧下午刚强调了忠诚度,他这就讲人性的忠贞,真是有心人。
      徐青则讲了个拿政治人物开涮的荤段子。
      纪远尧娓娓讲了一折《玉镜台》,我在《世说新语》里看过,是段传奇爱情,直把康杰听得大呼,“古人也有洛丽塔情结!”
      轮到穆彦,他懒洋洋伸手将我一指,“安澜替我讲一个,我不会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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