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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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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洛之再次拿出那张银票细细打量起来,说起来五千两够她买下个铺子开店了,这个数目在古代真的是不小了,不过这银票上的一行小字却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顿时想到了傍晚见到那个乔管事时他脸上诧异的表情。
这银票上的字是‘玉殊门’,玉殊门?这是什么地方?
第二天早上洛之惺忪着睡眼下楼吃早点,习惯性地在隔壁的房门上叩了叩,却没再听到动静,想到昨晚那张银票,一愣,转身拉住小二,问:“喂,这房里那位公子呢?”
小二自觉地退开一步:“小的不知道啊,我早上没见到他人,二位的钱前几天也早就结过了,他会不会是走了?”
她在原地傻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小二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跑开。
算了!反正人家也给了她五千两作为答谢,就是去敲诈也敲诈不到那么多!虽然有些失落,但这么多天看帅哥也看够了,也该分别了!洛之回到房里飞快收拾了下东西,决定去钱庄把银票兑了,然后买辆马车回来拿了东西就离开这个倒霉又走运的地方。
走在商州的集市上,洛之被各色的店铺吸引了目光,这说来也奇怪,怎么她穿越到古代没有换副身体却换了身衣裳?这身衣裳她穿了好多天,浅蓝裙子,样式花色都很平民化,她越看越不爽,于是在钱庄把银票兑了之后就直奔成衣店,一口气买了几身男装,想想在这古代,她又不会武功,还是穿男装安全点。
她文洛之虽算不上美女,可也还算清秀顺眼,而且她比一般女孩子要高点,穿上男装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站在镜子前比了比,这样子还算是风度翩翩吧。
她又逛了扇子店,装闷骚就装到底了,挑了一把,洛之一摇一摇地就出了门,不过才出店门,她就被一阵狂风扫得满脸尘土,一下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边心想着是哪个王八蛋在飙车,一边抬头看清了眼前的马队。说实在的,这古代的马蹄声真是无比恐怖,简直可以看见蘑菇云!那马队大概有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两个男人,一个面色肃杀,长了个鹰钩鼻,穿一件青灰长衫,手持一卷纸;而另一个男人则是与他形成极大的对比,一身绛紫长衫,酒红腰带,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睛,不过这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非正常的神色,洛之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就是那种经常会出现在变态狂脸上的表情。
那肃杀鹰钩鼻率先抖出手中那卷纸,抓住一个店家,凶神恶煞地吼道:“见过这个人吗!?”
洛之这才看清,那原来是一张画像。不过……依古人这种作画水平,能辨别的出那是谁吗?洛之伸头看了看,也只不过看出那画的是个男人,除此以外,啥都看不出。
那被拎起来的店家吓得立马昏了过去,鹰钩鼻暴怒地甩开他,又抓起一个路人逼问相同的问题,那人抖抖索索地说没见过,他刚要发怒,身后的桃花眼忽然一挥马鞭,缠住了鹰钩鼻的手臂,鹰钩鼻回过头皱眉瞪着他,桃花眼道:“找了一天,我很累了,我要回去了,你最好换个方式,不然人没找到,脸倒是丢尽了。”
说完桃花眼笑了笑,他说这话的时候洛之整人都呆呆地望着他,这人明明是戏谑调侃的口气,可脸上那抹阴郁却是藏都藏不住,留着鹰钩鼻一脸暴怒,桃花眼转身就策马离去了。好半晌,鹰钩鼻狠狠一鞭子抽在马上,那马嘶叫了一声,就狂奔而去。
又是一阵狂沙飞卷而过,留下围观的人群满脸呆滞地站着,一个个都是意外死亡的表情。
洛之看着那马队,忽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地上那刚才晕倒的店家却在这时忽然爬了起来,掸了掸衣服,骂道:“还好老子会装死!这个冷南真是个疯子!老子差点被掐死了!好险好险!”
洛之傻眼。
这时又有个大婶嚷嚷道:“连教的人都是疯子!倚凤宫只有殷凤深一个是疯子,连教的个个都是疯子!”
“娘!你不要在大街上胡说!连教的左右护法都来商州了,你说这些是不要命了吗!?”
“喜儿啊你别怕!娘听说他们在找的这个人是玉殊门的,玉殊门的人很快就来了,连教这次动土动到了太岁头上,他们嚣张不了多久的!”
“娘啊!那都是茶馆里说书的人瞎编的!”
洛之愣愣地站在那里听着,忽然觉得那个马队不是似曾相识,而是确确实实曾出现在她的记忆里,在那个黑漆漆的巷子外,那个火光漫天的晚上。
玉殊门?她不由睁大了眼睛。
还在发愣,狂沙再次飞卷而来,眼看着尘土再次蒙住视线,那个马队竟又原路返回,好快!好急!好疯狂!只觉得身边刚才那些人都不在了,手中的扇子也不知飞哪儿去了,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慌。
忽然,手腕被人抓住,接着,整个人被向后一带,她不知怎么居然被一个人带进了怀里,眨眼间靠到了墙角处。
马蹄声震天响,她耳朵都快被震聋了,直到马队渐渐走远,那抱着她的人忽然一把推开她,然后弯下腰开始猛咳。
洛之傻眼地看着身前的人。
她一把上前扶住他,问:“陆锦芝,你没事吧?”
他再一次推开她,侧过脸又是一阵闷咳,想是被刚才那剧烈的尘土刺激到了,陆锦芝咳得比之前哪一次都要猛烈,洛之看了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又不肯让她靠近,直咳得脸色涨红,双眼湿了一圈才缓缓停下,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不知为何,洛之此刻突然生出了一种揪心的滋味,她也不管他会不会拒绝,把袖子伸到了他嘴边,轻轻拭去了他唇边的一丝血迹,陆锦芝缓缓抬起眸来看着她,半晌,呼吸逐渐平稳,蹙眉道:“看到连教的人要躲,知道么?”
“啊,嗯。”
“你为何要穿成这样?”
“我?”她低头看看自己:“我想换身男装行事方便点。”
陆锦芝不语,饶过她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一把扇子,又走回来递到她手上,洛之一看,扯了扯嘴角:“这身还不错吧,哈哈。”
一路走着,洛之都很想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早上就走了吗?他是不是来自哪个玉殊门?他是不是就是那个连教正在抓的人?
不过,她什么都没问。看着走在前面那个高挑的身影,那个刚才还咳得那么作孽,此刻却已不见一丝痕迹地在前面走着的人,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忽然,那前面的身影停住了,她刚觉得奇怪,却见陆锦芝猛地捂住胸口,一口血喷在地上,她冲过去,急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归……”
陆锦芝飞速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轻道:“回去再说。”
“哦,好。”
洛之用手扶住了他,突然又意识到什么猛地撒开手,陆锦芝迅速扶住墙,转过头盯住她。
“你不是不让人扶你嘛……”
话刚说完,一只手就搭上她的肩膀,紧接着她就感到一股重量压下来,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
哈,这人,平时衣服都不让拽一下的,这会儿洛之扶着陆锦芝年轻结实的身体,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他身上清新的气息萦绕在她鼻间,这豆腐总算肯送上门让她吃了,哈哈。
回到客栈,洛之把他扶到房间,陆锦芝立刻坐在床边运功打坐,她就这么呆呆看着,大约过了半小时,直到他脸上沁出汗水,嘴唇出现血色,洛之才松了口气,又过了半小时,他疗伤完毕了,睁开眼,看到面前一杯水,接过喝了下去。
洛之叹了口气:“唉,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个归神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压制内力的药,一个月内,只能使出五成内力,”他转头盯着她:“你那天晚上见到我晕过去就是因为我服了这个药体力不支所致。这些天我一直在调息,内力恢复了七成,为了不出意外我才一直不出屋子。”
“那今天你去哪了?”
“今天我去镖局见乔掌事了。”
“啊……这样啊,我以为你走了。”
“……你知道你今天为何会见到连教的人?”
“为什么?”
“因为你去换了那张银票。”
“那张银票?你是说……”她突然想起银票上“玉殊门”几个字。
“没事去兑银票干什么?”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猛地在他身边坐下来,问:“连教的人为什么抓你?”
陆锦芝看着她又这样不以为然地在他床上坐下来,不再说什么,顿了顿,语气忽然软下来:“你还是不要问了。”
“说吧!好歹我救过你,你怎么也唤我一声恩公了。”
“知道这些,对你有弊无利,以后你也不要叫我陆锦芝,不然让连教的人知道了,你肯定会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我叫你什么?”她蹙眉盯着他:“说到这个我正想知会你一声呢,我从今天起就换这身男装了,你往后也不要叫我姑娘了。”
陆锦芝挑眉:“那我叫你什么?”
“你叫我文公子啊!”
“你还是换回女装吧。”
“为什么?你一看就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行走江湖有多不方便,想我从杭州辗转来到这里,路上不知碰到多少小人了,唉,女扮男装真是应该编入《三十六计》!”
陆锦芝好半天没说话,洛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想到了,我们以后就用师兄弟相称好了,我叫你师兄,你叫我师弟。”
“我没意见。”陆锦芝又看了看她,蹙眉道:“我内力完全恢复不需要太久了,之后你有何打算?”
“打算?”
“躲债不是长久的办法,你欠了多少银子?”
这个……
陆锦芝眉越蹙越紧,最后整个人转过头直视着她。
“其实,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我如今一个人也可以隐姓埋名,他们找不到我的。”不知道怎么圆谎了,洛之站起来:“你今天是被我害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一道白影一晃,她已经走到门前了,身前的门上却愣是堵上了一个人,唉,怎么内力被压制了还速度这么快……
“文洛之,你真的是杭州人?真的是家道中落?”
身体一僵,忽然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她抬头怒道:“不关你的事!”说完推开他就拉门,陆锦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