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泪适他乡，忽如雨绝云》surongkafei

45、寻得故人归

　　蓝忘机神色严肃地看着你道：“我不是。”可你哪里还管的了他究竟是还是不是，只是往前跑，还边跑边叫：“洋哥哥！道长哥哥！阿菁姐姐救命啊！”

　　你跑了一会儿，终于累了，看着不紧不慢追上来的蓝忘机你竟然有些想哭。你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大哥哥，你别追我了！”

　　蓝忘机一怔，大脑当机：“你，你？”你见他神色奇怪，忍不住哭出声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咽起来：“你欺负我！”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走路声，说话声。“景仪，你看清了吗？那当真是含光君？”“那还能有假？我怎么可能会把含光君看错！那绝对就是含光君！”少年笃定。

　　蓝忘机挡住了你，侧着脸看向过来的蓝家小辈们。“我怎么好像听到有女孩子的哭声？”“我也听到了。”“我也是！”

　　“含光君！”蓝景仪第一个冲出来，看到蓝忘机眼神一亮。蓝忘机挡在你身前泯唇道：“转过去。”蓝景仪一愣：“啊？啊……哦。”

　　蓝景仪只得背过身去。蓝思追带领着几个小辈，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也乖乖地转过身去了。

　　但很显然，他们听力很好。你一个大活人抽抽嗒嗒地坐在那里哭，怎么可能听不到，只是他们秉着对蓝忘机的崇拜之情愣是没转过身去看。

　　蓝忘机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你方才掉到坑洞里擦破皮出血的手掌：“……疼？”

　　你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看着被他仔仔细细包扎起来的手，眼里的眼泪终于慢慢收了起来。

　　“我不会欺负你。”蓝忘机松开你的手道。“那你还追我！”你控诉一般地看着他。“我快跑得累死了！”

　　“站的起来吗？”蓝忘机问道。你捶了一下自己的腿，只觉得又软又酸又累，很是自觉地朝着蓝忘机张开手，摇头道：“站不起来。”

　　蓝忘机没想到你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最后只是伸手拉住你的一只手腕将你拉了起来。你不满地收回了手，随意地抖落了两下，把身上的泥巴给抖下去。

　　你原本洁白干净的衣服此时变得皱皱巴巴脏兮兮的。因为跑得太急，你头上的簪子掉了，头发快散不散的看起来像是个鸟窝一样。

　　你不在意这些，蓝忘机却是紧锁着眉头。“思追，你们先回客栈。”“……是。”蓝思追应了一声。“什么？可是……可是含光君，我们才出来没多久啊，就这么回去？”蓝景仪疑惑。

　　“明日再说。”蓝忘机淡淡地说道。“可是……”蓝景仪偏过身子，瞥见了你脏兮兮的半边脸，却被蓝思追扯了一下又回过头去。蓝思追摇了摇头，拉着他走了。

　　随后跟着的一众弟子，也听话地走了。空荡荡的树林中央，又止剩下你们二人。“大哥哥，你，你为什么追我呀？”你抬头看着蓝忘机。

　　月光寒凉，却遮不住蓝忘机悄然烧红的耳根：“蓝湛，我的名字，取字忘机，随你叫。”就是，别再叫他哥哥了……

　　“哦，忘机哥哥，你为什么追我？”你坦然地又问了一次，蓝忘机月白的脸面微怔。你眉心一跳，以为他是不满意了，又道：“蓝哥哥？湛哥哥？蓝湛哥哥？白衣服哥哥？”

　　你感觉到蓝忘机的呼吸有些不稳，又要开口却被他捂住了嘴巴，“唔！”蓝忘机神色晦暗：“蓝湛就好。”说完惊觉自己动作不妥，才松开捂着你的手，放开之际手心擦过你的嘴唇，又是一抖。

　　可你怔愣了一瞬，竟然主动拉住了蓝忘机的手凑近自己的脸，轻轻嗅了嗅，脸上的笑灿烂起来：“蓝湛，你好香啊！”

　　蓝忘机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你把他的手拉得更近，嘴唇几乎是轻吻上他的手腕，鼻尖挨着他的手心，轻嗅着他身上的檀香。

　　蓝忘机被你的动作一惊，直到手心传来你呼吸的温热，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挣开了你的手，随后将那只手收在背后，死死地捏住。

　　“你身上可真香。”你也没恼，感叹般地说道。“道长哥哥身上也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是没有你香。”

　　没有收到蓝忘机的回应，你仰头看他，却见他白皙如玉的脸染上了一层绯色，在月光下衬得他更是俊雅。你到底是个孩童心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边说边点头：“蓝湛，你长得可真好看。”

　　蓝忘机从小便听惯了这样的话，一向不在意这些，这次却不知为何竟然心头一跳，他缓缓道：“……谢谢。”

　　“唉，已经好晚了，我该回家了。大……哦，蓝湛，我要回家了，你回吗？”你指了指头顶的月亮认真地看着他。

　　蓝忘机的眉峰一凝：“回何处？”“回家就是回家，还能回哪里，我坐在这里等着，待会儿道长哥哥就来带我回家了。”你说完找了个大石头块便坐着了，两只脚晃来晃去的。

　　“你不知道自己住哪里？”蓝忘机朝你走进了几步，垂着头问你。“我不记得路，晚上偷偷跑出来的，不过道长哥哥总是找得到我。对了，我是顺着哨子的声音跑过来的，蓝湛，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吹哨子的人啊？

　　“唉，不知道是谁，每天晚上老是吹哨，阿菁姐姐又听不见，我只觉得好奇就跑出来了。不过，我从来没找到过。”你沮丧地扁了扁嘴。

　　蓝忘机一怔，从衣襟内拿出自己一直贴身保管的玉哨，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嗯！就是这个声音！蓝湛，原来是你在吹！”你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忽的又想起来蓝忘机喊过你的名字：“你，你到底是谁？”

　　“……”蓝忘机沉默不语。他虽每日坚持，可这个玉哨从未被吹响过，温旭那次，他以为只是巧合罢了。却没想到你竟真的听到哨声寻过他。

　　“蓝湛，你怎么又不说话？”你拉着他的袖子不满地晃了起来。你一直对这个哨声好奇的紧，潜意识里更觉得他一定同你有些特别的关系。

　　“……等你想起来，便会知道我是谁了。”蓝忘机知道你心智不全，便也不做解释。“想起来？可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啊。”你皱着个眉头，气呼呼地抱住自己。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不要跟你说话了，蓝湛！”你又气呼呼地坐下，还特意背过身去，就是不看蓝忘机。

　　蓝忘机没说话，静静地站在你的身后，等待着你口中的“道长哥哥”。没过多久，你便看到远远地有个白袍道人缓慢地向这里来了。

　　“道长哥哥！”你兴冲冲地站起身来，冲着他挥着手。晓星尘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脚步一顿，随后又加速朝你走来。

　　“晓道长。”蓝忘机看见他蒙着绸带的双眼，微微拧眉，率先说道，朝着他行了一礼。晓星尘已经走近，有些疑惑：“这位道友是？”

　　“我知道我知道！他叫蓝湛！名字叫蓝湛，取字忘机！”晓星尘过来时，你便已经站到他身旁，这时一听这问题，激动地答道。

　　晓星尘不着痕迹地向前走了一步，遮住了你的半边身子。“原来是蓝二公子，失礼了。”晓星尘笑了笑道。

　　蓝忘机看着你，抿了抿唇：“晓道长，晚辈有事请问。”“……关于她？”晓星尘的笑变得淡了些。

　　“是。”

　　“蓝二公子，禹姑娘如今已经同往日不一样了。你再来寻她做什么呢？”晓星尘虽不参与世家之事，却也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苦读书生，有些事他也有所听闻。

　　“如今她的心智仅是几岁孩童罢了，更不记得往日之事。”晓星尘记得很清楚，蓝氏的人也参与了那日的围剿。

　　“……晚辈明白。于我而言，禹岚便只是禹岚而已。”蓝忘机听出晓星尘话中意思道。

　　“可于蓝二公子而言，却并不是对蓝家而言。”晓星尘笑着摇了摇头。

　　“与我同往，也不必在意其他。”蓝忘机淡淡说道。“好一个不必在意其他。”晓星尘的笑扩大了些。

　　“只是，这事却并不是我能做主的。蓝二公子还是同禹姑娘的救命恩人说罢。”晓星尘笑了笑道。

　　“好。”蓝忘机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