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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许安阳一 ...
生生灯火一
宏正十八年,盛都
“给我跪下!”
许家的宅子里,许则宁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东西砸向跪在地上的许安阳。
那玩意砸在了许安阳的身上,落在他面前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许安阳自己没什么反应,倒是他才四岁的妹妹许安秋,受了好大的惊吓,脸色惨白。
许夫人见状,忙吩咐嬷嬷将许安秋带去了后院。
“逆子!”见许安秋被抱了下去,许则宁便敞开了骂道。
“你知道现在的东郡是什么形势,啊?你将这玩意儿送给那个戏子,你是想害死我们许家不成?”
“我怎会养出你这么个东西,平日里教你的那些你全都给忘了?送你去念书你念出了个什么名堂?”
许则宁觉得光骂还不解气,又狠狠地往许安阳身上踹了几脚,被许夫人哭喊着拦了下来才罢休。
“快跟你爹认个错。”许夫人拦着许则宁,回头向许安阳道。
“我没错。”
“你个逆子!”
许则宁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又抬起脚想继续踹他。
幸而又被许夫人和许安阳他大哥许安年拦了下来。二人拖住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叫他再打了。
“给我去外头跪着!”许则宁怒吼。
许安阳一声不吭,起身去了正厅外头的院子里跪下。
许安年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跟了上去。
“东西自己收好了。”他将那东西塞到了许安阳的手里。
许安阳张开手,躺在他掌心的,正是一块勾玉,用红绳系着,上头的“源承”二字是他在苍南山书院求学的时候,他师傅给赐的名。
几天前,东郡小明台上出了名的林家戏班子来盛都给太后贺寿。
许安阳好奇,在他们排练的时候,跟着几个世家纨绔偷溜进了后台。
这帮世家子弟都只十岁上下,正是贪玩的时候,一进了戏班子后台,便都溜得没了影。
后台到处都是化了妆的做戏人,许安阳逛着逛着便只剩独自一人,一转身不知撞到了谁,一阵吃痛。
一抬头,却原来是个还未上妆的青衣,只刚换好了戏服。
只一眼,一貌倾城,般般入画。
“你是谁?”许安阳故作镇定地问道。
“你又是谁?”那人反问道。
许安阳虽有几分心虚,却仍是嘴硬:“是我在问你。”
“问我?”那人迈了一步上前,神色中满是凌厉,“谁给你的胆子?”
话音未落,许安阳的手腕便被擒住了,紧接着,他便是被硬生生地给拖出了后台。
“不该你来的地方就别来,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人显然不想与他废话,直接转身走了。
只十二岁的许安阳,便如此怔怔地被扔在那里,恍惚了将近有半个时辰。
惊鸿台开唱的那日,许安阳自然也去了,他跟着一帮许家亲眷坐在台子底下,双目却只盯着台上,一刻也不想错过。
孰知第一幕出来的便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饶是只见了一面,饶是她化成了他从未见过的样子,他却还是认出了她。
第一幕戏结束的时候,许安阳又偷跑去了后台。
这次他不敢再贸然上前,只躲在上次那间屋子外,待她再次露面之时,他心一横,跑了过去,直愣愣撞上了她。
“怎么又是你?”那人一惊,看着他满是警惕。
只是这次许安阳没再多话,亦不敢看她,很快就跑走了。
“你东西掉了!”
许安阳听她喊着,却半分不敢回头,只加快了脚步回到家人身边。
他那日落下的,正是那块勾玉。
可他从未想过,在那之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戏子便化为了杀手,要取当今皇帝的性命。
后来,许安阳跟着满城的百姓知道了她的姓名。
林霜降。
原来,她便是那个能让东郡王陶勋说出“不羡舞惊鸿,犹念小明台”的林霜降。
那晚,刺杀失败的林霜降自刎在了惊鸿台上,林家戏班子所有的人,皆被捕入狱。
次日,东郡王陶勋联合丞相发动叛乱。
林家戏班子带来的所有东西当晚便都被收缴,由他父亲许则宁负责。
“孩子,快回屋去吧。”许夫人打着伞出来劝他。
雨在淅淅沥沥地下,许安阳像是快要撑不住了,头一点一点地下垂,可是他一闭眼,满脑子又是林霜降的样子。
千朝回盼,万载流芳。
她是那样好看,好看到他不愿意将任何罪名加到她的身上。
他大概是真的病了,他想。
有雨水挂在他的眼帘上,只稍一眨眼便溜走了,一次又一次,他终是什么都抓不住。
许夫人还在替他撑着伞,苦口婆心地劝他去跟父亲认错。
可他有什么错呢,他想,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
他倒下的时候,耳边只听到母亲的一声惊呼,然后便是不断的雨声、脚步声,所有的一切夹杂在一起,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就是在自己的卧房,许安阳转了转眼珠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果然,那块勾玉又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许安年正坐在他榻边看书,见他醒来,放下手中的书,一言不发地出去给他端了一碗汤药过来。
“喝了。”大哥许安年总是话不多的。
清醒了的许安阳还是知道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喝完了一整碗汤药。
“早这样不就好了。”许安年道。
谁知许安阳很认真地摇了摇头,道:“不一样。”
许安年皱眉:“脑子还没清醒?”
许安阳笑笑:“清醒地不得了了。”
“尽说糊话,大夫说你还烧着,这几日还是不要出门吹风的好,免得大家担心。”许安年语重心长道。
“知道了。”
事实证明,许安阳会听话就不是许安阳了。
不出三天,他便收拾好了包裹,瞒着所有人出了门。
大街上满是东郡叛乱的消息,许安阳赶了大半天的路才赶到京郊矮山上的乱葬岗。
八月的日头晒得很,许安阳忙着赶路,额头上的汗珠擦了又冒,冒了又擦,惹人烦心。直到看见乱葬岗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神色才终于出现一丝松动。
这还是他头一回来乱葬岗,他忍着难闻的腐烂臭味,一步一步地往里头走去,途中有好几个穿戏服的倒在那里,血肉模糊,他每看见一个,心就剧烈地跳动一下。
顶了大半天的烈日,方才病愈的许安阳又快要撑不住了。
他摇摇晃晃地望着周遭垒成小丘的尸体,眼前景象越来越模糊,神情恍惚间,他隐隐约约看到了林霜降戏服的一角。
他撑着身子往那个方向去。
他拼命扒开上头的几具尸体,顺着那片衣角,终于找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她再没了往日风光,凌乱的刀痕和血迹让整张脸都模糊不堪,可怖的青斑从指尖爬满全身。许安阳抓起自己的衣角,在她脸上不停地擦拭。
林霜降脸上还画着几天前的戏妆,厚重的脂粉和血迹被许安阳糊成一团,擦拭了将近有一炷香的时辰,许安阳终于崩溃了。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捂住了林霜降紧闭的双眼,在乱葬岗上嚎啕大哭起来。
有滚烫的泪珠不断落下,落在他的衣襟上,打湿整个山岗。
*
许家在京郊有所宅子,还未修缮好,许安阳背着林霜降下乱葬岗的时候,便想到了这个去处。
他自然是没有这宅子的钥匙,于是他转去了后门,先将林霜降靠在墙边,然后自己爬上了墙。
许是一天奔波太过的缘故,他在跳下墙的时候不慎扭到了脚,可他一刻都不想歇息,立马拐着脚磕磕绊绊地去开门,将门外的林霜降抱了进来。
进了宅子就好多了,许安阳将人放在一张简陋的席子上,又马不停蹄地去院子的水井里打了桶水上来,扯下衣摆的一角布料,弄湿了开始重新在她脸上擦拭。
可是有些血痕和青斑,是一辈子都擦不掉了。
原以为眼泪在乱葬岗上已经耗尽了,可是在看到林霜降那张逐渐清晰的脸之后,许安阳还是忍不住又落了几滴泪。
他胡乱地擦掉眼泪,在林霜降身旁坐下,就静静地坐着,直到夕阳西下,直到星辉满地,又到日出东山。
许安年找来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对他笑了笑,一个比鬼哭还要难看的笑。
“哥,你来了。”
许安年气急,压根没有去看席子上的林霜降,一进屋就直接踹了他一脚。
坐了一个晚上、刚刚想要站起来的许安阳措不及防,一个没站稳,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
“别叫我!”许安年厉声道,“你看看你做的这些好事,你知不知道爹娘有多担心你!”
许安阳惨败一笑:“哥,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许安年终于瞥了一眼席子上的女人,她浑身衣裳都破败不堪,脖颈处有一处长长的血痕,皮肉绽开,唯有那张脸,除却斑驳的伤痕和斑迹,干干净净。
一看就是许安阳干的好事。
那晚惊鸿台的演出,许安年没有去看,对林霜降亦无半点恻隐之心,只匆匆一眼,便又盯着许安阳道:“我会找人安置好她,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哥,你放心,我会回家的,只是不是现在。”
“你还想做什么?”
“呵,我……”
许安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却不想这次又未站稳,闭眼,倒地,一气呵成。
我来啦,这篇番外搁置了好久,因为是我以前没签约时已经发表过的一个小短篇,是阿璟和喻棠那本里头的京城首富许安阳的故事(也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他
时间线大概就是东郡叛乱时期,是老一辈人的故事,大家随便看看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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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许安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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