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秦时明月]》午夜加餐

5、第 5 章

　　都说紫兰轩是韩国红尘繁华至极，但白凤从没在月色下见过这位风姿绝佳的“美人”。正好今日夜已深，园内无人，他可驻足细细观赏。
　　白凤沿着紫兰轩内的花池拾级而上，穿花拂柳，借着微薄月色走在晚风中。
　　前方有人挑一盏明灯，迤逦而来：“前方可是和弄玉相交已久的公子？请留步。”
　　白凤停下脚步，手抚肩头白羽，侧脸微笑：“可是紫兰轩的紫女姑娘？”
　　“正是。公子来我紫兰轩已久，却一直缘悭一面，弄玉和我皆引为憾事。今日得幸遇见公子，真是殊为不易。”紫女每个字都绵里藏针，又暗藏幽怨。
　　白凤根本接收不到紫女话中细碎的针锋，耿直地说：“我和弄玉以乐相交，心意相通即可，容貌声色不过细枝末节，骨肉皮相。而且，不见我是好事。”
　　紫女闻言似笑非笑，“公子是真心倾慕于我们弄玉么？”
　　“倾心？你们好像弄错了什么。”白凤笑容消失，棱角锋利，“我和弄玉不过萍水相逢，没有琴声之外的联系。”
　　最差的答案。
　　紫女的笑容变淡。
　　她今日会出面拦下白凤，正是因为此夜神秘少年态度转暖，为了从小养在身边的弄玉，这才有此唐突一问。
　　可没想到，她得到的居然是“毫无关系”的回答。
　　最差的结果。
　　再次被人问及这份浅薄的缘，白凤有些不耐，“我与弄玉皆是深陷囹圄客，不过萍水相逢后取暖慰藉，怎么总有这么多人想入非非。这世道难道已经好到可以令人醉生梦死了？”
　　“世间残酷也不妨碍人间有情。”紫女恢复笑意盈盈，“公子的心可瞒不过我的眼睛……”
　　“你真的看到我的心了吗？”白凤目光澄澈无伪，“我喜欢弄玉的琴声，也欣赏她的美，但仅此而已。”
　　他的目光转向站在夜色深处的人，语气慢慢变得冰冷，“习武之外，我一向喜欢追求美丽的事物。山川风光，花鸟鱼虫，人间红尘，概莫能外。”
　　紫女妩媚地挑眉：“哦？追求美丽的习武之人？”
　　“唯有执着，才能在武道上坚定不移的走上巅峰。为了巅峰，有人执著杀，有人执著义，而我选择，执着于美。”白凤盯住树下带来沉沉压力的黑影，神色有些莫测：“人间鬼蜮丛生，人心丑恶可怖，黑暗残酷之处能让任何正视之人疯狂。这位兄台，你也懂吧……红尘究竟有多煎熬……”
　　“只有凝视美丽事物那一刻，我的心灵才能获得片刻平静……是弄玉的琴声使我保持自我，没有变成疯子……”
　　夜风中，血腥味悄然浓厚，月色被乌云遮掩，在大地投下漆黑的影子。
　　清风明月的纯白少年破碎消失，站在原地的人是“百鸟”杀手团的顶尖刺客之一，白凤。
　　野蛮和杀戮是摧毁文明最快的方法。现代的祖国用二十多年为白凤建立的心灵世界，残酷的战国杀手生涯只用区区三年就把它打击的千疮百孔。落入鬼山血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精神趋于崩溃的白凤凭本能用亘古不变的月色维系理智。找回摇摇欲坠的求生欲后，他又学会了从自然风光中汲取精神力量，抚慰自己日趋破碎的心灵。
　　可惜战国末年的时代太过残酷。
　　每场战役都是生灵涂炭，自然风光下从不缺累累白骨，白凤被这百家最后灿烂争鸣的时代逼得退无可退。
　　若不是弄玉的琴声，白凤也许早已作出很可怕的事。
　　对面前青涩少年颠倒难明的话，黑暗中气势凌厉的男人发出嗤笑。
　　暗处那人是个可怕的对手！
　　意识到自己不敌暗处之人，白凤毫不迟疑跳上树梢，从另一个方向遁走。

　　紫女并未出言挽留，扭头笑吟吟对男人说：“卫公子，你看这人身份如何？”
　　“听闻韩国大将军姬无夜有爪牙名‘夜幕’，麾下除了凶名昭昭的夜幕四凶将，还有百鸟刺客团作为羽翼。此人轻功绝佳，又夜行无忌，必是百鸟成员。”
　　银发黑袍的男人走入提灯照亮的夜色，眉眼锋利得能将人刺伤，“百鸟有数位统领，墨鸦、鹦歌、白凤、红號、兀鹫……以兵器身法论，我们今夜见到的人应是白凤。”
　　“不愧是纵横传人。”紫女笑着叹息，“卫公子对白凤现身在紫兰轩一事有何高见？”
　　“肯解释，足以证明弄玉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似他口中说的那般浅薄。这已足够。”卫庄抱剑从紫女身后走过，语气冷漠，“暂时可不必理会。未来总有派上用场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此处乱世苟活的心态致敬三千世大大笔下人物——猩猩杉（笑）。
我曾假设过自己穿越乱世后如何苟活，如何逆流而上。毕竟现代人肯定不甘心沉沦于世，同流合污。
然而结论很残酷：我可能一开始就倒在杀人这一关。
问题来了，若乱世中被血腥杀戮冲昏头脑，你该怎么维系现代人的理智和三观并使之化为优势？
现代心理学告诉我们，要找心灵支柱，找信仰。
然而教科书同样告诉我们：人有时是最不可靠的动物，未经打磨的理念最容易崩塌。
思来想去，我觉得想在最初活下去最好别想太多，身处兽性主导的阶层时最好只单纯执着于亘古永恒的美。
比如壮丽山川，比如音乐，再比如月亮。
恰合动漫主题，秦时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