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卷卷maki

10、聊天

　　“春巷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公交车不合时宜地提醒道。
　　江一铭被不合时宜的公车提醒后，自己也不合时宜地说：“我…快下车了。”
　　“这一站？”
　　“下一站。”江一铭说，“看来快乐的时光过的都很快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前还总觉得坐车时间长。”
　　“嗯，到家给我发消息。”
　　“嗷好。”
　　静静过去两分钟，公车又不合时宜地继续语音播报:“春巷北门到了，请下车……”
　　“我下车了啊。”江一铭起身准备。
　　“注意安全。”顾灿腿往外侧侧，方便让江一铭出去。
　　江一铭怀里还抱着书包，只能背过身从顾灿腿侧过去，面对面过去本身没有什么不妥，不妥的是，这时候车到站台停下，由着惯性江一铭脚下一个不稳，栽在了顾灿身上。
　　江一铭倒抽一口气嘶一声，感觉到书角磕到肋骨，但是因为隔着书包缓冲，并不是太疼。
　　“没事吧？”
　　听到顾灿问他，江一铭又反应过来，急忙忙从顾灿身上下去，然后一边说没事儿一边往后门快走，下车后在车门还没关上的时候挥挥手说：“灿哥到家也给记得给我回消息啊。”
　　其实江一铭应该坐到春巷那个站台就下车的，那个站台距离他家的那栋更近，北门其实还需要饶一段路才到，但是也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快乐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很快，他也想多和顾灿多坐一会。
　　也不能坐太多，坐太多以后不好圆谎，而且都是大老爷们，也没必要羞答答地流俩条宽面条泪舍不得。反正顺路，以后机会多的是。
　　“回来啦？”江一铭刚开门就听他妈妈说，“锅里有饭，要不要给你热热。”
　　“我吃过了，刚才。”
　　“今天真学习去了啊？”
　　“那是，你儿子学习是不太好又不是完全不上进。”江一铭还挺自豪地说。
　　“呦，那儿子你要不…”
　　“不想去。”江妈妈话没说完被江一铭打断。
　　“行吧行吧，以后再说。”
　　江一铭嗯一声，就像他跟顾灿说的那样。他妈妈让他学美术，他虽然没兴趣，但也并不是完全不可以接受。如果再加上让他去考一些他自己觉得完全没用的试，让他参加一些他完全没兴趣的活动，他是真不怎么想去。
　　“我先回屋洗澡了。”江一铭一边穿拖鞋一边说。
　　“冷不冷啊，把浴霸暖气开开，别冻着。”
　　“知道啦。”
　　进屋后，江一铭就拿出手机给顾灿发了第一条消息，
　　--到家啦！
　　--瘫痪躺床.jpg
　　发完等了1分钟后，对方还没回消息，他就先去卫生间打开暖气，然后又回卧室打开衣柜找衣服准备先洗澡。

　　“妈！”江一铭洗到一半才发现沐浴露没有了，然后喊：“沐浴露没有了！”
　　“洗脸池下面抽屉里还有。”
　　他把手上从刚才空瓶里滋出来的，剩余一丁点若有若无的沐浴露冲掉，然后拉开抽屉，愣住了：抽屉里躺着两瓶沐浴露，而且和原来那瓶一模一样。
　　他发出了大无语事件的声音：“怎么还是这种啊？”
　　“上次超市这种打折，就多买了俩瓶试试。”江妈妈的声音穿过客厅传进来，“那不挺好用的嘛。”
　　是挺好用的没错，就是奶香味儿太甜了，特别是刚洗完的时候，好几次朋友都问他吃的什么糖。还好持香不持久，要不说什么他都得去买块舒肤佳。
　　洗完回屋后，顾灿已经回消息了，就在他发出去三分钟后。早知道洗之前先看下消息了，江一铭想。然后他快速用毛巾擦干手后准备回复。
　　--嗯，我也到了。
　　江一铭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想：那么快？看来距离是真的不远。他打字发出：我刚洗碗 澡
　　呸什么洗碗澡，碗洗个屁澡啊，他刚想撤回，顾灿的消息已经回了，
　　--嗯
　　嗯？嗯？嗯嗯？灿哥嗯啥呢？嗯是知道了我刚才是洗澡，然后打错字的，还是以为我刚才洗碗的？江一铭还是把消息撤回重新发了一下：
　　--我刚洗完澡，刚才打错字了。
　　—忏悔跪地.jpg
　　顾灿回：
　　--知道
　　江一铭看着聊天页面的“知道”两个字久久出神：知道，他知道，那我刚才撤回再说是不是很傻，现在我要怎么回了啊，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回了再说吧。
　　--疯狂点头.jpg
　　与此同时顾灿这里，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各种小狗版表情包，笑着也回了他一个：轻轻点头.jpg
　　之前顾灿走路时候没注意消息，后来上楼道发现声控灯突然不亮了，准备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这才看到了江一铭的消息。
　　虽然没到家里但是都已经到楼下了，也回了个到家了，之后看江一铭那边一直没回，他就先开始整理笔记，等明天拿给江一铭。
　　他本来是觉得跟戚赛玩的好的朋友，差不多就是那种相对比较粗神经，完了运动能力应该也不错，或者像是一起打球的哥们。
　　没想到，粗神经是粗神经了，但是对方又能注意到出好多小细节。运动能力不错是不错，但是又是个贪玩小懒蛋。打球……打球的话，还没见过。
　　还有一点就是老觉得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过这样一个人，却总又想不起来具体的样子。

　　“轻轻点头.jpg”
　　江一铭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消息，他还真没想到顾灿还会用表情包。平常给人一种消息除了嗯和哦，不会有第三种回答的感觉。
　　“在干嘛呀？”江一铭发了句语音，然后又想，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咋那么绿茶呢，而且怎么觉得有点像性骚扰大叔呢，不行，还是撤回吧。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重新编辑。”手机提示了这一条之后，江一铭又点了一下蓝色的重新编辑按钮，又觉得不知道要改什么发过去，就点开表情包发了个嘻嘻.jpg
　　五分钟过去了，江一铭头发都吹干了还没有等到对方的消息，便放下手机，从书包里找出顾灿的几本书，摊在桌子上。他犹豫着，物理化学生物，要先看什么呢。
　　“点点羊羊点点羊羊，点到谁，就选谁！”指尖落下的地方，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化学与生活。
　　他们这个考试，6门科目分数都相同，知识点分布却没有相似之处，化学这门，主要知识点就是必修一和必修二，化学与生活主要也就考察填空题，整个试卷第一部分是选择题，第二部分就是填空和实验，化学与生活就是第二部分前面那几个填空题。
　　“光导纤维…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
　　“缺乏哪种维生素会导致坏血病…”这个我记得很清楚，是维生素C！江一铭心里窃喜。
　　“污水处理中主要的化学方法包括…中和法、化学沉淀法、氧化还原法…酸性废水用酸碱中和…含重金属离子的废水…
　　怎么这么多！它怎么不再多问含油、含硫呢！含重金属离子…这个要是给路飞知道的话，打凯多就能放心了，乔巴知道的话，和之国居民就有救了呢。江一铭的思维已经云游天外了。

　　“中国第一个对外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中英《南京条约》”
　　“心学的集大成者：王守仁/王阳明。”
　　“欧洲一体化向纵深发展的重大事件是：欧盟成立。”
　　笔在横线上渐渐生成一个个字，一个个字组成一句句话，一句句话成就祖国的花朵。顾灿根据中国近代史、古代史、世界史的顺序，整理笔记，黑笔写问题，红笔标注答案，这样子无论谁看到都是一目了然。
　　顾灿也不是单纯记录所有知识点文字，那样还不如直接拿老师发的一厘米厚的提纲，他主要是结合近三年真题卷，根据考察分数比例和题型去整理。那些年年都考的点，他还特意用蓝笔划个五角星。
　　看到了江一铭的消息时，他刚写到1978年改革开放的意义，“整理笔记”四个字的“整理”刚打好，就提醒对方撤回了，然后他就等到一个表情包，顾灿点开自己的表情包，发现除了系统表情，就只剩下刚才那个点头的，还是搜狗输入法自动联想生成的。
　　待会看看其他表情包再搜集点存着吧，现在先整理笔记最重要，顾灿这样想，便埋头继续整理，纸张和笔摩擦出小小的沙沙声，伴随着每隔十来秒的换笔声，充满了书桌的小小区域。
　　这是一位少年为另一位少年的未来所做的小小铺垫。

　　江一铭云游天外的结果就是，停下嘴里的念叨背书，转化为打开平板去看了最新更新的海贼王，当然，乔巴暂时还是不知道怎么净化废水。江海贼同学也没记清楚。
　　“你有一幅作品未完成，是否继续。”
　　平板在这个时候提示了一条通知，江一铭一开始没想到他什么时候有未完成的东西。就点开看了一下，是一张日落，他不记得哪天下午看到的日落超级好看，回去之后没事干，就打开平板简单画了下，后来也不知道被什么事情打断，就没有继续。
　　他先点了保存这张暂时只画了一半的图，准备以后没事再补，然后新建了张画布，从笔筒里拿出几天也没用的电容笔，打开发现还有电，江一铭有一点点讶异：上次充电好像还是好多天前，难道天气回暖，笔终于感受到了？*
　　一笔笔勾勒出一个男生坐在图书馆里面的大概线条轮廓，江一铭换个笔刷，准备细化。
　　这是一位少年想为另一位少年画的今天的小小暖心瞬间。
　　江一铭下笔，画不出来了……“卧槽！它成心的吧！怎么跟诈尸一样啊！”他放下平板，坐在椅子上，对着笔骂句，然后往后仰头靠在靠背上，叹口气。
　　他把电容笔拿去充上电后，一看时间11点了，顾灿那边还没回消息，他就发了个晚安，然后准备睡觉，最近天天都12点多才睡，明天是可以睡懒觉的。正好今天早点睡，明天正好晚点起，睡它个10个小时。*
　　半小时后，江一铭手机轻响一下，是顾灿回了个晚安。

　　*1：天气比较冷的时候，苹果的电池相对脆弱，没电会相对快一点。*2：我自己就是睡觉有时候（重点）早一点，第二天还能晚点醒，睡的超满足，相反有时候（重点）睡得晚，第二天还会早醒，而且精神不足。（有时候！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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