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Act.09 断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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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宫殿中，只有从门□□入的白光带入混沌的光线。空气白茫茫一片。大团大团的气雾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上升，随即瞬间凝固成细小透明的冰晶。
朽木露琪亚用斩魄刀撑着地面，这才堪堪稳住差点倒地的身体。她大口大口急剧地喘息着，目光却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座宫殿的某个角落。眸光深邃，沉淀成厚重的暗色。
这就是……十刃的实力吗？
黑暗中，隐隐约约浮现着一片白色。男子模糊的身影倒在地面上，被纯白的结晶禁锢在深深的冰寒中，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惊恐与不甘，最后凝固成永恒的挣扎。而他所面对的方向，还站立着另一个高大的身影。
露琪亚闭了闭眼，倚靠着袖白雪决定站起身来，却不料才刚轻轻一动，斩魄刀便再也无法支撑住她身体的重量，整个人终于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砰——”
沉闷的声响层层传递开去，在半封闭的室内回荡出高低不一的响动。黑发少女倒在刺骨寒冷的冰面上，眼睁睁看着暗红的血迹从身体中向着外面晕开，只眨眼间就将纯白的冰霜染成剔透的红。
“喂！朽木！你怎么样！朽木！”
耳边传来模糊的喊声，听得出其中担忧焦急的情绪。她挣扎了一下，感觉体力似乎开始慢慢地恢复，终于能够捂着伤口撑起身来：“海燕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呼，你没事吧？”男子长长舒出一口气，伸手扶住她，同时冲着大门口的方向高声喊道，“喂！花太郎，轮到你出场了，快进来！”
门口应声响起一道软软的男声，随即便见一个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志波副队长，您跑得太快了啦！”
海燕眨眨眼，抬手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道：“啊，抱歉抱歉，一着急就忘记你了……”说着他转过头来，面对着满脸疑惑的露琪亚，正色道，“听我说，朽木。总队长派我们来这里其实说白了就是来支援你们的，所以不用担心。另外，你大哥他也来了，现在大概正往一护那边去了。”
“兄长大人？”露琪亚一怔，脸上却不由自主露出惊喜的神情，然而顿了顿，又紧接着不安道，“可是蓝染的目标不是空座町吗？如果你们都来了虚圈的话，那现世……”
闻言，海燕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满脸大大的笑意：“这点就不用担心了，先让花太郎帮你治伤，然后我再详细地把总队长的安排说给你听。”
露琪亚虽然还是满头雾水，却依旧点了点头。花太郎安静地跪坐在一边，手中已开始渐渐凝聚起治疗用鬼道的莹白光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笼罩在黑暗中的宫殿深处却冷不防传来一个柔软冷淡的声音，乍听之下竟莫名熟悉：“虽然很可惜，但你们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海燕一愣，率先回过神来，立刻握紧腰间的斩魄刀做好了防御的姿势：“什么人？！”
脚步声顿了顿，然后，混沌的黑色中渐渐显露出女子姣好的身形：“橘拉•索莱。”伴着话音，一道白色的身影终于变得清晰。她缓缓抬眸，暖阳般耀眼的柔软长发在身后映照成一片灿烂的霞光，平静无波的墨绿眼眸中依旧一片寂然，“第九•十刃。”
宫殿中寂静无声。只能够听见绵长的呼吸声，默默地缠绕在一起。
露琪亚睁大了眼，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和不敢置信。花太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后方的女破面，一脸不知所措。而海燕，似乎早已失却了声音，只能愣愣看着前方停下的人影，深烟青的明眸中清晰地倒映出那人一身雪白衣衫。
“A……o……i？”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的声音才一字一顿迟疑着响起。海燕怔愣着向前走了两步，不由自主抬起右手像是想要触摸什么，然而就在视线落在对面少女那几乎覆盖了半个头顶的白色面具时，动作蓦然停下。他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葵？”
女子站在光影交界处，瘦弱的身体一半沐浴着天光，一半浸润着黑暗。右脸上方的骨质面具在明亮的长发上描绘出略显不规则的圆形，边缘参差却像极了盛开的向日葵花盘。她看了看他，眸中满是重叠的雾气：“阻止入侵者。银说过的。”
顿了顿，她的视线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不远处正在疗伤的露琪亚身上，眸光清浅宛如清晨弥漫着雾气的湖面。
露琪亚正愣愣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却冷不防对上那道毫无波澜的视线，只觉似有雷霆当头击落，心脏不由一阵剧烈收缩。
这个人……分明拥有着她所熟悉的小葵前辈的模样，却为什么竟让她感觉陌生至如此地步？分明是和三十年前毫无二致的温和脸庞，却为什么竟浑身散发着令她忍不住感到恐惧的冷寂气息？
“呜……”她终于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却到最后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悲伤。
“露……露琪亚桑？”发现露琪亚不太对劲的表现，花太郎不由探过头去，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没事吧？伤口很痛吗？”
黑发的少女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却颤抖着嘴唇，无论如何努力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听到她喃喃的低语，宛若飘散在空气中的冰霜一般，悄然消失在尘埃纷飞的白光中，“小葵前辈……海燕大人……”
橘拉侧了侧头，有隐约的声响飘进耳畔。她听见那个少女不断溢出口中的称谓，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不耐。
那是从未产生过的情感。她已经很久不曾产生过情绪的波动，却不知为何竟在看到这几人的时候莫名感觉到说不上来的似曾相识。
尽管微弱到无论如何都可以忽略不计。类似错觉。
少女皱了皱眉，二话不说便抬手搭上了腰间的刀柄。身影瞬间消失。
“铛——”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满室沉寂中重重回荡开去。
露琪亚猛然抬起头，紫眸中倒映着相交的两把刀刃，橙发女子一脸淡漠地持刀面对着她，扬起的长发几乎擦着刀锋拂上她的脸颊。
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想起了三十年的那一个夜晚。那个时候，女子背对着她持刀而立，略显瘦弱的身影在逆光中几乎盈盈发光。明亮的暖阳色长发迎风荡起，晕染着月光灯火，仿佛盛开在夜色中的灿烂葵花。
“小葵……前辈……”
“这不是小葵！”耳边猛然响起一声大喝。露琪亚如梦初醒般睁大眼，这才看清抬刀挡在她面前的人赫然正是海燕。男子紧皱着双眉，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女子，脸色却一点也没有比她好看到哪里去，“你看仔细了，朽木，这个人……可是十刃的一员。”
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这句话，女子倏忽向后跃开一步，握着刀柄的右手略略抬起，一道猩红色的虚闪顿时朝着他们三人直直飞来——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海燕迅速俯身抓住犹坐在地上的露琪亚和花太郎，将他们提着衣襟向旁边一带，总算堪堪躲过了虚闪的攻击。
红光散去，那边的女子垂眸望过来，眸光淡薄。海燕抿了抿唇，挡在两人身前站起身来：“花太郎，拜托你先把朽木带出去治疗。这里交给我。”
“怎么可以！”经过一连串的变故，露琪亚似乎终于明白了此时的状况，不由大声抗议，“海燕大人，我还可以……”
“朽木！”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猛然打断，她睁大了眼抬头望过去，却只看见海燕高大的背影。男子没有回过头来，在她这个角度，只能看清他嘴角略带苦涩的弧度。然而只是停顿了一秒，他再次郑重开口，话语中带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庄重、以及肃穆，“这是我的战斗。所以……拜托了，朽木。”
那一瞬间，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切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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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一切一直都没有结束。是他自欺欺人地认为，故事已经随着那两个女子的离去而落下帷幕。
感觉到露琪亚和花太郎的灵压已经离开了一定距离，海燕这才动了动身形，姿势从防御的状态改为攻击：“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的这个容貌……是怎么回事？”
女子虚了虚眼眸，似是在考虑他的问题，一时没有动作，良久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吗……”男子低低叹出一口气，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也是，事到如今我还在幻想些什么呢……”话音未落他猛地抬头。
那一刻，那样绝然的眼神突然直直撞入她的眼中。那种震撼，竟让她不由一愣。就仿佛、早已失却的心脏终于再一次跳动了起来。
“志波海燕，请多指教！”
与此同时，虚夜宫内。监控室。
“橘拉的任务并不在计划之内。”
身后冷不防响起一个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市丸银侧过头去，正见身后站着一个墨发碧眸的破面：“哦呀，真难得你会主动和我说话呢，乌尔奇奥拉~”
男子却丝毫没有理睬他的调侃，视线淡淡瞟过面前不大的显示屏，语气淡漠：“你想做什么？”
“哦呀，没有什么呀~”银看他一眼，悠闲地转回身去，目光再一次落在屏幕中对战的那两人身上，“我只是不太喜欢……令人悲伤的故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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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豆大的血珠滴落在血泊中，鲜红的血洼荡开一层层细微的涟漪，映照出男子疲惫无奈的笑脸：“这个样子还真是难看啊……”
橘拉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总有些不悦于男子莫名其妙的态度。这场战斗，他分明没有用尽全力。这般敷衍、就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战胜她的打算。
她紧了紧握着的刀柄，目光淡淡瞥过男子落在一边的三叉戟，再一次投在对方身上。顿了顿，她向前走过去，缓缓抬高了手中染着血色的刀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海燕突然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那种说不清的决意，“葵。”
身体蓦然一僵。
就在这个瞬间，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站起身冲过来，竟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落下的刀锋几不可察地一滞。莫名熟悉的温度仿佛空气一般缠绕上来，脑海中顿时掠过几段零星的碎片。她还来不及去想，便听见男子恍若叹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却像是终于得到了救赎一般带着满足：“虽然很对不起都，但是……
一起消失吧，葵。”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胸腔蓦然一凉。鲜红的血珠顿时从体内喷溅而出，散在白色的天光中，泛起晶莹的红光，像极了绽放在冰雪之中的椿花花瓣。
有什么在脑海中突兀地清晰起来——
灿金的向日葵花田中，男子朝着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是的，那才是她一直以来、向往着的阳光。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Act.09 断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