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男人的心思比大海还难看透(有补充) ...
-
幽灵事件最后被证实是一场虚惊，长着古怪外形的女性居然是其他星球来的天人，牵涉到星球之间的外交，后续交由土方去处理解决，真选组的日常也恢复平静。
松阳挑了个休假日的上午去万事屋，刚走到楼下那间酒馆附近，一抬头就看见某个银发男人被上了年纪的婆婆提着耳朵劈头盖脸一顿教训的画面。
“混蛋天然卷！房租你已经拖欠两个月了！到底打算几时给我啊！”
“所以说，一个子都没有就是一个子都没有，阿银这种良好的市民也没办法嗖地变出一大笔钱哦。”
“好歹给我反省一下你稀烂的人生啊你这家伙！”
旁边站着个撑伞的红头发女孩子，应该也是万事屋的员工之一，满不在乎地往婆婆身上擦手。
“银酱这种穷酸的成年人一有钱就会变坏，沉迷打小钢珠让家里的女儿没钱吃饭阿鲁。”
“擦够了没啊臭丫头！”
场面十分热闹，松阳悄悄走到楼上，正在斗嘴的婆婆和红头发女孩子并没发现他。
万事屋的大门开着一小半，里头还是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些朴素的摆设，透露出安宁的生活气息。松阳站在一旁思考了一会儿怎么搭话，心不在焉的银发男人似有所觉往这边看过来，随即面部扭曲成一团，拼命在婆婆手上挣扎。
“喂喂喂死老太婆！阿银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赶紧给阿银放手！！”
“打扰了，我是来——”
“野生的税、税金小偷出现了阿鲁！”红发团子头的少女指着松阳那身黑漆漆的制服露出吃惊的表情。“拖欠员工工资抛家弃子的银酱终于要被正义制裁了阿鲁！”
“污蔑阿银对你有什么好处啊喂！！”
“哈？真选组找上门来了？天然卷你整天醉酒终于酒后犯事了？”婆婆松开陷入崩溃中的万事屋老板，狐疑的目光停留在松阳身上，松阳温和地朝她弯弯唇角。
“我只是来拜访坂田先生的。”
虽然好像顺便听到了许多不得了的内容，不晓得为什么拳头有点发痒——
“啧，有客人的话就好好招待人家啊。”应该是万事屋房东的婆婆拍了下银发男人的肩膀就下楼了，团子头少女的蓝眼睛在滴流滴流打转，从松阳的脸上转到银发男人不大对劲的脸色上，明智地没开口。
“……坂田先生？”
屋子里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像是谁从天花板上摔落，隐约听见语调夸张的女性嗓音冒出来。“哦哦哦哦冷着脸的银桑今天也一样帅气——”
松阳循声望过去，垂着肩膀的银时才反应过来似的，啪地用力甩上摇摇欲坠的大门，把屋内一闪而过限制级的场景遮挡得严严实实。
不告而来是不是给人家造成困扰了呢？松阳望一眼他黑漆漆的脸色，有些不确定该不该开口。
对面的银发男人转头拍拍团子头少女的脑袋，低声把人打发走，打着伞的女孩子路过松阳身边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就啪嗒啪嗒地跑下楼梯。
“有事吗。”
人一走光，男人噼里啪啦吐槽时表现出来的那股漫不经心就消失不见，眉眼间距都拉近了，表情冷冷淡淡的。
他把门挡得很紧，也丝毫看不出要请人进去谈话的意思，全身上下写满排斥，就差没把“赶紧哪来的回哪去”给写在脸上。
“……坂田先生不方便的话，我今天就先走了。”
对方没有交谈的打算，松阳也不勉强，柔声向他道了别，转身欲走，手腕就被扯住了。
“……坂田先生？”
身体被一阵突来的力道拉扯到撞上一旁的墙壁，后脑勺磕到墙壁坚硬的凸起表面，撞得他整个人都是懵圈的。
“你什么意思。”
俯身压制着他的银发男人垂头看着他，整张脸都浸在背光的阴影里，声音冷冰冰的，暗红的眼眸里竟然有种森冷的血光。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手臂被他牢牢按在身侧，黑色衣袖下蓄势待发的肌肉绷得紧紧地发力，稍一挣扎就会被按得更紧，到手骨都咔嚓作响的程度。
“我……我不明白坂田先生的意思……”松阳蹙了蹙眉，下意识地想侧头躲避对方凝视他的冰冷眼神，和喷洒在自己颈间过于炙热的呼吸。
“不明白？”发问的声音也是冷的，按着他的男人周身散发出凶兽一般危险的气息，那是历经血海的人才会有的戾气。
“你不明白？”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被禁锢住的姿势。作为奈落杀手的本能在提醒他做出防御，但脑海深处仿佛又唤醒了什么非常熟悉的感觉，莫名的悲伤情绪浮上心头。
“我……我只是想知道……”
被这样按在墙上和人对话实在费劲，松阳也不知道自己哪个字或许就会刺激到他，字斟句酌地放缓语速。
“我过去和坂田先生到底是——”
“你走吧。”
手被松开了。
加诸于自己的禁锢感也霎那间消失了。对方背过身去，似乎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或者再对他多说一个字。
这个人看来真的很不待见自己啊。
留下来大概也没法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松阳怔了两秒，慢慢走下楼梯，听见背后摔门的重重声响，无奈地叹气：也不晓得他究竟对这位坂田先生做过多么惹人厌的事。
明明对方的年纪目测也不过二十五六岁，松阳实在猜不出自己在那段空白的二十五年里是如何与他产生交集的，况且他也不肯和自己过多交流。
不过歌舞伎町这条街来来回回地界也就几个街区，巡逻中几乎每天都会和银时正面撞上，对方要么是跟叫做神乐的团子头少女斗嘴，要么是在跟叫做新八的少年说话。
有时候则是三个人吵吵闹闹地跑过街头巷尾，或者是在大街小巷四处寻找东西，总是忙忙碌碌的。
画面是一派温馨，松阳也能从感到令人羡慕的温暖，见到这个男人身处熙熙攘攘的人世间，被温情包围着，会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但只要一抬头看见松阳，温馨的画面就立刻被打破，银发男人瞬间拉下脸扭头就走，浑身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眼镜少年倒是每次都停下来认认真真地向他打招呼，个性活泼的团子头少女也会和他招手，然后两个未成年人全被银时硬生生拽走，像很不情愿他们俩和自己扯上关系一样。
连同行的山崎都瞧出端倪，悄悄问他。“吉田君以前和万事屋老板有过节吗？”
松阳是半点头绪都找不到，闻言也只能摇头。“记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到底发生过什么……”
万事屋老板的名字在这条街还算小有名气，人缘也很广泛，山崎热心地说是要帮他打听情况，整个街区走一圈回来也一筹莫展，没人知道名为坂田银时的男人定居歌舞伎町之前经历过什么，大家所熟悉的也都是如今这个性格散漫吊儿郎当的万事屋阿银。
“倒不如说，很难想象万事屋老板会讨厌吉田君啦。”山崎苦恼地挠头。
“以吉田君的性格，也不大可能和谁交恶吧。”
松阳注意到他讲述中的细节。“坂田先生原来不是土生土长的江户本地人吗？”
“不是哦，我听登势酒馆的熟客说，万事屋老板是八年前到这条街来的，租下酒馆老板娘登势婆婆楼上的房子开这间万事屋，对方说以前闲聊时顺口问过万事屋老板的来历，登势婆婆也摇头说不清楚。”
八年前吗？松阳推算时间。自己当时的状况未知，但能和人类相处到产生身体记忆的深刻程度，至少是脱离奈落控制的状态，起码不是以奈落首领的身份与他相识的。
八年前，坂田先生大致是十七八岁到二十岁左右，光从外表上来看倒是和自己相仿——
脑海里浮现出冲田玩笑性质的猜想，松阳自己也觉得不切实际。
“喜欢”和“爱意”，都是不老不死的杀人鬼无法从朝生暮死的人类那里得到的情感，不会有谁愿意接纳他这样的怪物的。
不过，这样一来，就更猜不出坂田先生讨厌他的原因了。松阳难得有挫败感。身体残留的记忆的的确确在告诉他，这个男人是他十分在意的存在，情绪也仿佛很轻易就会受到对方影响。
有生以来，除了憎恨与恐惧，头一次清晰地在他人身上感受到不一样的联系，分明应该是对他而言极为珍贵的羁绊，为什么偏偏忘记得干干净净呢？
——究竟发生过什么？
心里压着沉甸甸的心事，与冲田对战的过程中，松阳稍微走神了一小会儿，让冲田瞅准空隙拿下一分，他自己也愣了一下，结束对战后兴致勃勃地凑上来。
“松阳前辈今天心不在焉的说，是还在思考万事屋旦那的事情吗？”
“是呢……”对方是自己欣赏的年轻人，松阳在他面前会稍微放松一些，心事也能轻松地说出口。“试过去找坂田先生了，但他并不想和我交流，就差没直接赶我走了。”
提到几次碰面银发男人的各种反应，栗发少年意味深长地眨眨眼。“那松阳前辈就先别去理会万事屋旦那的说，说不定他会主动来见你的。”
会主动来见我吗？松阳不解地望向他。讨厌的人不出现在自己眼前不是更好吗？
冲田却并不打算解释，站起身慢悠悠地挥挥手走远。“到时间了，我该去看下午的电视节目的说～”
——
真选组副长土方今天的心情极其糟糕。
一大早限定的蛋黄酱让人抢光，想抽根烟又遭路人嫌弃，不得已缩在脏兮兮的抽烟区，随后一掏口袋，想起常用的蛋黄酱打火机放进另一条裤子的口袋里。
再到满心烦躁地回屯所，就撞见某个银发的家伙鬼鬼祟祟地藏在屯所外头，追了两条街才把人拷上，对方一听要进真选组审讯，打死都不肯挪步。
“都说了阿银跟你们这帮税金小偷无话可谈啊可恶，多串君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与其跟阿银瞎扯不如赶快去买养老保险哦——”
万事屋老板坂田银时不论是脸还是口气都是令人火大的欠揍，土方实在烦得不行，没心思跟他纠缠不休，皱着眉头摸索裤兜半晌又死活找不到钥匙，脸彻底黑了。
“——给我进去。”
“喂喂喂，多串君你听力退化到这种程度了吗！要阿银说几遍和你们税金小偷组织没什么好讲的哦！耽误阿银辛劳工作的时间请按一小时一百美元计算——”
“谁特么是多串君啊你这混蛋！！！少给老子叽叽歪歪的赶紧滚进去！”
大中午的真选组屯所门口吵吵嚷嚷的动静引来一众围观，偷看的队员们一下子就被黑脸的土方吓跑了，但看热闹的路人们并没有就此散去。
毕竟冷硬派的真选组副长死命往里拽一个单手扒拉着门框不撒手的银发男人的画面着实引人注目，这个耷拉着死鱼眼的银发男人还在拖长懒洋洋的调子百般嘲讽。
“啊咧，大江户的人民警察就这么点气量吗喂，要不要热心市民阿银爆料给电视台让你们——”
一抹淡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时，银时噼啦啪啦的废话跟有人掐住他脖子似的哗然偃旗息鼓。
被爱看热闹的冲田从浏览室里拖出来，松阳一眼望见这副奇妙的对峙场面，也懵圈了一秒。
“土方先生这是在？”
……居然真的出现了啊，坂田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男人的心思比大海还难看透(有补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