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完结以后》茶己昭

22、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明明是为了邱小雨来此的，没想到到最后却是自己得了两件东西，虽然他并用不着。
　　他猜得没错，拍卖会一结束，那主持拍卖会的少女就亲自来了包间，说是城主还想交代几句。
　　这次倒不用再上去浮世了，少女将他们引到了大堂侧面的房间里，本来在浮世的镜水也已经端坐其中，她面容慈祥，只是一招手，邱小雨就过去了。
　　按例的寒暄并没有持续多久，镜水就转过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李道长，徐公子，这段时间有劳你们指导邱邱了，镜水感激不尽。”
　　她挥一挥衣袖，就有两个人偶捧着两个令牌上前。
　　“这是镜水令，有了此物，便可在城内和楼中来去自如，有宝物相求，也会优先考虑，若是有阵法上的需求，镜水也当欣然帮助，此是镜水薄意，还请二位收下。”
　　沉均拿着令牌在手，还是先道谢，萧浪却拿着令牌未说话，他觉得镜水绝不会只是谢谢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开口了：“我想，还是将邱邱送到剑阁。”
　　她这提议还未与他人说过，但萧浪并不意外，沉均点点头，没有别的看法，就目前而言，这确实是个更好的选择，没想到邱小雨却是反应最大的一个。
　　她挣开镜水的手，睁大眼睛，非常坚定：“我不去剑阁！”
　　镜水收敛了一丝慈祥，摆出了一点威严：“邱邱，剑阁是你修习最好的选择。”
　　邱小雨张张嘴，又觉得确实没法反驳，便看向沉均：“师父.....”
　　眼看着镜水的眼神跟着就看过来了，沉均连忙推脱：“确实如此。”
　　然后邱小雨的眼神便哀怜了几分，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萧浪。
　　萧浪无视镜水的目光，坦然道：“你若真不愿意去，那便不去。”
　　看着镜水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他抬手制止了一下子露出笑脸想说点夸奖的话的邱小雨，这才慢悠悠地补充：“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为何修剑。”
　　邱小雨眨眨眼睛，露出迷惑的神情，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十分不解：“适合修剑便修剑咯。”
　　“众人修仙，不外乎三种道心，长生，权利，证道，而修剑者，若没有坚定的理念很难走下去，有的人碌碌无为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剑心’。”
　　“我知道你是赌气出走，不一定是认真的，但现在既然已经洗髓了，那便好生考虑一下吧。”
　　话已至此，如何抉择还得看个人。
　　邱小雨怔住了好一会儿，她隐隐约约想起曾经在佑仙城时说的豪言壮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情绪也逐渐变淡，到最后留下来的也是淡薄的影子，她抬起头，询问萧浪：“徐公子的剑心是什么？”
　　萧浪顿了顿，移开目光：“我没有剑心，你不必参考我。”
　　没有回答，邱小雨又看向沉均。
　　沉均更是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
　　邱小雨更加迷惑了，还是镜水轻咳一声，抢先在她询问自己之前：“等到了剑阁，会有专人为你指点。”
　　眼看着周围的人都劝她去剑阁，邱小雨也沉默了，踌躇了半天，才抬起头看着沉均：“可是我已经拜了师父了，师父对我有大恩大德......”
　　她露出难色：“而我连师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此次一别，以后可就再难相见了。”
　　虽然很想说没必要，但此时此刻显然不是好时机。
　　沉均斟酌了半天，从须弥戒里拿出了一个护身符，这是当初给主角炼制时的练习作品，功效也差不多：“萍水相逢，举手之劳罢了，我也并未传授你什么，这是护身符，可保你一命，也可留作念想。”
　　他想了想，还是补充：“你若是实在想见我，恰巧我已经回去了的话，你到长生宗山门前唤一句，你找‘长生宗李钧天’，我若是在，定会前来。”
　　“李钧天？”
　　出声的不是邱小雨，而是镜水，她坐直了身子，向前倾，睁大了眼睛，注意着沉均的一举一动。
　　沉均心里虽也惊了一下，快速回想自己用过这名字么，可再怎么想在这个世界出名的也只有沉均二字而已。
　　“好名字。”
　　镜水垂下头，坐了回去，缓缓吐出这个评价。
　　沉均：“......城主过奖。”
　　萧浪将镜水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可不认为镜水只是夸他名字好听，但转念一想，这也许只是沉均俗名，别人大多不知，而镜水恰巧知道而已。
　　说起来......沉均入道已经多少年了？他曾去过长生宗，那个时候还未听说沉均这号人物，到后来.....好像突然就出现了一样。
　　萧浪看向沉均，面具挡住了他大半张脸，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他又惯常不说话，好似不存在一样。
　　一直到告别镜水和邱小雨，出了鹊巧芙蓉楼，萧浪都在思考这件事。
　　现在三人行变二人游，加之又对对方身份心知肚明，沉均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妥当，连忙想要分开：“小雨既然已经决定去剑阁，我们也没有同游的必要了，不如在此分别吧。”
　　萧浪还在怀疑，就听怀疑对象急于想撇清关系，不由得更好奇了：“可是道长不是还未吃遍美食么？我也是一同游历，这又不影响。”
　　沉均：“......我突然间不想了，想起还有急事，想回宗门。”
　　萧浪笑了笑：“道长似乎在躲我。”
　　沉均：“......”
　　他心虚地移开目光，嘴上仍然坚持：“没有的事。”
　　萧浪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问道：“道长为何躲我？”
　　他语气笃定，目光直视，让沉均知道没办法逃避，他当然不能说忌惮真实身份，脑子一抽，嘴就先行动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萧浪一愣：“什么？”
　　沉均：“......”
　　事已至此，也便只有按照这个强硬地接下去了。
　　“徐公子与在下素昧平生，却屡次热情帮助，我想，那便是因为其他。”
　　他尽量说得委婉，好让自己面容没那么扭曲，但知情在前，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萧浪，怎么说都别扭，咬牙切齿也吐不出关键词。
　　偏偏萧浪还得寸进尺，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非逼他说出来不可：“因为什么？”
　　沉均觉得这面具快遮不住他的神情了，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决定打破羞耻，没想到萧浪却抢先出手。
　　他收起笑意，低垂下头，叹了口气：“既然道长也看出来了，我也就摊开了说吧，一开始确实只是一时兴起，但后来.....”
　　他抬起头，眼神里似乎有脉脉深情，看得沉均呼吸一窒，既害怕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总觉得脸颊已经开始泛起了红晕。
　　“是为天才地宝。”
　　他正色道。
　　沉均：“......”
　　“我虽出身世家，但徐家也只是富商罢了，远远比不上仙门，我已是家族里另类的一个了，在一些修仙需要的天才地宝上家里也并不能帮衬什么，许多珍稀宝贝也只有自己去找。”他说得越发起劲，亮晶晶的眸子就看向了沉均，“直到遇到道长，说来惭愧，我是看着道长慷慨大方，待人和善，才想着套近乎，但我扪心自问，这几日以来，都是真心待之，绝无欺瞒之意。”
　　沉均被那些心思搅得乱窜的神智逐渐归位，脸颊耳尖的温度也降了下来，默默听完了萧浪的“肺腑之言”。
　　萧浪陈述完，又叹了口气，露出难过的神色，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抱着这样不单纯的心思接近道长，是我的不对，希望道长可以原谅我，我对道长，也是真心的。”
　　沉均：“......”
　　好好的谋财怎么也变味了？
　　他尴尬地移开目光，心知这是甩不掉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没有责怪徐公子的意思。”
　　他俩在镜水城内边走边谈，并未察觉周遭变化，等到发现时，周围已经闲人退尽，上来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风斩就是被他们拿的！”有人低声细语，但还是被沉均听了去。
　　杀人越宝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镜水城内禁止杀生，很少有人会在城内动手，这群人看来也是急了眼，才会选择这么快就下手。
　　来者修为高高低低，但也有两个金丹期，大大咧咧地露着脸，似乎铁定了不会被算账。
　　领头的金丹期锦衣玉冠，和萧浪的行头比起来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一看便是不差钱的世家子，再这么张扬，多是仙门世家的，也许身后也少不了一个宗门，开口便听得出是张扬惯了的：“我劝你们最好乖乖的把风斩交出来，也好能留一条小命！”
　　萧浪也笑了，来人很嚣张，但他并不认得，他不认得，那便没什么好忌惮的：“可是这是别人的赠礼，我很是珍惜，不太舍得，怎么办？”
　　沉均还在计划着走为上策，没想到萧浪直接就出言挑衅了，他还有些担心，但一想到萧浪真实身份，又沉默了，那大概是，不会吃亏的吧？
　　那锦衣公子最听不得挑衅，当下便上钩了，指着萧浪怒骂：“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也不过区区金丹而已！”
　　萧浪并不否认，但却拍了拍沉均的肩膀，靠了过来：“我是金丹没错，但他可不一定。”
　　沉均一下子又成为了焦点，他咽了咽口水，不是很习惯。
　　不说话的时候，再配上面具的隐匿效果，沉均是真的很有欺骗性，反正这次这个锦衣公子就上当了，确实犹豫不决了。
　　沉均还在暗自祈祷自己别被拖进斗殴的时候，萧浪忽然在他耳边轻声道：“道长，可得抓紧我。”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四周罡风乍起，一下子将人推出去老远，而萧浪紧抓着他的手，将人带上了他不知何时放出来的风斩，二人已经快速地飞离了这里。
　　原来你也是要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