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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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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陶飞飞已经在梳妆打扮了,他今天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男性线条,反而将眉尾向上提,整个眼妆也都是呈现斜向上的状态,并且用眉粉画了一条细细的、眼尾向上扬起的眼线。
口脂没有涂,一来他觉得颜色太丑了,不适合他今天的妆容,二来他现在的身体年纪还小,少用一点化妆品对皮肤会更好,眼妆他都只用了一个颜色,只是晕染出不同深浅的层次而已。
头发也全部梳上去,干净利落,带上一定素冠,再穿上一身干净的短衫长裙,因为他身体还没有完全修养好,外面又叠了一条厚实的披风,选了颜色浓郁的朱红色。
对镜自照,比起往日里单纯可爱的样子,今天的他多了一些凌厉感,毕竟年纪小,还是不够有气势,但也足够了。
“春兰,春芝,咱们走!”他打开门,叫上四个春,直奔风涛院前面的院子,管家已经摆好了椅子,院子之中也站满了下人。
“请大小姐安,侯府上下共计一百三十五人,管事二十二人,除去今日必须当值的,已经全部在这儿了。”
“嗯,管家做的不错,大家都是府里的老人,很多人也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咱们相互都熟悉,也就免了介绍这一环,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件事想当着大家的面处理干净。”
“毕竟我父亲和哥哥现在卧床不起,夫人忙着念佛祈福,这府里的事全靠青露、管家和各位,有些事也就只好当着各位的面处理。”
青露看小姐不慌不忙,丝毫不紧张的样子,浑身气势也强,嘴角微微勾起,果然是老爷的孩子。
“春芝,你把外面的传言讲给大家听听。”
春芝也不怯场,站在一旁,用脆生生的嗓音清清楚楚的将外面的传言说的了一遍。
底下的人免不了交头接耳,这个传言虽然还没到满大街都是的地步,但他们当中也确实有一些人听到过,只是如今府里主子各个都病着,唯一没病的夫人除了会给娘家搂钱就不会别的了,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大家都听清楚了吧?”陶飞飞坐的笔直,“外面人说咱们侯府穷光蛋、没钱,说这是因为下人掌家,你们觉得呢?”
“忠勇侯府的情况,如果不是府上的人自己传播出去,外人如何得知府内的情况?况且,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爹被下人所掌控了?”
青露和管家赶忙站出来,他们两个一个主管前院大小事物、一个主管后宅的杂事,加上青露又是贴身伺候侯爷的人,听到这话自然心惊肉跳。
两人扑通一声跪在众人面前,对着陶飞飞磕头,“大小姐明鉴,奴对侯爷忠心耿耿,绝不敢肆意妄为,奴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从侯爷的安排,绝不敢起了胆大包天的心思。”
陶飞飞被两个人跪的浑身不舒服,他很难接受跪礼,但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的,受不了也要受,强撑着等两人说完,他赶忙叫起两人。
“林叔、青姨,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快起来吧。”等两人起来了,他又说,“这件事定然是府里的人到外面传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外乎败坏侯府名声、损坏我父亲和兄长的赫赫威名,简直是其心可诛!”
他扫视着众人,“现在,你们都说说吧,谁做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但心里都有猜测,他们府上的下人,多是忠勇侯从边城带回来的,后在京城成了家,慢慢发展到今天的一百多号人。
但忠勇侯当年带回来的都是些伤了残了、不能再打仗的兵将,而且都是忠勇侯的亲信一脉,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自愿为奴的,对自己及自己的后代管理都是按照军营里那一套进行的。
可以说,除了少数一些采买进来的丫鬟,别的人嘴巴严、警惕强不说,还对忠勇侯父子俩忠心耿耿。
他们当中有些人相互对了对眼色,便各自垂下头,默默的等着小姐接下来的动作。
“怎么都不说话?”陶飞飞微微往后仰,身体呈现一种放松的压迫性,扫视着前面的人群,“既然没人说话,那我来说吧。”
“咱们府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父亲从边城军营里带回来的,比如林叔、老三叔、李叔还有小圆等等,你们都是父亲相信的人,我相信这件事肯定和你们这些人无关。”
“小姐明智,我等自打被将军带回来那天起,就发誓永不叛主!”这是高高壮壮但只有一只手臂健存的李大力。
“李叔,父亲信任你们,我也信任,不用这样。”
一些从边城军营里来的人见状,也都表达了自己的忠心,他们一心只想着侯府好,这种一看就是在抹黑陶府的事,他们绝对不会做。
安抚好了这些人,陶飞飞又接着对另一波人说,“还有一部分,是从外面采买的下人,我身边的春兰、春芝还有母亲身份的丫鬟们,都是这一部分。”
“所以,不用我多说了吧?你们当中谁做的,现在站出来承认,我还可以从宽处理,如果不承认...哼,有句话说得好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撒泼扯谎,惩罚加倍!”
他的视线瞄着夏莺和夏鸢两人,意味深长的说,“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香燃尽了还没有承认...后果自负。”
“春芝,点香。”
一支香点燃起来,徐徐燃着,那些下人们相互交流着,看着小姐端端正正的坐着,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慌乱。
一个小丫鬟悄悄扯了一下青露的袖子,“青露姐姐,小姐会怎么罚人啊?”
青露今天早上也过来了,并且没有站在陶飞飞身边,而是和被采买进府的下人们站在一起,她们多是丫鬟和杂役婆子。
这些人来府里的年头也不短了,其中也有一些是看着陶飞飞从一个体弱的小猫崽大小长到如今这样亭亭玉立的,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姐已经是个大人。
青露便是知道会这样,于是并不压低声音的回答了小丫鬟,“小姐的想法我可猜不准,但是侯爷已经发了话,抓到了那些坏东西,等小姐罚完了,便发卖出去,若是抓不到,就扣所有人一年的月银,能提供线索的不扣钱。”
这是今天早上青露过来前,侯爷细细叮嘱过的,在他心里,自己的孩子年纪小、心肠软,肯定舍不得下重手惩罚,但是如果罚的轻了,今天也就算不得立威,便叫青露帮着收一收尾。
不过在青露看来,他们家小姐已经足够优秀了,青露心想,一会儿回去要告诉侯爷,侯爷一定会欣慰的。
小丫鬟听到了青露的话,忍不住开始害怕,她和她娘是今年初才被买进府里的,要是小姐打了她板子怎么办呢?她和娘都没有钱买药的...
“青露姐姐,我不想被打板子。”
“那就要看小姐能不能抓到在外面胡说八道的人了。”
青露说的简单,但众人看着小姐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估摸着小姐肯定是抓到人了,现在就看看他们有没有忠心。
春杏娘和自己关系好的一个厨娘悄悄说,“我听我家杏儿说,昨晚上风华居的看门婆子去找小姐了。”
那厨娘惊讶的回问,“你的意思是风华居里的那位?不可能吧?咱们侯府名声坏了,对她可不是好事。”
春杏娘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杏儿说了一嘴,现在想想,风华居那边不是你和大力媳妇负责的,你们没有什么发现?”
厨娘思索了一下,一拍巴掌,“你还别说,还真有件事,那个夏鸢啊,不老实,和老六的儿子勾搭上的。”
“老六?他儿子今年才十五,那夏鸢都十八了。”
厨娘不以为意,“你知道啥,女大三抱金砖。”
“老六家的小羊长的俊俏,正好到了说媳妇的时候,咱府里好几家都盯着呢,那夏鸢年纪大一点,这儿”厨娘指了指胸口,比划了一下,“长的好,走起路来又扭来扭去的,我是男人我也心里痒痒,小羊这样的毛头小崽子哪里能挡得住哟。”
春杏娘捏了她一把,“你这个老货,也不知羞,咋?还把自己当男人了?”
厨娘不以为意,“我是个女人我也爱看长得好看的女人啊,看着都觉得心情好,那个词儿叫啥来着?赏、赏心悦目,对。”
“你呀你,就该让你男人听听,肯定得好好收拾你个浪蹄子。”春杏娘和她悄悄聊了几句,转头又去找老六媳妇了。
“老六家的,你家小羊和夏鸢好上了?”
春杏娘凑近了低声问她,并指了指自己的女儿说,“我家杏儿跟我说小姐昨天就抓到是谁了,现在就是在找有没有同伙,我可劝你趁早打消小羊的想法。”
“你可别提了,夏鸢那个浪货,我儿子才几岁,她就勾着他要做不要脸的事儿,幸亏我发现的早,不然还真生米煮成熟饭了!”
老六家的气的不行,突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杏儿她娘,今儿这事我记你的情!”
她扒开前面的人,窜到儿子身边,揪着儿子的耳朵,往人群前面走,“大小姐,奴有话说!我这傻儿子经不起女□□惑,给夏鸢开过角门!”
“娘,你这是干嘛?”小羊被扯着出来,疼的脸都皱起来,呲牙咧嘴的。
老六家的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你还不老实交代清楚?等着连累咱们一家子挨板子?”
小羊经过亲娘的私下教学,自然也知道夏鸢不是好的成亲人选,但他还是挺喜欢夏鸢的,自然不愿意当着大家的面说夏鸢的不好。
“来人,把夏鸢和夏莺压过来。”陶飞飞心里在责怪自己,今天这一早上的发展,和他一开始预想的不太一样,没有达到足够的效果。
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还不够有话语权,只能先解决了夏鸢和夏莺再说,于是也不准备墨迹了。
“你们磨磨蹭蹭了一早上,到现在也没人出来承认,更没人出来举报,看来是我年纪太小,你们都不把当我一回事,那就算了,我直接说结果吧。”
他这么一说,全场的下人连忙跪下,“奴不敢,大小姐!”
“先说正事,夏鸢、夏莺,通过门房小羊和大强,偷溜出府,散播虚假消息,败坏侯府名声,造成的结果十分恶劣!夏鸢、夏莺打三十板子,小羊和大强,念在不知情,只打十板子长长教训!”
很快,四个人便被按在凳子上打起了板子,小羊年纪还小,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罪,哭的不行,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夏鸢和夏莺还在喊冤枉,陶飞飞让人堵了她俩的嘴,然后叫看门婆子母子俩出来,把事情说了一遍,又叫出来一个乞丐佐证了母子俩的话,别说其他人,夏鸢两人也无话可说了。
“还有,春芝和管家将逐一排查夏鸢等人有没有同伙,只要发现,便打了板子,随着夏鸢和夏莺一起送到农庄里去种地,一辈子也别想回来!”
陶飞飞扫视着人群,“不过,你们当中某些人要是和小羊、大强一样,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此事,给你们今天一天的时间,向管家坦白,只要自己主动坦白,挨了板子就算此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