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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如梦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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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笨蛋吗？”
…………
江云澈最近几天一直在忙镭钵街的情报调查，她打算彻底改造镭钵街，至少让生活在镭钵街的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但正常的情报贩子手里也不会有镭钵街人口年龄分布图、人口密度统计、贫困人口年收入之类的东西，更何况她根本也不知道从哪找。
倒是找到了成立不久的武装侦探社，可惜她暂时没钱发布委托，只好亲身上阵搜集资料。
她专挑一般人上不去或者隐蔽性强的角落阴影，观察镭钵街人们的生存状态，不小心看到一点“有趣”的事。
镭钵街的生存法则近乎自然界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能活下去的就活下去，活不下去的早就死了。
然而其中又形成了许多外人难以知晓的法则。比如不对孩子出手。
老弱妇孺向来是弱势群体，镭钵街虽然不会杀害孩童，也绝没有容忍孩子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习惯。
一粉一白发色的两个孩子挑走了刚摆出来的小面包，不仅不付账还对着店主大放厥词。
“中也可是异能者，你敢动我们羊的人，中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头发的男生相当嚣张，旁边粉头发的女生也是同样的表情，补充说。
“不就拿你点面包嘛。”
这语气、这话，真让江云澈听得头痛，她在一直生活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所谓的“校园暴力”都没接触过，大家毕竟都是收到良好教育的未成年人，绝没有这种连拿带嫌弃、毫无道德观念的时候。
他们也还是小孩子啊，被规则保护在内的未成年，可想如果镭钵街都是这种……那她就要把他们全送去进行一下思想道德教育，免得他们以后自己进局子。
他们提到的“羊”和“中也”令她很在意。
据她所知，“羊”是镭钵街的一个未成年自卫组织，而“中也”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个中也就有待商议了。
店主明显还有反驳的意图。
粉发少女多少有些害怕，小声叫了男生的名字，“白濑。”
白濑，“怕什么，我们有中也啊。”
说中也，中也就到。
看见那熟悉的褚色头发，江云澈不由叹了口气。
她冷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中原中也明显偏向那两个孩子，双方说着说着就动了手，当然是中也在打架，然后店主眼见打不过赶紧喊停，就当自己倒霉。
中原中也安慰了他们，让他们先回去。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出来吧，为什么要跟着我？”
江云澈从阴影里走出来，颇为生气的开口。
“你是笨蛋吗？”
“哈？”中也懵逼。
“被骗得他们说什么你都相信？“
“是不是有天他们骗你去送死你也去啊？”
江云澈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这么大怨气，对着陌生人一顿批评，完了见他低头不吭声就来气。
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江云澈放软了语调，“他们在利用你，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这种事情她已经在这些天内看到不止一两次了。
“我是他们的首领，有责任保护他们。”
眼前穿着精致的女生虽然生气却没有恶意，他能听出她口不对心的关心，最多语气恶劣了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关注他。
“为什么？”
“你可以不管他们吧，你自己完全可以活得很好。”
中原中也很认真的回答，在羊里没人会问这个问题，他们会认为，他们救了中也，中也理所当然地该保护他们。
“羊捡回了我，我不能不管。”
羊救了他一命，他也有能力保护他们。他为什么不做呢？
“等等，你知道偷窃犯法吗？”
“我知道啊。”
“他们知道吗？”
“……”
中也沉默。
大家都知道，但大家都不在乎，在生存面前，道德是没用的废物。
“我可以加入羊吗？”
“你是异能者吧。”中也警惕。
“你不是很强吗，还需要担心我。”
江云澈冷静下来，觉得深入探究一下羊的构成对她的镭钵街改造计划应该会很有用。
毕竟羊也是镭钵街一个很大的组织。
于是江云澈坦诚的和中原中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担心自己会被拒绝。
因为她确定了一件事——中原中也果然是个好人啊。
虽然在镭钵街里长大，但是中也完美诠释了出淤泥而不染的意义，拥有完全正常的道德观念，真是令她在这些天里看惯了打架斗殴、吃喝嫖赌等一系列事件之后，唯一的慰藉。
“要和我一起改变镭钵街吗，就从羊开始。”
“我发誓，我会让大家过上堂堂正正的生活。”
这种话，中也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
眼前的女孩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夺目，星光满溢。
看着她仿佛你就能相信，所有事都会成功的。
凡她所说，皆为真理。
中原中也知道羊的大家生活得不对，又难以明说，毕竟生活就已经很艰难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他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时，江云澈来了。
中也果不其然的答应。
改造羊的第一步，了解对方。
江云澈借口被中原中也所救，来到羊里，隐瞒了自己异能者的身份。
大家果然不太欢迎的样子。
白濑和那位粉头发的名叫柚杏的女生也算是组织里的小头目，羊是十分松散的组织，没有上下属之称，只有中原中也一个首领，负责保护他们。
与其说是首领，倒不如说是保镖或打手。
大家虽然法律意识单薄了亿点点，但是还是可以扭正的，她相信。
其中，白濑和柚杏是比较会来事的类型，羊有什么事也是他俩出面，当然大事还是中也的锅
其他人在刚开始表现得不怎么友好，还是渐渐接受了她。
改造羊的第二步，赚钱。
科学社会主义告诉我们，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上层建筑。一时让小羊们放弃抢劫和盗窃还很难，大家总不能饿着肚子谈生存。
江云澈希望交给他们足够的知识和技能，这样小羊们离开了镭钵街也可以生存。
然而第一步就很不顺利，一群习惯了偷盗的人哪里会正经工作，连想都没想过。
倒是有人私下里偷偷和她说，“有中也君在不必担心。”之类的话。
方法视情况而改变。
她得先扭转大家的思想。
江云澈决定以小羊们的性格来编故事。
她废了好大力气进行人物设定，努力每个人都有代入感。她观察了人物的习惯，编造一个光明的未来。
听她讲故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羊们蜷身抱脸侧坐在她周围，脸上满是专注，终于有了点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江云澈随便摸了摸一个女孩子的头发，换来对方小声的询问，“姐姐，我们真的可以吗？”拥有如同童话般的未来。
“当然可以啦！”
你看，现在他们终于开始想象，离开镭钵街后的未来。
生活绝不是只有混在泥泞中的一条路，谁又不能选择从污泥中走出来呢。
至少对于他们而言，绝不应该是这样。
未来不是biao子、赌鬼、黑手党底层炮灰亦或者干脆没有未来。
江云澈也没闲着，顺带把故事编写成文，往杂志社投稿，没想到还真过了，赚来的钱给大家买了食物。
这一忙，就过去了好几个月。
连载的小说已经完结，大家在潜移默化中也有了好的转变，至少学会了说一句“谢谢”。
在众多文豪神秘消失的异世界，她写的东西自己都不忍直视，竟然也被誉为“文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她听到小羊和她说时，人都傻了。
她其实也只是在编故事之余，忍不住对着镭钵街的现状放地图炮，虽然隐去了具体名称和地点，但是在横滨生活的人民谁猜不到呢。
批判对象直指政府，她当时写的时候没想太多，只是想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在一个糟糕的地方待久了，难免会积攒一些垃圾情绪。
要不是现在这个黑手党首领是个疯老头子，她还会加上横滨黑手党的份。不过确实他们也负有很大的责任罢了。
后来引起全国性的讨论确实是她没想到的，后期引起众多作家讨论如何改造，横滨市政府搞的相当被动，甚至主动找人接触她。
和政府接触是意外之喜，江云澈上交了自己花费众多心力写成的《镭钵街改造方案（第十二版）》。综合了她的个人调查报告和作家们的奇思妙想，后期的讨论给了她很多灵感。
本来她想直接填平镭钵街，现在嘛……她有另一个想法。
原本以为要通过福泽社长他们上交的，倒是省了一份人情。
江云澈伸个懒腰，活动下长时间伏案写作导致僵硬的脖子，要不是她还年轻，真的会患上肩颈炎的。
看向外面冲她微笑的小羊们，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正是好时节。
小剧场：
江云澈：儿童文学。确信。
其他人：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大作！
江云澈：（看分析一愣一愣的）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吗？沉默.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