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仙剑同人）》荒唐

39、beauty and the beast(九）

　　清冷肯收周煌为徒，这令长卿着实松了口气。其实他本想将周璇也带出来，毕竟还是希望兄弟二人能够做个伴。但一想到燎日，他便觉得这事只怕要白费功夫。不管如何，能让周煌找到暂时的安身之地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之后长卿又和清冷寒暄了几句，方才告别了两人离开了绿萝山。他本想就此往东边去寻找父亲的下落，但转念一想，现在过去恐怕只会错过碰面的机会，不如回到蜀山等上一等，或许清微找到神女后会先回山上看看。当然，清微更有可能直接到林中找他，但此刻自己若是回到宫中等待清微，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重楼二人。
　　于是长卿沿路回到村中，等待父亲归来。然而之后的十天，他仍旧没有听到一点清微的消息。这几日里，他不但吃上了邻家阿萱的喜酒，还帮同村的常浩继任了村长的位子。虽然生活依旧和以前一样忙碌充实，但是他却并不感到十分开心。一旦想到清微可能已和重楼交上手，他就一阵子坐立不安。要是清微受了伤，他定然不会放过重楼。但若是父亲请来的神女降伏了重楼等人，他也觉得心里很是难受。
　　辗转难眠了几个晚上，他终于决定再去魔宫一趟。与其在山中唉声叹气，不如直接去林里一探究竟。
　　第二日，他告辞了阿萱，同时拜托她注意一下清微是否回到家中。如果自己回来之前清微已经到家，请她告诉他不必再去林中找自己。

　　就这样，长卿再次回到了林中。然而这次他感到此处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原本浑浊灰暗的视野变得清晰明亮起来，另外，以前林中那令人窒息的妖气也荡然无存。
　　他想：几日不来，这里竟然变化如此巨大。难道自己走错路了不成？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这里的妖怪斗纷纷逃离了森林？
　　他心中惴惴不安，连忙不断催促坐骑加快速度。

　　本来林间小路上空无一人，哪知长卿赶到半路，忽然从旁边树丛里跳出了一个大个子。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屠肆。对方行色匆匆，似乎很是慌张。
　　长卿停下来问道：“屠肆，你这是要去哪里？”
　　那妖怪显然也是吃了一惊，道：“怎么是你？……我不去那里，我家主人大发脾气，将我赶了出来而已。”
　　长卿狐疑道：“当真？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他想，这家伙不会是要临阵脱逃吧？
　　屠肆闻言，神情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不关你事！你要是敢跟重楼说一个字，小心你的狗命！”
　　长卿冷冷道：“不用我说他也会知道。”
　　屠肆道：“哼，你还是去宫里救你爹吧，少来管我闲事。”说着，他匆忙回头看了一眼来路，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听了这话，长卿也无心再去理睬屠肆，快马加鞭，一路往魔宫赶去。

　　长卿赶到宫殿门前，正见溪风奄奄一息地瘫在血泊之中，龙鳞上一片暗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碧青色了。他匆匆下马，俯身查看青螭的伤势。
　　“溪风……溪风！”他低声唤道，希望对方能够醒过来回答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溪风挣扎着睁开眼，虚弱道：“你……怎么才来？”
　　长卿闻言心中一沉，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爹过来了？”
　　溪风低低哼了一声，道：“他可带来了个……好帮手！唉，要是从前……只我一个人……就能解决了她！现在却连主人……也敌不过她了。”他说到这里，却再也讲不下去了，鲜血从他的口中不断涌出，看来伤势还在加重。
　　长卿见此暗自叹道：“若是自己肯早几天过来，事情或许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但他知道如今再是后悔也是于事无补，只得试着去救治一下命在旦夕的溪风。他从身上摸出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药液通通倒进了溪风的嘴中。然而溪风似乎仍对长卿的动机有所怀疑，微微摇着头避了开去。
　　长卿连忙按住他，道：“我爹曾说这天香续命露有还魂之效，虽然夸张了些，大概对你的伤还是有些用。”
　　连灌了两瓶之后，溪风似乎真的有了些气力一般，道：“你不必再管我了，若你还记得我家主人对你的一点情谊，请去禁地拦下那神族女人，救他一命……溪风在此感激不尽。”
　　长卿站起身来，低声道：“……我这就去。”

　　来之前长卿本来更担心父亲的安危，然而如今情势似乎与他预料的完全相反：那神女所向披靡，在她的协助下，清微大概安然无恙。而重楼，不知此时是生是死。
　　长卿心道：其实这样的结果应该值得高兴——阴险的魔头死在神族的手中，父亲和自己也并未受到伤害。这难道不是他最初想要的理想结局么？可现在自己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大殿里一片死寂，他快步绕过熟悉的院子和回廊，往宫殿的深处走去。然而愈是靠近禁地，他愈是感到害怕。如果溪风所言只是为了骗取同情，真实意图是为了引诱自己进入圈套呢？那么自己很有可能既救不了父亲，还要赔上一条性命。而如果溪风所言句句属实，那么……
　　这两种可能，他哪一样都不愿见到。

　　走到禁地前，长卿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靠在墙上去听院中的动静。然而里面并未有一丝异响。他直起身想要往院中走，突然一片冰冷的铁刃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听身后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哪里来的家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想偷听什么？”
　　他起初吓了一跳，然而很快就镇定下来，猜到这女子大概就是清微请来的神女，于是道：“姑娘能让我转过身说话么？我是长卿，到此处来只是想见见我爹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