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番外:风扬&肖言 ...
-
人民路小学。
好像很多城市都有。
比如艾妍家所在的C城和艾妍大学所在的A城，都有人民路，亦都有人民路小学。
五年级开学前，暑假即将结束的某一天（脑袋又不好，又记不清具体日期了。可见这次转变不是艾妍自愿的，否则她一定记得非常清楚），艾妍在爸妈的陪同下，走进完全陌生的人民路小学，参加插班考试。其实艾妍现在回忆的时候根本不记得当时的情形（敢情小学的岁月都是浑浑噩噩，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中）。还是后来常听妈妈说起。大概是这样：
插班考试得了第一。顺顺利利进了当时据说最好的班，2班。
班主任，语文老师，朱晓娟。数学老师，刘爱梅。
厂里在艾妍之前就转进人民路小学的还有两个女生，在1班，就在隔壁教室。
那时候互相之间还不熟，虽然家都住得不远，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相处。
而且艾妍在人民路小学的两年间，甚至和这两个女生都见不到面！可想而知，那时候的小妍多么内向，腼腆，不合群。
这个班是不是最好的班，等艾妍上了高中才能下结论：确实人才济济。
艾妍自认为看人还是很准的。谁好谁差，两年时间，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在和秦墨看对眼之前，在这里，艾妍其实欣赏过两个男生。
但仅仅是欣赏而已。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风扬之所以给艾妍的印象最深，因为他是艾妍五年级时的同桌。
可以说，在那么陌生的让艾妍有些恐惧的环境里，风扬的活泼和幽默带给她很多快乐。
当然，还有一点不可或缺：小帅。
但从相貌上来说，三个小帅哥里面，风扬应排最末。但是他最特别。
如今艾妍的记忆里，风扬的细节最多，也最清晰。
风扬的某些行为，实在容易让敏感多情的艾妍理解错误。
最多的，就是故意捉弄。比如，那时候同桌二人坐一条长凳，艾妍那边的凳腿断了，风扬趁艾妍不在的时候，把断处撑起来，外表看起来和没事儿一样，但当艾妍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凳腿自然断得更彻底，艾妍一屁股就摔在地上，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风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又或者，常一本正经让艾妍猜脑筋急转弯，艾妍老老实实地想，老老实实地回答，结果进了圈套，被整得很狼狈，风扬又是哈哈大笑。
如此种种，时间长了，艾妍心里就有点迷糊，花痴地想：他不会是喜欢我吧……？还没沉浸在这种幻想中多久，艾妍就敏锐地发现，原来风扬只是喜欢捉弄傻瓜罢了，他真正喜欢的人是班长，也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女生，卢梦雨。
一旦发现这个秘密，艾妍就越来越觉得，风扬的表现其实很明显，只是傻傻的她早没看出来罢了。而之后，艾妍又发现另一个秘密：肖言，班上最帅、成绩最好的男生，卢梦雨的同桌，也喜欢卢梦雨。
肖言，方方面面都无懈可击，在当年艾妍的眼中，这个男孩子简直就是青梅竹马的最佳人选。聪明就写在脸上。比风扬稳重，内敛，含蓄。是那种尖子生的典范。老师们也都把他当个宝一样捧着。3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的女儿和艾妍一班，骄傲都写在脸上，艾妍心里常说：不就是老师家的孩子吗，有什么了不起，成绩又不是最好，傲什么呀！可这个女孩子却也看上了肖言，表达方式就是不停地出现在肖言的视野里，找他问题目，没事儿找事儿。结果有一回，不知怎么把肖言惹毛了，肖言一甩手，把她的作业本丢出了窗外，掉进下水沟里。这位千金大小姐立马哭得梨花带雨，班主任也没办法，只得严厉批评了肖言，命令他去把作业本捡回来给人赔不是。没想到的是，肖言觉得特别委屈也哭鼻子了，就那么哭着把脏兮兮的作业本捡了回来，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那位千金道歉。当时艾妍看着那场面，很为肖言打抱不平！而同时，她觉得肖言的形象，不再那么完美，因为懦弱，胆小。艾妍看看身旁的风扬，想，如果换作风扬，风扬才不会这样窝囊！
于是，在开始懂事儿有点开窍的艾妍心里，风扬还是胜过了肖言。
但是，艾妍知道，这种欣赏对风扬来说，简直就是微不足道。自己只是一个成绩中等的插班进来的平凡女生，怎么可能比得过卢梦雨。而且，既然知道风扬只是把自己当普通朋友看待，那么就更不要妄想什么了。
在还没开始的时候断然结束，是对这种情形最好的结局。
到了第二年，六年级的时候，座位调整，艾妍和卢梦雨成了同桌。对卢梦雨，艾妍有了更直接的了解。和早熟、发育丰满、聪明机灵的卢梦雨相比，艾妍依旧像个傻瓜。连小考作弊都不会，自己考又考不好。就两门课。语文和数学。而艾妍半面江山都是垮的（数学不行，语文还好）。一直自认为拿手的语文到了这个班里也排不上前几名，艾妍其实是自卑的。
离小学毕业升初中的考试越老越近，压力不可谓不大。况且当初爸爸让她转学过来，就是抱着很大的期望。但是艾妍心里清楚，越是如此越是容易考砸。
最后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语文保本，数学砸了。只能上市里比较差的初中。
身为高级知识分子的爸妈受不了这个打击。尤其是当教师的妈妈。
艾妍在家天天以泪洗面。想一想就绝望。想一想就会哭。
外公最疼艾妍，那段时间常放心艾妍，怕受的刺激太大，又被父母轮番轰炸，会出问题，就特地过来安慰宝贝外孙女。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外公成为艾妍最后的堡垒。一旦被爸妈指责，压力很大，痛苦的时候，艾妍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外公。外公从来没有责备过她，永远都是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发，帮她擦掉眼泪，说：妍妍乖，不哭了，没事儿，有外公在呢，不怕。艾妍听完这话，哭得更伤心了。
事情已然这样。结果无法改变。就算再要面子，也只能想办法转回厂里的初中。妈妈知道，厂里那一年转头带初一的一帮老师是最好的一茬，与其去上市里的差学校，不如放在身边，手把手教。就这样，1996年9月开学第一天，妈妈牵着艾妍的手，走进那曾经熟悉的校园。当时已经有很多同学来报名了，他们在二楼朝下望，看到了羞涩的很不好意思抬头的艾妍。有人喊出来：看！那不是艾妍吗！
艾妍只好抬起头，看着老同学们，勉强挤出微笑。
还是回来了。还是熟悉的环境让人安心，虽然因为无奈才回来让艾妍觉得很丢脸。
而风扬、肖言、卢梦雨……已经成为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番外:风扬&肖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