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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废弃学校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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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余小勇还在拍着门,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自觉地退开了两三步的距离,满是惊惧地看着屋内的余小勇。
“哥,你、你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外面的是什么,但是我是真的啊,你要相信我。”里面的余小勇辩解道。
池景站在门口没有动,有些不耐烦似地解下了领带,对里面的余小勇说:“你过来一点,我凑近点看看,眼镜坏了,视力有限。”
余小勇慢慢走到他面前,巴巴地望着他,问:“哥,你……你可要看清楚啊。”
“放心吧。”池景的手掌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忽然把人的脑门往门上一按,发出一声闷响,震得门外的人也吓了一跳,声音夏然而止。
池景手里的人后知后觉地挣扎起来,然而在他眩晕的一瞬间,手腕已经被池景用领带扎了一个扎实的死结,池景把他往角落一推,对着门外的人说:“你喊错了,要喊的是归去,然后叩三下门,再进来。”
门外不明所以的余小勇终于更正了自己喊的内容,顺利地打开了教室的门,迎接他的并不是哥哥温暖的怀抱,这是坚硬的膝盖。
池景在对方开门的一瞬间,双手扣着对方的后脑勺猛地把对方的脸往膝盖上一磕,余小勇的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捂着酸胀的鼻子快速地躲到了角落里,哼哼唧唧地问:“哥你为什么打我?我只是记错词儿,不至于打这么狠吧……卧槽这里有个啥,怎么里面还有一个我。”
池景挽起袖子,指着捂鼻子的余小勇说:“这个真的,那个假的。我出去了。”
“等一下。”李芬叫住没事人一样的池景,指着那个被绑住的余小勇问,“这就能确定真假了吗……”
池景淡淡地看向泪汪汪捂着鼻子的便宜弟弟,出声:“我认识的余小勇就这样,一根筋到底,他既然信我,我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听起来是夸我还是骂我?”余小勇蹭到了吕清清身边,女生摸出一张纸巾给他堵着鼻子。
说话间,被绑住的那个余小勇像消了气儿的气球一样迅速干瘪下去,最终只剩下一个小稻草人孤零零躺在地面上,证实了池景的话,余小勇哭丧着脸:“为什么又是我?”
池景略微思索了一下,这卷轴既然是那个小女鬼带来的,想必寻的鬼正是她本人,即将通向的地方也是那个小女鬼想让他们去的地方,说:“因为你刚刚坐错了她的位置吧。就想逗逗你,你这不是也没事吗?”
池景边说边推开门出去了。
这会儿走廊上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有走廊尽头的拐角有壁灯隐约的光亮,他应该从那里将烛火传递到下一盏灯,但很快池景意识到了余小勇说的什么叫壁灯忽然跑了,原本目测的距离顶多不过20米,但是眼前的走廊却忽然延伸开来,延伸到100米不止。
池景看着怎么也到达不了的拐角停下来,问:“你不想我们去吗?”
一只冰凉的小手碰了碰了他的脚踝,后脖颈的位置似乎有头发丝擦过,孩童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一起玩吧,大哥哥。”
“留下来陪我玩吧,大哥哥。”
池景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小手牵住了。
另一只手被逼迫着抬起来,似乎是想要他敬礼,池景反手握住了细小的手腕,说:“不可以哦,学校是上课的地方,要好好学习。如果能够离开学校的话,再一起玩吧。”
对方似乎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慢慢松开了手,眼前的走廊也恢复了正常的距离,壁灯近在手边,池景点亮了下一盏壁灯,转身回到了四(4)班的教室。
班级的门不再有某种阻力存在,刚才点亮过的壁灯从跳跃的金色火苗转成蓝色的光,池景感叹了一句:“还挺亮,指路明灯。”
吕清清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这鬼火夹道相迎的,和指路明灯有哪门子关系。
灯光的尽头是另一间敞亮的房间,看起来安静祥和,门口写着的是校长办公室,门口还有一个木制的校长信箱,从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有信件,但信箱被锁住了,暂时无法取出。
校长办公室里有不少的藏书和各式各样的摆件,宽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金色奖杯、一个老虎木雕、红色台灯、陶瓷杯,以及一个微型鱼缸。
按理来说,小鬼让他们来这里,肯定有某种线索,吕清清经常和朋友去玩密室逃脱,很快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本学生花名册,余小勇也在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一把钥匙,不知道是开哪里的。
池景和李芬却一直盯着桌面的摆饰,若有所思的模样。
吕清清忍不住问:“你们都在看什么?”
李芬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不是,我就感觉这桌上这几样东西,好像和风水有关,因为我家那口子也信这种,每天在家里这儿挂东西那儿挂东西的,说是属相怎么怎么想吉利,我感觉这校长估计也懂这个,因为这些东西摆的位置都很不顺手啊,为什么要把奖杯摆在右手边呢?显然会容易撞倒吧。”
池景倒是不懂风水,让他有点介意的是,微型鱼缸里的鱼还活着。
虽然按照这里面的不合常理的时间线,如果硬说校长办公室的时间线保留在了当年,也不是说不过去,但是这会儿屋里的物件都显得老旧,但却还算干净整洁,也不知道是当时就已经用的是老物件了,还是说……这里其实一直有人呢?
吕清清有听没有懂。
池景接过了对方找到的花名册,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本花名册记录了办学十几年来的学生名单,其中也备注了,不少学生都是特困生,都是学校免的学费。里面有些名字被圈圈画画地勾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名字赫然在目,正是最一开始进入这里的时候提到的失踪的王小宝。
同年,被勾起来的还有一个叫小红的学生。
这些被圈出来的学生有一个很显著的共同点——他们的生日都是同一天。
“那个扎两个辫子的女孩子,应该就是这个被圈出来的小红了,她在作文里写的她和王小宝同一天生日。”池景指了指这两个人的生日。
余小勇皱着眉:“可是这个校长勾这么多同一天生日的学生干什么?这一天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谁知道呢。”
在校长办公室里找到另一样东西是一把钥匙,钥匙不是开外面的信箱的,贴了一张很小的纸在上面,但纸也已经破损了,吕清清借着灯光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勉强看出了一个“则”字。
“是厕所吧?地点里带则字的。”余小勇大胆发言,但他刚说完就怂了。
厕所诶!恐怖片的经典场景诶!谁知道厕所里会发生什么啊!
"那就去厕所看看吧。"池景积极动议,全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池景偏了偏头,有些困惑:“你们都没有人想去厕所吗?哦,那位大哥应该是不想,毕竟进来就已经撒了一泡了。”
忽然被拉出来鞭尸的绿毛本想发作,却看到默不作声跟过来的向导正在窗外阴恻恻地盯着他,打了个寒颤,含恨闭嘴。
“那我自己去了?”池景接过钥匙就要往外走。
余小勇连忙抢回了钥匙,含泪说:“等等我,我也一起。”
小花原本揪着吕清清的校服跟在后面,也扯了扯吕清清的校服说:“姐姐,想去厕所。”
吕清清也只好陪她一起过去,为了壮胆,又拉上了阿姨,最终还是变成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厕所,男厕的门半开了条缝,女厕的门紧闭着,钥匙是开哪边的不言而喻。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池景接了钥匙去开女厕所的门。
一位佝偻的老人几乎是凭空出现在厕所旁边的,看衣服大概是这所学校的校工,嘶哑道:“干什么呢?男生在女厕门口想干嘛?”
池景把钥匙交回给了吕清清,后退两步以示清白,表示自己帮不了她们了。
“小妹啊,你、你开吧……”李芬没看过什么恐怖片,对厕所的场景没什么恐惧的,倒是旁边的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老头儿更让人害怕。
吕清清硬着头皮插进了钥匙,拧开了紧闭着的女厕所的门。
厕所里的味道不好闻,地上和洗手池里都凝结了一片黑色的污渍,见状那老人发起火来:“谁负责的值日,这么脏也不收拾干净?让我看看,轮到四(4)班轮值,卫生委员呢?”
李芬说:“是、是我。”
“去把厕所打扫干净!”老人怒斥。
李芬从最里面的工具间拿出了拖把,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在打扫的是什么东西,比起刚才在教室里的学习委员的那种和鬼玩填句子,李芬觉得打扫卫生并不算太难。
只要好好把厕所打扫干净就可以了吧?李芬拧开水龙头,开始卖力地清理起洗手池。余小勇听着水声也逐渐有了尿意,厕所就在不远处,但心里却慌得一批,拉着池景求他:“哥,你能陪我一块儿去上个厕所吗?”
池景模样显得有些嫌弃,但还是点了头。
两个走到小便池前,被冲天的臭味熏得有点想吐。
不是那种氨气的味道,甚至也不是化粪池的味儿,真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是馊水桶,又或者是腐烂发霉的臭肉。
低头一看,里面全是黑的,有些地方还堆放着一些类似动物内脏一样的东西。
余小勇干呕了两下,池景问他:“还上吗?”
余小勇疯狂摇头,他还是憋死吧,哪怕尿裤子都比在这儿解裤子安全。
两人刚出去,就听见那个校工老头儿在大声骂:“你们班怎么回事儿,怎么越打扫越脏?今天不打扫干净就别放学了。”
池景不方便进去,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到里面已经比一开始见到的要干净许多了,比起男厕所的话,不能说是一尘不染,也能说是焕然一新。
李芬被骂得也不敢动了,有些无措地举着拖把站在里面,吕清清给池景递了个求救的眼神。
池景走到校工大爷面前问:“叔,男厕所要打扫吗?我们男生闲着也是闲着。”
那大爷颇为倦怠地给了一个眼神,懒洋洋地说:“扫什么呀,那不是挺干净的么,你们乐意扫就扫呗。”
余小勇瞪大了眼睛,心想男厕所那也叫干净?这老头儿是瞎了还是傻了,还是男女不分了?
池景叫停了女厕里面的李芬,转头问小花:“你刚刚说你想上厕所是吗?”
“嗯。”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吕清清,你们关上门,你带她上个厕所,不用去隔间里,就在外面。”池景面不改色地说。
吕清清一时间有点难以理解这个要求,但还是苦着脸应下。
女孩出来后,池景问校工:“叔,她们又打扫了一会儿,您看一眼现在怎么样呢?”
那大爷缓缓掀了眼皮,露出一对儿有些浑浊的眼球,说:“没差别啊,你们卖劲干活没有?”
池景径直走到绿毛面前,说:“你带刀了吧?把刀给我。”
绿毛没有想到对方看到了,把那把他习惯挂在钥匙上的折叠小刀藏在了身后,说:“你要刀干什么?”
“做个实验,不然你想在这里扫一辈子厕所?”池景反问他。
绿毛犹犹豫豫地把折叠小刀拿出来递给他了。
余小勇也没看懂,小声问他:“哥,我现在知道你不怕这些了……但你该不会是想……”
“想干嘛?”池景拿着小刀问他。
余小勇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又凑近了一些才问:“你不会想杀那个大爷吧?万、万一刀对他没有用呢?”
下一秒,池景用小刀在自己的掌心飞快地拉开一个口子,把血滴在了女厕所的地面上,回头问那位校工:“叔,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