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年少》罗菲

16、第16章

　　果然，在晚上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就来了。
　　一看见妈妈，我就特想哭。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当初一直觉得会永远年轻下去的爸爸和妈妈脸上也俨然有了一条条细小的皱纹。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没发现。并不是他们还年轻，只是我始终没有变成一个成年人的姿态。

　　妈妈一进来，就直接跑到我床边，一巴掌照我脑门上。估计是被那一圈圈的纱布给吓着了，也没敢真拍下去，也就雷声大雨点小的那么一下，倒是把旁边的爸爸和阿珏他们几个给吓着了。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嚷嚷着：“妈，你轻点，可疼了，我真不骗你。”那会我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太久没见到老太太了，一时间眼泪还就真的没听下来，把林月弄得手忙脚乱，最后还吼了一句：“莫小小，你刚抬出来时不是还说不疼吗？怎么一见老太太过来就哭得跟个喷泉一样？”等我脚好了，第一个踹死你，顾秋拦我都没用！
　　我妈一开始还骂了我几句，无非还是她真的担心我了。看她和爸爸那个样子，估计是一晚上没睡好，连夜坐的飞机从姥姥那边过来的吧。我心里其实很过意不去，虽然阿珏帮我说是坐出租时出的事，但是，到底还是伤我身上了，让妈和爸担心了好长时间。直到出院那会，老太太还问医生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那天，妈妈跟我说了很多话，爸爸去了阿珏他们那，反正阿珏和顾秋爸爸也是认识很多年了的，而且Paul也在，我并不很担心。
　　妈妈说的话倒是让我想了很久。
　　妈妈说，这么多年，其实也没怎么陪我。她和爸都很忙，在家的时候也少。
　　她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和阿珏他们几个在一起，她也看得出阿珏对我很好，她说，不要伤害阿珏这个孩子，她挺喜欢他的。
　　听到这里，我笑了，我说，怎么就不说你也很心疼我啊？我还是你亲女儿呢。
　　妈妈也笑，在我胳膊上使劲掐，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她说，她知道阿珏没说实话，她早看出来是我自己开车撞的。要真坐车撞得，他们几个还会这么听话坐着啊？早就去找人家司机的麻烦了。
　　“以前你们几个还小的时候，阿珏就护着你。你小时候有多淘气我会不知道？没事做错了什么事，你就躲人家阿珏后面去了。阿珏那孩子也不说，还一个劲的帮你说话，叫我别打你，其实事情是他做的。我和你爸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在帮你？也不说什么，你皮就皮吧。好歹你身边还有个阿珏可以帮着你。那时候我也没多想。
　　“这两年你们几个也没少出事，那次你和林月那丫头闯了祸不是阿珏和顾秋那两小子给你们两顶的啊。林月和顾秋我是看得出来的，可是你和阿珏呢？小小，你自己也很明白是不是？”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特别认真，我很心虚，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说：“妈，你别说了，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就觉得我真就是个白痴，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你明不明白？我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知道小斐的事对你影响很大，也许当年不是那件事得话，你们现在......”
　　“妈，你别说。”心好像一下子揪了起来，我没有勇气去面对，真的，我真的很胆小。
　　“小小啊，你要妈怎么说你才好？”
　　我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突然发现上一次这样做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原来，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一直在变，而我一点也没有改掉怯懦。就想阿珏说的，我就是一个纸老虎，看上去厉害，风一吹就倒了。
　　“妈，你别说，我知道自己很蠢，但是我没办法。”我说：“而且，有些事我自己都不明白，我要好好想一想，你就别说我了。现在，我也很烦。”
　　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们都大了，我想管也管不了。”
　　“小小，你也就别骗妈了，告诉我你这次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其实，我是昨天送白萧去机场回来的时候弄的，下雨路滑，被一个货车撞上了。”我知道，妈肯定一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瞒着她。既然她问了，我也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怎么，白萧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嗯，她爸快不行了。”
　　妈也是认识白萧的，关于白萧家的事，她也知道一点，所以老太太一直都很心疼她。
　　“哎，白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告诉她你出这事了吗？”
　　“没，我怕她担心。”我摇摇头，说：“反正我这也没什么大问题，她现在在美国还是不要说了，让她多陪陪她爸爸，省的她一旦新我有跑了回来。”
　　老太太点点头，不说话了。
　　好一会，她才开口。
　　“小小，我跟你爸在呆不了多久，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了吗？我给你卡上划了一笔钱，该买什么就买什么吧，你爸你妈也不知道要给你什么，还是让你自己去选。”
　　“嗯，我知道了，妈。”
　　我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想让老太太放点心。
　　妈很是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明天你爸还有去外地开会，你好好休息。我们回来了再来看你。”
　　“好，去吧，我不担心你们。”
　　“哎，你这丫头，真是......”
　　妈妈笑着摇头出去，我坐在床上笑得很开心。真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妈妈，你真不用担心我了。我已经长大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