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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是亦因彼05 ...

  •   阿狸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因为厉无咎在他识海中吵闹得未免太大声。他看着花枝月影下的师无我,于识海中说道:“你先前撕开他的衣服,不就是想看?”

      “这能是一回事?”厉无咎只觉心梗无法呼吸,“先前是我动手撕他的衣服,撕就撕了,你现在却是让他、让他……”似是难以启齿,厉无咎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接道,“你、你居然让他脱给你看。方无意,你怎么说得出口这种话?”

      阿狸:“有不同么?”

      厉无咎:“……”

      师无我与阿狸对望,半晌没得言语,过了好一会儿,他略略起身:“如何突然有这般想法?”似乎只有一个可能性,师无我道,“小公子又犯癔症了?”

      诚然,阿狸不是很能明白厉无咎的意思,但在这等小事上,他是不介意迁就一下厉无咎的,所以他倾身靠近,手指挑开了师无我的衣襟。

      此时本就是眠寝之时,衣结自然系得松松,很轻易就能解开。阿狸的手指按在师无我的心口处,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向下。

      一切仿佛成了白日里的复刻,但又明显不同。因为此刻的触碰显然更漫不经心,指尖的力道如此乏力,仿佛一触将离,所以会很痒。师无我一把攥住了阿狸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他一言未发,似乎是无言以对,又像是说不出话来。

      而阿狸在被这般握住之后,顿了顿,他也不将手抽回,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按住了师无我的腰,随后用一种非常冷淡而又暧昧的力道,往下探去。

      因为阿狸这一番动作而呆住的厉无咎,此时终于回神,他爆喝:“方无意!”

      阿狸手上动作停住,但他并未将手移开,只是在识海中同厉无咎道:“你可以自行确认。”

      “够了!”厉无咎咬牙,“我知道,我只是……不肯信……我不要确认了,你也少做这种多余的事。”

      阿狸:“够了?”

      厉无咎怒不可遏的:“够了够了!快把你的脏手从人身上拿开!”

      阿狸闻言,从善如流地将手收回,但他右手被师无我攥着,此时意欲收手,却被对方握住不放。

      师无我道:“摸够了?”

      阿狸点头。

      师无我道:“白日里只摸一半,现在也只摸一半,你是不是不行?”

      阿狸:“……”

      厉无咎瞬间大怒:“他这、这说的甚么鬼话?”因为过于气愤,以至于话讲一半都卡顿了一下,“可恶,不成体统!颉春芳才不会这样,他这个臭流氓,该死!”

      “……”阿狸一时无话,他抬眼看向师无我,眼眸黑沉沉的,“够了。”然后他抬手,将师无我握住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并未十分用力,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但仍然是个不容抗拒的意思,“不要闹。早点歇息。”

      第二日,阿狸起得较晚,他醒来时,已近正午。师无我本是靠着窗边看书,听到阿狸起身的动静,便倒了杯水过来。阿狸拥着被子,单手接过杯子:“你不出去么?”

      师无我反问:“出去做甚?”

      阿狸喝了一口杯中温水:“身为尊上,总得处理事物。”

      师无我“哦”了声道:“这是欲无厌的事。”

      阿狸抬眸:“那你平日里都做些甚么?”

      师无我道:“看看书之类的。”

      厉无咎闻言登时不能忍了,开始极其恶毒地进行语言攻击:“他是无所事事被人养着的小白脸吗?!”

      倘若师无我真能如厉无咎所说一般,无所事事,乖乖当个被人养的小白脸,那这世上能少一堆麻烦。

      “……”阿狸无视厉无咎的话,只是冷淡地问师无我,“看的甚么书?”

      “今天么?”师无我扬了扬手中的书册,“《十巫之乱》。”

      阿狸目光顿时一凝。

      师无我道:“先前替小公子换衣裳,便见着了这本书,觉得书名挺有趣。”

      “是么。”阿狸移开目光,开口的语气倒是惯常的冷淡平静,“好看么?”

      师无我道:“挺出乎意料的。”

      阿狸扫了一眼书本翻开的厚度:“后半本有你。”

      师无我这回是真的有点出乎意料:“哦?”

      阿狸:“写你是个女扮男装的智者。虽然对欲无厌有恩,但最后因为理念不合,且你和巫一之间有情感纠纷,所以被妒火攻心的欲无厌杀害填井。”

      师无我:“……”

      师无我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不是生气的意思,只好像在思忖着甚么,就好像这段话给了他甚么启发。

      阿狸感到一丝不妙,他捏住师无我的下巴,将人扳过来:“你在想何事?”

      师无我逆来顺受地由着阿狸捏掐着他,他仰着脸,桃花眼眸清澈见底,神色无害至极:“没甚么大不了的罢了。”

      阿狸神色冷下来:“你怎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何种样子?”师无我定定地将阿狸看着,“我不是……一直如此么?”

      阿狸不说话,放开手。

      门口“哒哒”两声,爪子叩门的动静,是巫一方方又来探望阿狸了。这回欲无厌未曾跟着,大约是忙着处理“辟邪会”的事项。所以方方独自一狗摇着毛绒绒的尾巴,快乐地小跑到阿狸跟前。

      它今天未带骨头,而是咬着一小篮花束,里头塞满了白色的花朵,那是种批雪挂霜般的颜色,似乎久置后便会在烈阳底下消融——神言宗以白为尊,三圣城之首的神言宗本宗内,连植株都是这样纯净无垢的白。

      师无我见状问道:“怎的今日送花?”

      方方“呜呜”叫了一声,拿爪子搭在师无我膝上。

      师无我从篮子里取了一枝银白花束,看了眼花茎,上头并无粗暴咬痕,而是整整齐齐的被人折下:“你小弟子给你的建议?”

      方方点了点头。

      师无我笑了一笑,未置评价,只是将手中那朵花夹在了书本之中,而后他向阿狸道:“中午了,想吃甚么?”

      阿狸不假思索:“鱼。”

      因此,午时饭桌上,果然有一碗鱼汤。但阿狸低头往碗中一看,立刻又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向师无我:“鱼谁做的?”

      师无我点头:“是我。鱼不够好看么?”

      阿狸:“……”

      碗中的鱼,银白无暇,缀以枸杞和切得薄薄的姜片,汤汁浓郁,摆盘甚佳,品相绝美,但定睛一看,便能发现其鱼鳞片未刮,更别说再伸筷往鱼腹中戳去,可见到这鱼竟是内脏都整整齐齐得还在。

      这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阿狸微微叹气:“……可还有活鱼?”

      师无我道:“看来我做的,是不得小公子的心了。自然是有的。且随我来。”

      两人去了院中小厨房,师无我抱出一口藏在柜子中的小水缸,仿佛此鱼见不得人,又或是特别贵重怕被人偷了去。他从里头捞出一条鱼来丢到砧板上,活鱼离水自然扑腾不休,一条银白尾巴疯狂拍甩着,师无我也不知从何处找到了一柄小木锤,随后对准那条鱼就一通砸,很快,几锤下去,这鱼就不再动弹,好像是被活活锤死了。

      阿狸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师无我握着杀鱼凶锤,回头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阿狸:“……是么。”

      师无我:“没死。我已将它砸晕,不然一会儿下锅的时候,它还醒着,就很不好。”

      阿狸:“那它还真该谢谢你。”

      师无我:“举手之劳。倒也不必。”

      阿狸推开师无我,自己提起厨房内唯一的菜刀上场,将这鱼给料理了。而师无我似乎觉得很是惊奇,一直在旁看得津津有味:“原来还要先刮鳞,再开膛破腹么?刮鳞的时候,它其实还活着,这样做,很残忍,但也如这世事……”

      “师无我。”

      “嗯?”

      “你在联想其他甚么东西?”

      “……”

      “不许想。”

      “……”

      午饭方方也在屋内一起吃,不过方方的午食另有专设,由其弟子带来,是三桶熟肉,每桶均有半人左右高。这饭量着实叫人瞩目,所以阿狸多看了两眼。而方方被看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爪子掩了掩嘴。

      师无我凑到阿狸耳边轻声说:“它平日能吃五桶,今日已算克制。”

      阿狸:“……”

      方方耳力甚好,尽管师无我压低的声音,但它还是听到这句话,所以“呜”的一声叫起来,目光多少含着点嗔怪之意,好像在埋怨师无我怎么背弃自己,将它苦心掩盖的秘密暴露出来。

      阿狸放下鱼尾:“有一件事,我想去功德塔。”

      师无我闻言手中筷子一顿:“为何?”

      阿狸不答。

      师无我笑了笑,道:“你想去,也不是不可。只是曾经的功德塔已毁,原先地面上的塔身不在,只剩埋入地下的部分。而方方的寝房,正是其入口。你若要去,便挑白日里去,莫寻夜间。因为——那里头有一些不好的东西。”

      方方似乎听得懂所有人言,师无我这般说后,它立刻摇了摇头,甚至午食过后,阿狸企图出门时,它拦在了门口,是个不想让阿狸出门的意思。

      阿狸转头问师无我:“功德塔如今怎么了?”

      师无我道:“魔息作乱,十分危险。”他有问必答,竟无隐瞒。似含真心,又似无意的,“小公子,你还去么?”

      阿狸以蛛丝尘网捆缚住方方,将方方丢给师无我,冷定地回道:“自然是要去的。”

      不顾“呜呜”之声,阿狸出得门去,花瓣漫天,迎风扑面而来。他侧目看向院中的花树。师无我居于立身堂,这立身堂与五年之前并无差别,但所属院落之景却与过去不同。此时的院中栽了一棵树,银白无暇,参天蔽日,枝叶舒展遮蔽一方,上头开满了银白色的花朵,风一吹,花瓣便纷纷扬扬地吹散了漫天,此时正有一阵夏风吹拂,风向斜斜的,白色的花瓣抛至天空,仿佛天地逆向了的飞雪一般,格外惊心动魄。

      而在如此白意之中,却有点点线线的红。

      院中的花树之上,那蔓蔓枝芽之间,绑着无数红色的缎带。红意非是稠艳的红,而是一种沉沉的暗红,像是经历了些年岁,终于显出了一点锈迹,仿佛一滴滴的淤血,隐约不详。

      阿狸看着这棵树的瞬间,脑中浮现出的,是虚白城姚家。那个因为咎人之血而满门覆灭的姚家,其府上也有一棵参天大树。彼时姚府尸骸遍地,四洒的血将土壤都浸得湿红发润。那棵护宅的灵木树身上俱是血手印,而其上木枝绑着无数红绸,则是姚家人祈愿留下的心愿祝福,映着满府尸首,显得极其讽刺可悲。

      ——师无我在院中植下此树,又以红缎相缚,会是因为姚府之景么?姚家的枝间红绸是为祈福,那此地的暗红缎带,又为何意?

      阿狸不信是为祈福,但此时无意计较。而他去方方寝房之前,倒是遇到了沈昆池。

      当年虚白城里的守门小弟子,如今拜在方方座下。不似旁的巫祝覆着“代面”,盖因修行不到家,但神言宗内能不着面具还泰然自若的,除了在巫堂进修的新弟子,旁的也就一个师无我,所以沈昆池履覆地厌半面。他为巫一所钟爱,因为无论是梳毛、刷齿、又或是备食,所有神言宗弟子里,唯他最用心,所以方方喜欢他,将之破格提拔,命其随侍身旁。

      ——其实一开始并未随侍,但方方撞见了沈昆池被人欺负的场面,所以才有此命令。旁的人奚落沈昆池,言之一犬得道,朽木升天,说他是捱风缉缝的钻营之徒。沈昆池少有辩解,总是沉默不言的样子。旁人见他如此,不喜他的那几个,更是要编排出难听的话来挤兑他,反正沈昆池是不会告状的。

      沈昆池在阿狸出现的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他立时走过来,行了一个巫礼:“大人,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智尊大人那儿养伤么?”

      阿狸道:“我要去巫一寝房。”

      沈昆池一怔:“但那里……”

      “过去功德塔的入口,现在很危险。”阿狸道,“我知。”

      沈昆池听阿狸这般说,也就不再多言。他领着阿狸一路分花拂枝而行,途中碰到的人,都纷纷驻足向着阿狸看来,因为未着面具的阿狸在此院之中,确实是个一目了然的异类。

      令人讶然的是,方方的寝门口,白日里,竟贴着封条。阿狸一靠近,就感到了阻拦他继续前行的灵力,但这点灵力着实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很轻易就尽数化开。

      昨夜之后,一直鲜少开口的厉无咎,这下倒是发表了点意见:“这小孩,也真是。问也不问就带路。”他道,“万一你是个别有用心的坏人,他之后如何该自处?”

      门推一线,入目皆尽密密麻麻的红线,仿佛血线团簇,一根缠着一根,网布了整个空间。阿狸闪身进入门内,将沈昆池遗留在外。房中无光,全然封闭的屋子,门一合拢之后,黑暗中可闻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很轻微,但因为过于密密麻麻,所以让人听了之后,头皮发麻,略感不适。

      神幻十七的“重明继焰”,照亮眼前一切。屋中交布的血线,轻轻搏动着,宛若甚么活物体内的交织血管。这些血线嗅到活人的气息,立刻缓慢爬动着朝阿狸涌来,然而一靠近之后,就因为自身满溢的灵力,被阿狸吸食殆尽,顿时如同红线遇着明火一般,被烧做灰烬撒了一地黑灰。

      其他的血线,见状立时不敢妄动,窸窸窣窣的声音里,竟又爬开了。

      屋子的正中,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那是曾经功德塔的地下部分,也是代表着“十恶业”的部分。如今屋内的红线,全数都是从这里头爬出来的。

      神言宗有四大可不可能事件,分别为“法随通天”、“智尊怒目”、“慈眉无厌”、“巫一起夜”。其中,“法随通天”暗指的是天巫重新从被封的通天塔内出来,并降下神谕旨意;“智尊怒目”则指的是从来都含笑待人的师无我大人,会在某一天突然性格大变,冲人生气发怒;“慈眉无厌”自然是说巫九欲无厌,竟在某天一反往日“血蝎暴君”的形象,变得慈眉善目、对人和蔼可亲起来;而“巫一起夜”,则是说的是巫一方方能在夜里,摆脱了屋中血线束缚,走出房门自由行动。

      ——不知从何时开始,天祝城神言宗的功德塔,已然变得同天墉城一般,成了“怪物们”的巢穴。

      血线红润湿透的,散发出靡靡的血腥气。这东西的存在,是在渴求着血液滋养。方方夜间锁于房中,恐怕是以身相饲,每夜镇压着塔底的“怪物”,防止诡异的血线暴动出来伤人。

      那日欲无厌追杀阿狸,方方竟从寝房内出来,恐怕此一遭步出,后续将付出不少代价。

      阿狸静静看了一会,便一步踏入屋中的洞穴之中。

      下坠的过程里,湿润的血腥味迎风铺面而来,目之所及,皆是无限蔓延的血线交织成网。越往下掉落,便看到周遭数个花苞结在血线之上,当阿狸与之擦身而过时,花苞猛然绽放,露出里头包裹着的眼珠,足有拳头那么大,一个个黑白分明的,转动着注视着不断坠落的阿狸。

      这些眼珠露出了渴望的眼神,意外不显得很贪婪,可明显觊觎着阿狸身上的血液。鲜红的血线终于按捺不住,丝丝缕缕盘旋交织着,试图将阿狸网住,但一靠近就被吸干灵力,血线悬在半空失去光泽,变得像是风干的枯枝一样掉落。那些血网上开花的眼珠露出了忌惮害怕的神色,随后不敢再触碰阿狸。

      浓郁腥风里,阿狸终于跌落至最底层。落脚之处,血丝纷纷逃散开去,露出了最底下的,原本被网罗包藏的银白圣树,还有其上碎裂的半身人像。

      “悬河注火”乍然被引燃,自下而上,汹汹无极,藤蔓网织攀爬的血线在灵力的火焰之中,发出枝条被烧断的声响。

      漫天火光之中,阿狸手指正要点在人像之上,厉无咎却突然喊住阿狸:“等一下。”

      指尖一顿,只差分毫便要落在人像的眉心处,阿狸平静地问道:“何事?”

      厉无咎沉默了一会儿:“总觉得不太妙。”

      阿狸:“如何不妙。”

      厉无咎有限烦躁的:“我不晓得。但我是这样感觉的。我的感觉一直很准……以前颉春芳杀我时,我也这样觉得。”

      阿狸听了这话,并不在意。他会按着命书的要求做下去,所有一切不过命书的一环。手指轻轻按下,比前两次更加仇恨的阴冷情绪,翻涌着席卷而来,但或许应该这么说,并非厉无咎死前的情绪变得更加激烈,而是此身这具凡胎壳子对厉无咎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所以按住心口,比平日里多花了一些时间,阿狸终于平复情绪。他起身看向此刻被“悬河注火”清扫干净的功德塔底层,一切都一目了然。然后阿狸朝着东南方向走去,按照命书所言,这里有一条秘密的通道。

      拨开隐秘的机关按钮,东南角的墙面往里凹陷,露出一扇内推的门。

      厉无咎见状惊疑不定:“方无意,你如何知道此处暗门?”

      阿狸不答,进入其间。这是很长的通道,仅供一人通过,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尽头。尽头处的墙面上有一个孔洞,阿狸靠近了,尚未往里探看,便听到一道娇滴滴的声音,那声音平素不是饱含戾气,便是带着某种若有似无的,别有用心的意图,然而此刻,这声音竟是别无他意的乖觉,甚至小心翼翼的,笼着点讨好意味。

      “这几日怎么剩了如此之多,是饭菜不合胃口?”

      锁链碰撞,脆响不绝。

      阿狸透过墙上的孔洞,看到交错的银色锁链,困住一道瘦削的身影。

      那是唯有大巫才能穿戴的,缀着净心铃的金纹云肩,苍白的代面覆着脸,上头以浅金近似于无的粉末,勾勒绘制出繁复的铜钱草纹路。

      巫一。竟是巫一。

      十巫之乱之后,世人言之十巫俱陨,这个“陨”字并非一概而论的“死”。譬如天巫大人只是封在通天塔,并无生命之忧。至于其余九脉大巫,倒确实几乎全灭,当年逃出生天的,唯有一个巫九,他狼狈逃亡,如今被神言宗追杀,其实也跟“死”了差不多。至于其他大巫,尸体被大火烧成灰烬,巫一更是确凿地被列入死亡名单之中,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但眼前此景,那位传闻中第一个死的前任巫一,竟还活着,只是被人锁在房中,幽闭囚禁。

      欲无厌叹气道:“舅舅,你究竟想吃甚么,我都给你寻来,好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欲骚操作一堆
    --
    国庆还是会更文的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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