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仙府》鱼容

23、停尸房

　　谢安的耳朵很尖，听到了外面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心里极其的不痛快。
　　本来他还打算跟崔臣府说说，问话只在家中随便问问就好，毕竟又不是真正的嫌犯。可他又十分了解崔臣府的脾气，而且范救也心甘情愿的来衙门，他就算想说话，也没人听他的。于是就没有说什么，却忘了衙门大门外的那些群众。
　　谢安十分无奈，这一世的自己，怎么就活的这么窝囊呢？
　　惊堂木一拍，四周立刻安静，崔臣府道：“范救，本官问你，前天酉时三刻你在哪儿？”
　　对于这样的问话，范救心中十分反感，有些后悔来了。可是一想来都来了，也不能失信于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思考了一下崔臣府的问题。
　　“在河边。”
　　听到这个回答，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他们都清楚，前天酉时三刻正是崔大人推算的尸体入水的时间。
　　崔臣府继续问道：“在河边做什么？”
　　“做筏子。”
　　范救知道崔臣府下一句会问什么，不等他问，直接回答道：“我有人证，我记得当时有两个抱孩子的女人路过，她们应该看到了我，只要找到她们，一问便知。”
　　范救的话，让所有人有些发愣，酉时三刻在河边做筏子的不应该只有凶手吗？他就这样说出来了，他承认了？可是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而此刻，谢安根据从肖飞云那里了解的情况，很快便想到了范救的回答会让他成为最大的嫌犯，他心中万千疑惑。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吉宋怒目圆睁，看范救的模样就像是在盯着凶手。早就对他不满了，此刻终于有了泻火的机会。
　　“承认？承认什么？”范救左右扫了一眼，这才发现所有人异样的目光，疑惑问道：“崔大人，到底是什么案子？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你们是因何怀疑我吧？”
　　崔臣府道：“前天酉时三刻有人用两具尸体做成竹筏推入水中，昨日发现时，竹筏已飘至城北，那做竹筏的竹子便是出自你所设的迷魂阵之中。”
　　范救惊疑道：“为何如此肯定？”
　　崔臣府挥了一下手，柳司崇端上来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只酒壶，酒壶里飘出一股酒香，可酒香里竟还隐隐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儿。
　　这个味道，范救太熟悉了，不正是竹里醉吗？
　　崔臣府道：“这里面的酒是验尸的时候在竹子中发现的，范公子应该不陌生。”
　　“是，这的确是竹里醉。”范救不否认，这种酒他敢保证只有他一人能做。
　　此时，谢安安耐不住，最见不到别人怀疑范救，说道：“仅凭这酒能说明什么？竹林中虽有阵法阻挡，未必就没人进得去。”
　　“的确说明不了什么，但是你刚刚所说的人证我们已经找到了。”崔臣府道：“把人证带上来！”
　　两个衣着朴素的妇人走入大堂，范救记得，这正是那天见到的抱着孩子的两个妇人，虽然她们的衣服变了，今天也没抱着孩子，范救也相信自己的记忆。
　　两个妇人向崔臣府行了礼，崔臣府问道：“你们二人是否还记得那人的模样，是不是你们身边的这个人？”
　　二人进来时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一位年轻的公子，此时转头一看，认出的那一刻，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后退惊道：“就是他！凶……凶手！”
　　其实，范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他只是觉得有时候事情真的是太巧了，巧到让人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你们确定？”
　　“确定。”
　　一妇人看了看周围的官差，这是在衙门里，凶手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那你们说说你们是怎么见到他的。”崔臣府其实早就询问过这两个人，此时只是重复问话。
　　她接着说道：“那天我们在河边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在拿竹竿做筏子，我们还看见他把一个人绑在筏子上，可把我们吓死了，当时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走了。”
　　谢安插话道：“只看了一眼，你们就能确定他是在绑人？”
　　“谢大人，我们说的可都是事实啊，我是亲眼看到他把一个女人抱上去用绳子绑住的。”
　　谢安又道：“亲眼见到的也未必就是事实啊。”
　　一妇人纳闷说道：“谢大人，你怎么总帮着凶手说话，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再说了我们与这位公子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诬赖他啊。”
　　谢安无言以对，低头思索起来。这两个妇人说的话应该不假，可是范救无缘无故的做竹筏干什么，还在竹筏上绑女人？这件事真的是太……谢安竟不知自己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儿。
　　范救在谢安的问话中察觉到了异样，问道：“大人，可否让我亲眼看看尸体啊？”
　　崔臣府皱了皱眉，道：“尸体此时不便抬入大堂……”
　　不是崔臣府不愿答应，而是那人都死了好几天了，大夏天的早就腐烂发臭了，而且死状太惨，这要是被一般人看到，承受能力差点的，肯定会受不了。
　　范救也理解，于是又问道：“那可否去停尸房看看？”
　　“好。”崔臣府也想看看，范救到底想干什么，稍稍犹豫便答应了。
　　肖飞雨和张小六守在停尸房外，脸难看的如打蔫的苦瓜，死死捂着口鼻，那尸臭味让他们觉得有些后悔来当官差。
　　崔臣府带范救进入，谢安也跟了进去，此时停尸房中只有他们三人。
　　在之前肖飞云的简单描述中，谢安已经想象到了尸体的模样，可是当他真正的见到尸体的时候，仍旧是一阵惊悚。
　　停尸房的中央，由于一张床放不下，就用四张木板床拼凑在一起，将人尸竹筏放在上面，看起来像是一件诡异的艺术品。
　　竹子此时还未卸下，两个死者还躺在竹筏的两端。她们的身体一共被六根竹子穿过，从身体左侧穿到右侧。六根竹子从上到下排列，每根竹子的间距甚至还相差无几。
　　这个凶手真是残忍到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