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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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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面上没有任何破绽,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但是花满楼不说话,还不清楚他来意的叶孤城,生怕被花满楼从话里发现了破绽,也不敢贸然开口,。
叶孤城内心尚存有一丝侥幸,也许花满楼并没有发现他和玉连城的事。花满楼也许是为了别的事来的。
虽然想也知道不可能。毕竟他与花满楼不过两面之缘,花满楼能有什么事找上他。论远近亲疏,南王府还有个金九龄更值得花满楼投靠。
见叶孤城一直不说话,冷觑花满楼,薛冰以为叶孤城心情不好,便扯了扯花满楼的衣袖,让花满楼赶紧开口说话。
叶孤城的压迫感太强让她光是站在他面前都要喘不过气来。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到叶孤城的心情并不好。他心想,莫非是因为自己打扰了叶孤城练剑?
但无论如何,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叶城主!”
花满楼一开口,叶孤城握着剑的手便迸出了青筋。
花满楼是要质问他和玉连城的事了吗?
他承认还是不承认?
虽然承认了,对他并不会有实质性的影响。但他却再无法自欺欺人。自以为能够坚守心中的道义,可现实却告诉他,他心中的道是如此不堪一击。
“恕我冒昧,我有一事请求叶城主。”
听到这句话,叶孤城悬着的一颗心轻轻的落了下来。
“是什么事?”
花满楼听到叶孤城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这是答应的意思吧!没想到叶孤城会这么好说话。他还以为这位云端上的白云城主,也是和西门吹雪一样冷漠的人。
他不知道的是,叶孤城的确待人冷漠,只是叶孤城自觉对花满楼有所愧疚,出于补偿,才痛快的答应了花满楼的请求。
叶孤城不可能,也没办法赔一个老婆给他。但在其他力所能及的事上,他还是能尽力补偿花满楼的。
答应后,他又疑惑:“你有什么事需要求助我?金九龄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花满楼叹了口气:“我要求助城主的事,正是与金九龄相关。”
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心中的猜想都告诉了叶孤城。
在和叶孤城的初次会面时,金九龄提到了叶孤城负责绣花大盗的案件。花满楼当时不以为意,只觉得叶孤城是个挂名领导,真正做事的还是金九龄。
但现在,除了叶孤城,他却找不到更适合的能帮助他的人选了。
可毕竟叶孤城与他非亲非故,不相信他也不奇怪,花满楼补充道:“这些只是我的猜想,城主若是不相信,也不必挂在心上。”
“我有说我不相信你吗?”叶孤城忽然说道。
花满楼眼前一亮:“这么说,城主是相信我了?”
叶孤城道:“我没有说相信你。只是金九龄的确可疑。”
花满楼马上问:“怎么说?”
叶孤城缓缓道:“绣花大盗在王府行窃的前几天,他正好又来了一次王府。在此之前,他已经来了王府不少次。”
“他是来踩点的?”花满楼脱口而出。
“不但踩点,还是为了让江重威在受伤,无法再担任南王府的总管后,第一个想到他。”叶孤城接着说。
花满楼不解:“他为什么要当南王府的总管?照理说,他做了这么多的案子,也不缺南王府的这点俸禄。何况他才从六扇门退休,又为何要再入公门?”
叶孤城:“为了他从王府中盗走的十八斛珍珠!”
花满楼更不明白了:“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人,要如何带着这十八斛珍珠离开南王府,而不引起人的注意?”叶孤城提示他。
“他一定把这些珍珠藏在了南王府的某个地方!”花满楼明白了,“江重威受伤后,哪怕王府没有把他赶走,他也不会再待下去。金九龄要再想进入王府运走这些珍珠,就只得有一个方便的身份,还不会让别人起疑。”
花满楼接着道:“等他完全把这些珍珠运走,他就会辞去王府总管一职带着他的赃款回去逍遥快活。”
叶孤城冷笑两声:“以他长袖善舞的本事,只怕王府里面还有不少他的同伙。”
到底和金九龄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一时之间还无法完全在心中和金九龄断交,把他当做绣花大盗。
听见叶孤城讽刺金九龄,花满楼不免有些尴尬。
叶孤城也看到了花满楼脸上的尴尬,朝着他冷哼一声。
竟然到现在还在为金九龄着想。真是优柔寡断。
叶孤城心中鄙夷道,也不知道玉连城看上他哪点。
···
没在南王府找到花满楼,玉连城干脆不找了,就在他客栈里慢慢等他好了。
她心里有些失落。
没想到以前随叫随到的花满楼,也有想见见不到的一天。
她从百花楼离开后,心中一直在思考西方魔教和南王府合作的事,一次都没想起过花满楼。可思念的情绪一旦出现,便如潮水喷涌而出,不见到他,心便不能平静。
玉连城在去客栈的路上,发现今天的街市很不太平。这条街上的地痞流氓似乎格外的多,走几步路就能看到几个混混。
她直觉认为,这群地痞流氓是一伙的。可现在却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行动。
这条街上还来了不少捕快,仿佛全城的捕快和混混都一窝蜂的出动了。而且全都聚集在这附近。
一开始,玉连城还以为捕快们冲业绩。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发现不是这样。这两班人非但和谐共存,玉连城还看到几个捕快在和混混交流情报。
原来这两班人集体出动是为了同一件事。
看这两拨人急的都直接在街上交流情报了,玉连城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这两拨人同时出动。
可惜……她根本听不懂岭南话。
所以即便她内力卓绝,那些人小声的交流一字不落的都进了她的耳朵。但她愣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玉连城听了半天,感觉头都要炸了。
算了,回客栈!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两个词。
“靓仔”、“盲”
这群人在找花满楼?
她遍寻花满楼而不得,莫非就是因为花满楼在躲这两拨人?
玉连城心中思忖,她不过与花满楼分开短短的一晚,花满楼是被谁盯上了?谁能同时指挥地头蛇和衙门的捕快为他做事?
但这不过是猜测,他们要找的人是不是花满楼还有待查证。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玉连城赶紧回了客栈。
若他们找的人真是花满楼,那肯定也找到他们昨日下榻的客栈了。与花满楼同行的玉连城一去就会被抓走问花满楼的下落。
她回到客栈,明明临近午时,但今日的客栈却门可罗雀,大堂里只有四五个赤着胳膊的大汉。
玉连城一进来,大汉便给小二使了个眼神,小二一看到大汉的眼神,马上点了点头,又伸手指了指玉连城。
确定玉连城就是昨日和花满楼同行的人,五个大汉走上前来,把玉连城围在一个小圈子里。
站在玉连城对面,为首的那个操着一口不太地道的官话说道:“你是那个叫花满楼的瞎眼靓仔的女人?”
玉连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瑟缩的点了点头。
“你男人出事了,你跟我们来吧!”
她心想,就一个晚上花满楼能出什么事。况且花满楼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跟岭南的地头蛇有交情的人。
他才来过岭南几次,连岭南话都不会说。
何况玉连城和花满楼的关系,在岭南是保密的。既然连捕快也一起出动寻找花满楼,又怎么会不知道花满楼是金九龄的朋友,他还有个朋友陆小凤也在羊城。
当她什么都不知道,想把她骗走用来要挟花满楼现身么!
玉连城:成全你们!
玉连城马上踉跄一下,伴随着一副不愿接受的样子:“我不信,他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出事。”
一个典型的听风就是雨,只会拖后腿的草包美人出现了。
这演技,不给她几个小金人都说不过去。
几个大汉也没觉得她都不怀疑一下,就相信了他们的话有问题。也许他们下意识觉得貌美的富家千金都是单纯不谙世事的。
大汉说道:“你先别激动,他只是受伤失踪了,还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证明他人还没事。”
玉连城低着头,拿手帕捂着脸:“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他?”
大汉先介绍道:“我们是蛇王的手下,蛇王就是这条街的老大。”
“蛇王是陆小凤的好朋友,花公子是陆小凤的朋友,自然也就是蛇王的朋友。”
听到陆小凤的名字,玉连城才从激动过后的半信半疑转为了信任:“原来是陆小凤叫你们来的啊!”
真是具有层次感的演技!
她可不信。
江湖上能制住花满楼的人微乎其微,更何况他还有援军在,没有必要与人拼命。打不过跑就是了,他又不是西门吹雪,只能死不能输。
花满楼一定是躲了起来!
玉连城一个人势单力薄,又人生地不熟,哪有地头蛇找人速度快。她便跟着这几个大汉一起走,既能让他们查清花满楼的下落,也能让她知道,花满楼出了什么事。
这时,客栈又进来几个捕快。
几个大汉虽然是地头蛇,但始终是混混,见到几个捕快,也变得恭敬拘谨了起来。
为首的捕快问道:“这就是昨天和花公子同行的姑娘?”
大汉说道:“是的。”
捕快道:“好了,我们会把她带到陆小凤身边。你们可以回去向蛇王复命了。”
“是……是!”这几名大汉显然很怕这几个捕快。光是站在这里,大汉们就已经留了一头的冷汗。捕快一说让他们走,他们便松了口气,立刻离开了客栈。
玉连城忽然问道:“是陆小凤叫你们来的?”
捕快道:“是金总管叫我们来的。金总管是陆小凤的朋友,也是花满楼的朋友。”
玉连城瞬间明了,原来花满楼在躲金九龄。
看那几个大汉对捕快的态度,很可能也是金九龄在指挥他们找花满楼。
既然要去见的人是金九龄,玉连城就不能以自己原本的模样去了。
正好,他们担心玉连城跑掉,还特意为她准备了一顶轿子,这可方便了她。
倒也不用把整张脸改得面目全非,些许不一样就行了。金九龄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快,他一定一眼就能看出花满楼的妻子江夫人和玉姑娘有哪些不同。
乍看到她时,金九龄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花满楼也陷入了世子、玉连城和叶孤城的多角恋中。
但仔细一看,只是和玉姑娘有七八分像,并不是同一个人。
金九龄问道:“恕我冒昧,夫人是不是姓玉?”
玉连城变换了嗓音:“我姓江。”
玉连城平日里在王府,多以温婉形象示人。如今的江夫人眉眼倨傲,用下巴看人。和低着头温顺的站在世子后的玉姑娘相差甚远。
金九龄心道,哪怕是亲姐妹,气质也不会相差如此大。看来是他多想了。
玉连城:男人,天真。
玉连城一过来,丝毫没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反倒有些咄咄逼人:“花满楼在哪里?”
金九龄看她这副求人态度,心想,难怪要招赘,这种脾气几个男人能受得了?
再漂亮也不顶事。
何况花满楼还看不见,十分的美貌都变作零分了。性格还要倒扣十分。
金九龄忽然又想到:“你真的不姓玉?”
玉连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金九龄按捺住心里的火气,保持微笑道:“据我所知,花满楼是一个人进城的。”
玉连城说:“是啊!我知道,不然我干嘛来找他。”
金九龄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玉连城不耐烦道:“他很闲吗?我把他招回家是让他没日没夜的出去玩吗?”
金九龄:“……”
“一年多了,还没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吗?他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呐!入了我江家的门,就是我江家的人。放着自己家的事不做,跑去掺和外面的事做什么?”
当然,玉连城说的夸张了许多。
但是在男人眼里,上门赘婿不如狗,就算活不下去了,也不肯当赘婿。
玉连城这么说,金九龄反倒信了。
毕竟嘛,她可是在花家家道中落的时候,花钱将落难少爷花满楼强取豪夺走的人。
整天甜腻腻,宠爱/爱的。谁信啊!
要的就是霸道教主范儿!
懂?
谁让花满楼开了个强取豪夺的头,她也只能跟着完善了。
想不到花满楼心底藏着这样一个梦。没看出来啊!
早些跟她说嘛,她可以用对待西门吹雪的方式对待他。
但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花满楼,没有花满楼,玉连城就换个方式对待他也不行。
玉连城不耐烦的问金九龄:“你叫我来做什么?他又出什么事儿了?”
金九龄本来准备了满腹的话,玉连城这一出,直接给他整不会了。
玉连城七分不屑三分嫌弃再加上十分的刻薄:“就知道这种你们这种小地方的捕快做事没有效率。说吧,要多少银子才肯把人给我。”
金九龄深呼吸一口气,自他十三岁入公门,到如今已近三十年,从未有人敢将他不放在眼内。哪怕是朝廷命官,对他也有七分的和气。
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真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在自己家猖狂惯了。真把所有人都当她家下人了?
金九龄心道,花满楼,虽然我不得不杀了你,作为朋友来说,的确对不起你。但我也帮你脱离了苦海。至少,你到了下面,就不用再面对这个讨嫌的女人了。我还会再给你烧十个八个纸扎人偶,再来几套大宅院,和万两纸黄金,让你在下面做个大富豪,不至于破产。从而沦落到做人赘婿,看人颜色的下场。
金九龄正要说话,一名捕快忽然进来禀报道:“金老总,白云城主找您。”
“白云城主?”金九龄疑惑,叶孤城怎么会来找自己?不容细想,金九龄立刻道:“去将叶城主请进来。不了,还是我亲自去请他。”
“不必!”叶孤城已经走了进来。还没说明来意,就看到屋内的另一个人,脱口而出道:“玉连城?”
玉连城皱起眉:“怎么又是一个说我姓玉的?”
叶孤城也皱起了眉头。
金九龄笑着为叶孤城答疑解惑:“这位江夫人是花七公子的妻子,她长得和玉姑娘有些像。我一开始也被吓到了,但仔细看,江姑娘的鼻子更尖一些长一些,下巴也更圆润一点。”
叶孤城见识过玉连城的易容术,金九龄一说。他马上猜出,玉连城不想被金九龄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那她为什么要用花满楼妻子的身份出来?难道她也猜出绣花大盗是金九龄?
叶孤城冷冷道:“仔细看,确实不是一个人。”
玉连城皱着眉,不高兴道:“你又是谁?为何说我是玉连城?”
叶孤城冷哼一声,摆出平时的高冷营业面孔,没有搭理她。
不知道内情的,还真以为他二人素未谋面。
玉连城心说,还是高冷人设好演啊!叶孤城挎着一张臭脸就把戏给演完了。
一看就是演技浮于表面的偶像派!
哪像她声形台表门门满分。为了贴合人设,还要演出层次感,贴合人物的内心,把握语言的节奏。
今夜的小金人,注定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