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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42 赛点 ...

  •   那个人是故意的,罗泣很肯定。
      艹他个狗娘养的!
      罗泣不喜欢“狗娘”这个词,哪怕再掉份儿,他都喜欢形容得可爱点,例如“狗勾它妈”或者“生狗勾的”,可是那个人绝对是狗娘生狗娘养的。
      狗艹的狗娘养的狗玩意儿!
      就在刚才,李歌带着球来到篮下跳起时,有一个人贴着他的背跳起,应该是想盖火锅,可是李歌的手很稳,被打了一掌后球并没有飞出去,等对方收回手了才投球。
      可是在落下的途中,罗泣看到了那人无意义的曲膝动作,或者应该说,只是和他要落地没有任何意义的曲膝动作——这曲膝还是有别的意义的,比如撞上李歌的膝后,让他在半空中失去平衡。
      落地时,李歌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要抓到平衡了,那人又往李歌的脚后跟踏去;当双方都失去平衡,那人又“不小心”地往李歌的背上一推,结果是李歌狼狈地往前扑去。如果前方只是平地,那一切都好说,然而不是。
      因为要投篮,所以李歌跟篮架的位置很近,再踉跄几步,再往前扑去……
      嗡——
      李歌撞上篮架时的那声巨响,彷佛还徘徊在篮球场内……
      啊不对,那是他的耳鸣声。
      李歌的手肘撑着地面,成功避开了二次伤害。他刚才撞的是斜杆,如果不是他鼻子先撞上,而且鼻子够挺够高,就刚才那冲击力,绝对能让他的眼睛爆浆,只是手往鼻下摸了一把,温热的液体沾上了他的指背。
      果然……
      “李歌!”其他队友纷纷冲了上前,察看他的状况。
      李歌翻身坐在地上,抺去快要流到嘴里的鼻血,顺便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和眉骨,应该是没有裂,就是鼻血流得跟尼亚加拉瀑布一样,眉骨也肿得跟珠穆朗玛峰似的。
      “能起来吗?”张烨朝他伸出了手。
      “嗯。”李歌挥了挥手,婉拒了他的好意,一手撑在地上,曲膝站起,但刚站直又往后踉跄了几步。
      陈耀西连忙抵在他身后:“艹!不会是脑震荡了吧?”
      “没那么容易。”李歌笑笑,“我得——”
      “赶紧的!送他去校医室!你不想去也得去!”陈耀西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伸手就抓了一个替补人员过来,“你不想扶着也得扶着!”
      说来可能不信,其实我就是想去校医室,就是……还真有点不想扶,我能不能把罗泣叫下来扶我?
      陈耀西凶悍地指着李歌的鼻子:“不能说不。”
      李歌眨巴着眼睛:“哦……”
      啧,小孬孬。
      “我来吧,你回去就好。”还没踏出大门,罗泣便赶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抢走了替补人员除了坐板凳以外的工作,“鼻梁断了没?”
      “我摸着没有……”李歌偏过头,看着罗泣的侧面,没忍住笑了:“摔的是我,你气什么?”
      “耳鸣犯的。”罗泣说。
      “哦……”切!
      “也是气犯的。”罗泣补充。
      “哦……”嘿!
      李歌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只是一直保持着笑容,一路走到了校医室。
      校医是一个年轻的文艺青年,挺帅的,估计平时的工作量不少。罗泣抱臂站在了一旁,看校医在李歌脸上捣乱……忙活。
      “没什么事,鼻血止了就好,这眉头最多肿几天就消了。”校医说,“如果瘀青扩大的,记得看医生,或者来这里。”
      “谢谢。”李歌朝他点了点头,准备起身。
      罗泣把他按回座位上,沉声问:“你还想去哪?”
      “鼻血止了再走!你们这些学生,要不逼你们呆着,肯定流着鼻血上场!”听到动静,校医连忙回头指着李歌,“你敢走,我敢送你去精神科。”
      “同学看着他!”他把目光转向罗泣,凭刚才阻止了李歌,他相信罗泣是个可信任的人。
      “知道了。”李歌无奈得笑了出来,“坐下吧?”他对罗泣说。
      罗泣瞥了他一眼,在他旁边坐下,不过中间的距离有点宽。
      李歌笑了笑,慢慢挪了过去,用空闲的那只手给罗泣按耳朵,“耳鸣是……上次在店里也是犯耳鸣了吧?”
      ……啧,气过头,说溜嘴了。罗泣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也算是默认了。
      “我是挺想回去打的。”李歌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吗?很多高三的都把这次的篮球赛当成高中最后一个轻松的回忆,也是高考前最后一项娱乐,都挺拼的。”
      “那时候我们还在怕,对上那么一群疯子该怎么办。”他轻笑了一声,听起来似在嘲讽,“没想到进总决赛的是四班这么个流氓队,不过也不意外,毕竟他们是流氓。”
      高三四班手黑不是第一场的事了,从初赛就是这么黑。他们替补人多,有专门犯规的,也有顺便犯规的,反正一个毕业了,还有千千万万个。不是所有班都有李歌这么一个神射手,开括号,包括但不限于罚球,关括号,所以他们失的分不算多,而且他们每次犯规,基本上都没让人进球。
      减三加一,减二加一,或者只是减三减二,怎么算都是赚了。
      “我挺想赢这一场,不是为谁报仇或者为民除害,我只是单纯不想让他们赢过自己,单纯想踩他们!”李歌愈说愈激动,“他们不配冠军!可以的话,我甚至想串通高一的,下一场输给他们,然后就可以比分数,争取让他们第三。”
      “动怒不宜止血。”罗泣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在李歌的头上揉了一把,“血止了,去干他们。”
      “举报他们!”李歌笑着举起了中指。
      “赢了给他们高歌一首菊花残。”罗泣附和。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是李歌受伤的时候,他们正落后九分,等于三个三分,或者四个两分加一次罚球。九分放在之前的比赛,李歌分分钟能拿个双倍回来,可放在这一场却不一定,因为之前他们在打球,至于这一场……
      虽然说不上是在打架,但也差不远:他们在打球,可对方在打他们。
      李歌看了看时钟,第三节已经开始了,在失去两个主力的情况下,八班不知道会落后多少。
      没错,是失去了两个主力——在李歌之前就已经有一个人被送下场了,因为扭伤。
      “认识他们吗?”罗泣问。
      李歌嗯了一声:“我不怎么记得,但高三有人在贴吧上弄了记录表。”他说着拿出了手机,搜了那个帖文,“怎么?”
      “回去扎小人。”罗泣接过手机,“看看都是什么样的货色,才会不怕被人买凶。”
      那个帖文很详细,名字和大头都有,各种角度,还记录了每一场犯了多少次规、把多少人送回了板凳。
      罗泣指着最后一栏:“回去以后,这里会多了‘李歌’两个字。”
      李歌一怔,抖着肩笑了出来:“别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笑!你耳鸣好了没?”他拉了拉罗泣的耳垂。
      “好很久了。”罗泣回答。
      “那你还这张脸!”李歌收回了手。
      “我是气犯的耳鸣,耳鸣再犯的气。”罗泣说,“耳鸣好了,耳鸣犯的气消了,还有一开始的气。”
      李歌啧了一声:“你真忙。”
      “你鼻血止了没?”罗泣看了他一眼。
      “止……”李歌低头看了一眼,跳着蹦着走到校医旁边,“哎!校医止了!”
      “我——”校医被他吓得不轻,久久没缓回来,只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挥动着将他赶走。
      罗泣把李歌送到篮球馆门口后,向右拐上了楼梯。回到刚才的座位后,他才抬头看计分板,八班正落后十一分,而现在第三节刚好来到了尾声。说实的,这个结果比罗泣想像中好很多,至少分差拉得没他想像中的远,而这十一分,李歌有整整一节的时间去追。
      可以的。
      明明第四节还没开始,罗泣已经紧张得不得了,十指交叉紧扣着。
      岑国师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不满地撇了撇嘴:“太过分了!手真黑。”
      那是他们犯规的现场,受害人正是李歌。
      罗泣探头去看忍不住骂了出声:“这种时候就得‘艹’一句!”
      “脏话还是很有用的,可以加强说服力,而且骂骂脏话还能解压……”他把手搭上了岑国师的肩膀,不过眼睛还盯着球场,试图借由欺负小腐男来缓解自己无处可去、研究是否要下场跑三千米疏通疏通的紧张感,“普通话、粤语、英文选一个,学长先教你,剩下的我们周五继续。”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必定会产生自我怀疑,因为这两个人不止一直在重复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而且一个人嘴上在跟旁边的人说话,但实际上在专心地看球赛,另一个嘴上在复述,但实际上是在拍照片,可是他们又确实是在对话。
      第四节刚开始,高三采取快攻,分差扩至十三分,而罗泣教学中的脏话,后面的句号变成了感叹号。
      某人发球,球传给了右侧的某某人,高三的贱人从后窜出,撞上了某某人,球证没吹罚。某三上前接应,却被贱贱人拦住了,某某人没办法,只能冒险传出,幸好某人赶至,接下了球。某人带球来到篮下,可是对方在三分线内的防守很严谨,他找不到机会投球,无奈之下,又把球传了回去。
      然后李歌接到球,后退两步到三分线外,抬手、轻跳、投球,球在篮框上跳了一下,进了。
      现在分差是十分。
      贱三开球,一个长传传到了某某人手里,观众席有人吹了一声口哨。贱三恼羞,冲了上去,看起来想犯规。
      “左两步!”李歌朝某某人喊。对方听到李歌的话,往左走了两步,贱三像个傻逼一样和某某人擦身而过,回头时正好目击到他灌篮的一刻。
      现在分差是八分。
      罗泣看着贱三,帮他配了个音:“嘭咖——”那是他内心崩溃的声音。
      可惜下一刻,高二又失了两分。怎么失不重要,形容出来就是给高三这队贱人长脸,罗泣选择略写。
      第四节的比赛像极了人生,起起落落,分差总在十五到三分之间来来回回,好不刺激,也很招怒,看得罗泣狠不得换回三中的校服,拿根铁棍下场,往每个贱人头上敲亿下。
      最后一分钟,高二发球,分差两分,是目前为止分差最少的一次,是逆转的大好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艹啊……
      某四发球,球传到了某人手里,而李歌和另外两个人已经冲到三分线了。
      打个篮球怎么跟玩游戏似的,还分上中下路啊?罗泣的大脑为他推荐了一段万岁的声音:“中路!中路要支援!艹你他妈去上路干啥呢!有那么饥渴吗!”
      对啊……有那么饥渴吗罗泣?
      就在他走神的这段期间,球辗转去到了高三的手里,六七个人堆在中场,运球、传球、断球,再回到运球,而时间只有不到三十秒。
      “给我!”李歌跑到了没人的地方,某三将球传给了他,但他没有停在三分线,而是直接前往篮下。
      为什么?不拿三分吗?罗泣都快紧张得坐不住了。
      李歌没有回头,手往身后的三分线一指,某人和某三赶到三分线。
      是想回传给他们拿三分吗?
      这一点罗泣看出来了,高三的也看出来了,他们分出三个人盯着两人,而剩下的两个,一个盯李歌,一个盯某某人;某四没人盯——他只是个替补,而且传丢了好几次球。
      啧。
      李歌看着三分线外的两个人皱起了眉头,又抽空看了看时间,二十秒不到。他咬了咬牙,煞停在球场左侧,回头扫了一眼后,准备传球。他轻轻跃起,眼睛看着三分线外的队友,可下一刻手却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还被人撞得一个踉跄。
      球证看到了。
      球离手了,人又亲吻大地去了。
      但它并不是往后飞去,而是往篮框去的。
      十秒。
      球在篮框上撞了一下,弹开了。
      八秒。
      高三的人不再盯人,冲上前想抢篮板。
      六秒。
      有一个人接到了球,是失败次数最多的某四。
      四秒。
      腾空、灌篮。
      两秒。
      得两分追平高三;时间暂停,一次罚球机会,投手李歌。
      “我勒个去……”李歌呆呆地来回看着球和某四,手粗鲁地往鼻下一抺,把鼻血抹到一旁。
      张烨跑回休息区又跑了回来,给李歌递了张纸巾,“先堵着,投完进了再走。”他无情地说。
      李歌接过纸巾,却没照他说的那样堵着,只是捂住了,“那多丑,一会儿全场就盯我看了。”他说,“没进怎么办?”
      “没进你还想怎么办?”班长眯起了眼睛,“打你或者打他们,选一个。”
      “我选进球。”李歌拿开了纸巾,稍微感受了一下,鼻血暂时没流出来,“来吧!”
      观众席上,罗泣再也休闲不住了,一改他那屁股在椅子边缘疯狂试探的坐姿,他的屁股目前正实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
      咚、咚、咚——
      李歌每拍一次球,球都像落在了自己心脏上。若是这球没进的话……罗泣看了看场上的人,每一个都筋疲力尽,唯一的分别在高三还有没上过场的替补,可是李歌他们没有了,上过场、有点累的那种都没有,只有一个扭到脚的。也就是说,进了加时赛,李歌他们就更吃亏了。
      这一球必须得进。
      球在李歌手里转了一圈、两圈、三圈,他握紧了球,同时蹙起了眉头。
      啧,手感真差。
      他的余光看到他的队友在看着自己,但他没有看回去。
      会进就是会进,不会进就是不会进,何况他又不是紧张,感觉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的,不是眼神鼓励一下就会有的。
      当然,要是鼓励的人是罗泣就不一样了。
      啧啧啧,李歌,醒醒!
      他勾了勾唇,然后把球投了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歇斯勾了勾唇,然后Ctrl+S、Ctrl+W、Ctrl+N。
    2021-01-12 字
    ——
    对篮球没有到很熟悉,如果有错,欢迎指正,以免造成误导。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球证看到犯规后是会马上暂停比赛吗?
    将近一年后再次看这一章,被断在这里的内文激得半死。
    然后呢!
    2021-09-19 字
    ——
    发现把耳鸣写成了耳呜~
    2021-11-1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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