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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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非常的昏暗，空气像是被野狗啃过，散发着落魄的气息。
李莉莉撩开了额前的一缕头发，睁大眼睛试图接受更多光线，好看明白现在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很让人不明白！
抬头一个泛黄的瘆人横幅“地府公务员考试”。莉莉以为自己看错了，凑近了再抬头看，没错啊！
“该死，早知道就不该取下来隐形眼镜！现在，不是我眼睛有问题，就是我脑子有问题了！”
莉莉一边默念着，一边回忆着昏倒前的事情。
当时，自己加班到晚上8点多，肚子咕咕叫，去办公室楼下星巴克买了个牛肉卷吃……
回到工位上，眼睛太酸涩就去厕所取下了隐形眼镜。
然后呢？自己怎么会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呢？
莉莉眯起眼睛，远远看见昏暗缱绻的光线里，一个高个子的制服男和一个矮个子的制服女站在一起。
制服男说：“接待部怎么回事？这个一看就是搞不明白状况的，又漏了！”
他声音很大，满载着愤怒，“考场开放一次要打多少报告，你又不是不知道！接待部的工作不做好，最后吃瘪的还是我们考试院！”
制服女则声音小得多：“老罗，别发牢骚了，小心投诉，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时代了，服务质量算kpi的！人家听得见的……”
两个人边说边靠近，走近了，200度近视的莉莉才看到，两人穿着藏青色制服，西装笔挺，形制统一，胸口都别着闪亮闪亮的银色胸牌。
我靠，这什么银行还是政府机构啊，这么高级么？
莉莉站好了，端着手，礼貌地问：“请问，这里是哪里，寰宇大厦怎么走？我可能迷路了……”
莉莉丝毫不怀疑对面的两个陌生人是好人，第一，其中有女性，第二，他们可是穿制服的啊。
“哈哈哈哈哈，迷路了？你死了，这位小姐，你死了！”制服男没好气，不知道生哪门子的闷气。
他四十岁上下，略微有点秃头，脸上褶子不少，不过身形还算挺拔，衰老还没完全侵蚀他。
他说完侧过身，双手插兜，看着矮胖些的制服女：“你解释吧。”
制服女留着中长发，似乎化了淡妆，脸很温和，声音有点沙哑：
“亲，很抱歉，我们这里是地府，亲亲这边已经去世了呢。但是很幸运，您可以参与地府公务员考试！”
“地府？你们这是在玩抖音街拍是不是啊？”
莉莉笑了，朝着两个人身后看过去：“设备呢？隐藏摄像头么？我就是搞抖音网红运营的，最近隐藏街拍是火起来了，但你们这个策划……能整点阳间的东西么？听我一句劝，你们这样要吃官司的。”
制服女正色到：“不是呢，这位亲，您确实是去世了……就算我们想，我们也整不了阳间的东西，真的。我们是考试院的，不负责亡者的心理疏导，我们这就联系接待部。”
“还这位亲？你是淘宝客服么？开玩笑也有个限度，不要拍了，我还要加班好么！”莉莉越想越气，一想到现在天色这么黑，都不知道几点了，而策划还没写完，难道今晚又要12点下班么？
加班狗还有没有人权了？
制服男和制服女对上眼色，制服女叹气一口，小声嘀咕：“我特意学习的现在流行的服务用语来的…..亲这个词不是显得很亲切吗？怎么会一点用处也没有呢。”
然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在莉莉肩膀上轻轻一拍。
莉莉根本来不及反应，双眼一暗，再睁开眼睛，眼前的已经不是方才的制服男女，而是另外一位……制服女。
她的制服和刚刚的两位不一样，有点像是spa的员工，浅米色，舒适，有种日剧里疗养院护士的感觉。胸前也别着闪亮的胸针，不过图形略有不同，仔细看，是一只鸽子。
“接待部的胸章是鸽子，因为我们就像是信鸽一样，联通刚死之人和地府。”
见莉莉盯着自己胸前的徽章，制服女笑着解释。
“你是联通的客服吗？”莉莉刚醒，晕头晕脑，就听到一个“联通”是熟悉的词汇。
“胸章……挺好看……可是我用的移动啊。”她嗫喏着，盯着那只闪亮的鸽子。
“我是接待部的若琳，工号387。服务于地府接待部，不是联通或者移动的客服，不过，也算是地府的客服吧。”见莉莉呆滞，女孩并不气恼，反而愈发温和：
“这边必须告诉您，您确实已经去世了。死因是他杀，系统选定您参加地府公务员考试。”
“他杀？我被人杀了？”逐渐清醒的脑子接受了这句话。
片刻的惊讶过后，莉莉100%不相信，接受唯物主义教育观长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可能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还在什么地府？
“你们是诈骗团伙吧？我中了什么迷药是不是？就算是他杀，我也不会对死前的记忆完全没有，我明明刚刚还在寰宇大厦，我还买了星巴克的牛肉卷，我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莉莉站起来，一只脚直接踩在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摆出一个霸气的姿势：“我没钱，沪漂一个。人硬钱包软，劝你们换个人讹。”
那气势，倒像是她是来抢劫的。
若琳抿嘴不语，她深知，让一个刚死的人接受已经死亡的事实，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任何语言解释都很无力。
若琳拿出一个像是ipad一样的设备，点击了几下屏幕，“喏，您自己看。”
莉莉接过来，见画面上先是出现一行字“节哀顺变”，字体诡异，很阴间，慢慢渗出屏幕，然后开始播放起来：
是葬礼的场景。
妈妈嚎啕大哭，悲愤不已，亲戚们扶着她，一个一个也都在抹泪，连那个负心汉爸爸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也都来了，都是十几年没见的亲戚了……
而妈妈手里抱着的遗像，分明就是自己。大学室友也在，似乎在和妈妈说着什么，说完就抱着妈妈一顿哭。
“这谁选的照片？这张也太丑了。”莉莉毫无实感，像是在看电视剧，还能输出一两句妙评。
“很多亡者都对遗照不满意，可惜也没机会告诉亲友了……”若琳颔首。
“等等？这是我的葬礼？”
“是的呢。经过7天的冷静期，您的魂魄完全分离出□□，这才在地府具象化，您看到的就是这些天来发生的场景。”
莉莉嘴巴张成O形，眼睛眯成一条缝，眉毛蜷缩在一起。“又不是离婚，还冷静期？”
“身体和灵魂紧密嵌合，即便被火化了，魂魄也需要时间完全具象化。”
莉莉恨不得把pad贴到脸上再看，画面继续播放：
kkkland的技术部员工去莉莉的工位收拾了电脑，上司王总监摇着头，叹着气，把莉莉的东西交给妈妈…..公司里几个关系不错的都站在一旁抽噎。
莉莉心里翻江倒海，虽然很想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这一切分明非常真实，虽然祈求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已经掐了自己100次：没醒。
如果是诈骗团伙，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地步？人像合成？而且，谁会骗一个工作才2年、毫无积蓄的打工人？
“为什么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是这样，亡者但凡是他杀，就不能得知自己的死因，所以生前画面都是静音模式呢，系统设置的。”
“这合理吗？我都死了，却连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都不能知道？”莉莉挑眉。
“您别急，您的愤怒我理解，实际上，在他杀亡者中，您算是很理智了，接受自己的死亡，还是非正常死亡非常困难。他杀者，系统设定都不会知道死因。因为一旦知道了，几乎没有人可以放下执念，那么我们就没办法干干净净地投胎，带着怨恨、孽业的魂魄，不但无法投胎，还可能成为游魂，也就是……”
若琳朱唇轻启，“阳间所说的鬼。”
“……投胎？”
“那是普通的流程，但是您这边太幸运了，被系统选定赋予地府公务员考试资格了呢。”
“地、府、公？务？员？”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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