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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4 我没事儿 ...

  •   晚饭吃到一半,洗衣店的老板娘就打电话来说衣服能拿了,还强调羽绒服没有被洗坏。
      有没有洗坏不重要,能保暖就好。罗泣一听到“羽绒服”三个字,便匆匆地把饭吃完,“你快吃!”
      “你急什么,吃完再拿。”看着罗泣鼓起的脸颊,李歌哭笑不得,“我们只有一件外套,怎么一起去拿。”
      “对……”罗泣恍然大悟,“那外套你先拿回去吧,我去拿。”
      李歌皱着眉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傻呀?”
      “啊?”罗泣呆呆地看着李歌,半晌才反应过来,“对……那我穿着我去?”
      李歌把最后一口饭送进嘴里,把衣服从罗泣身上扒拉下来,“你在暖气里多呆一会儿吧,我很快回来。”
      李歌离开后,罗泣又点了一碗热汤,好多坐一阵子,只是一碗汤见了底,他还没有回来。
      虽然室内有供暖,但没穿外套还是有点冷,没过多久罗泣又开始打喷嚏了。
      李歌怎么不冷呢?他疑惑地想。
      这时,饭前的热饮和饭后的汤发挥了它们的作用,罗泣不满地啧了一声,把“留座”的牌子放在桌面,拿着重要的东西飞奔洗手间。
      也许是节日的关系,今天连男厕也特别多人,偏偏洗手间外的这条走道没有供暖,而且为了空气流动,走道的窗都打开来了。
      长长的十五分钟排队时间,罗泣差点儿就结成冰,好不容易进到洗手间,居然还是冷的。他抬头看着门中的告示,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洗手间供暖系统维修中。
      这下连罗小泣也变冰柱了。
      “——泣……罗泣!”
      听到李歌的声音,罗泣缓缓抬起头,“啊……你回来了?衣服呢?”
      “……你不是已经穿上了吗?”李歌担忧地看着他,“你冷傻了?”
      “我去你的。”罗泣回应,“看灯饰吗?晚上应该会挺漂亮的。”
      “嗯。”李歌点点头。
      罗泣在早上就说过想看灯饰了,虽然俩大男人看灯饰有点那什么,但其实他自己也很期待看到晚上的时候,那些七彩斑斓的灯都亮起来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晚上的圣诞气氛比早上时更浓烈,四处都亮起彩灯、播放着圣诞歌曲。
      “如果元宵、七夕也能像这样热闹盛大就好了。”李歌感慨地说,“到处挂满中式的灯笼,行人都穿上汉服,然后猜猜灯谜、参加庆典什么的,一定比圣诞节有意思。”
      罗泣看着远方没有回答,似乎在想些什么,李歌也不在意。
      两人沉默地走着,场面却一点也不尴尬。
      他们一路走到广场,这里的人很多,有一点挤。不知道是谁的手这么贱,罗泣被推得一个踉跄,扑向李歌。
      “你小心点。”李歌低声说。
      罗泣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盯着他。
      “罗泣?”李歌唤了一声。
      “啊……”罗泣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不太对劲,是不是不舒服?”李歌关切地问。
      “我没事儿,只是恍了恍神而已。”罗泣这次的反应可迅速了,似乎刚才的迟钝只是偶然,“去圣诞树那边吧?”他建议说。
      在城市的某一处有一棵很大的圣诞树,每年冬天都会被摆出来装饰一番。如果忽略它是塑胶做的,单看它被装饰后的模样,其实还挺浪漫的。
      李歌看着高大的圣诞树,不由自主地感叹:“啊……真美。”尤其是在夜里,圣诞树的灯饰照亮了提早日落、漆黑而严寒的冬夜,“这光害得多大、电费得多少啊……”
      这句煞风景的话说完许久都没等到罗泣的吐槽,李歌蹙着眉头,用手肘轻轻地捅了他一下。
      “嗯?”罗泣疑惑地歪头。
      “你怎么了?”李歌问。
      “我没事儿,能怎么了。”罗泣平淡地回答,“这灯亮得我都看花眼了。”他揉了半把眼睛,剩下那半把被李歌阻止了。
      “别揉眼,对眼睛不好。”李歌这样说。
      “嗯?”罗泣顿了顿,轻笑了一声,“老妈子。”
      李歌笑着扬起手,想敲罗泣的脑门儿,但被他灵巧地躲开了。
      如果忽略他躲开后的踉跄。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下午的时候着凉了?”李歌总觉得今天的罗泣比平日还要笨手笨脚。
      是衣服太厚的原因吗?
      可是他的反应也比平常还慢,这总不能是衣服的关系了吧?
      他抬起手,想摸摸罗泣的额头,却被阻止了。“我没事儿。”罗泣说,“还看灯饰吗?”
      “看什么灯饰!你跟我来。”李歌握着他的手腕,不寻常的温暖便传到手心。
      他把罗泣带到一旁的椅子上,这里的灯光比圣诞树那边通明,他一下子就注意到那红扑扑的脸颊和失焦的眼神。
      李歌一直试图把手放上罗泣的额头,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躲开,“别动!”他加重语气,明显是动怒了,“你逞什么强!”
      “我没事儿,我没逞强。”罗泣继续坚持。
      “你!”李歌双手捉着他,用脸颊试额头的温度,“你明显是发烧了!我脸颊都要焦了!”
      罗泣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没事儿,没有烧,正常的,是你脸太冷了。”
      “你手上的温度和你额头的温度都是你现在的体温你能探出个温度差我改叫罗歌!”李歌不带停地说,“我送你回去。”
      “我没事儿。”罗泣再次强调。
      啊啊啊!
      他做了个深呼吸,盯着罗泣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儿。”罗泣又重复了一遍。
      李歌无奈叹了一口气,“去我家吗?别回去了。”他换了个说法。
      “……什么?”罗泣歪了歪头,“哦。”
      ……啊啊啊啊!
      罗泣的情况比他想像中还要差,才刚踏上归途,他就走不了直线,到半路更是连站都站不稳,直接倒在他身上了。
      他垂着头靠在了自己身上,李歌只好微微侧头,“你能再撑一会儿吗?”
      “……我没事儿。”罗泣又给他说了一遍。
      李歌偏头叹了一口气,把围巾披在罗泣的肩上,又帮他把他带上,“你先站稳,我背你。”
      “我没事儿,不用。”罗泣依旧犟着。
      李歌咬紧牙根,倒抽了一口凉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想试试背你回去,行吗?”他咬牙切齿地说。
      “……哦。”罗泣点了点头,扑上李歌的背。
      啊啊啊啊啊!
      他再跟罗泣纠缠一分钟,身上这件羽绒服都能脱掉了。
      晚上十一点,大门传来急速的敲门声。这声音并不像是用手敲打的,更像是用脚尖踢的,让人联想到是不是有人来讨债了。
      正想要回房间睡觉的李默拿着晾衣杆走了过去。虽然家里没有债务问题,但谁知道会不会是讨债的找错门呢?
      “……李歌?”李默打开门,发现这“讨债的”确实是讨债的,而他的背上是昏昏沉沉的罗泣。
      李歌一边走回房间,一边用脚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把他鞋子脱了,快。”他并没有放慢脚步,李默只好追在他后头,脱下罗泣的鞋子。
      他把罗泣放到自己的床上,一边从衣柜翻找出吸汗功能好的衣服,一边唤道:“罗泣?罗泣?”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晕了,罗泣一直闭着眼睛。
      “呀?他这是怎么了?”曹惠贤被李默从睡梦中叫醒,匆忙赶来。
      “我没事儿。”已经快失去意识的罗泣仍然坚持着他这一份倔强。
      “我去你的没事儿!你再‘没事儿’一个我就把你扔大街上!”李歌实在是压不住怒气,一边骂,一边帮罗泣把衣服换了,“你这一路上说了多少句‘没事儿’你自己说!还给我加个‘儿’在后头,你要真没事‘儿’!老子就给你当儿子!”
      他骂着从浴室端来一盘冷水和一盘温水,冷水用来给放在罗泣额头上的毛巾过凉,而温水则用来给罗泣擦身擦手擦脚,以防他嫌出去滚了一圈身上脏不愿睡。
      正常的罗泣是不会的,可谁知道这说着“我没事儿”的神经病会不会呢?
      “喂!”李歌拨打万岁的手机,一接通就冲电话喊:“这傻逼罗泣有没有药物敏感,要是没有我就随便给他吃了!”
      “……没有……啊……怎么了?”电话另一头的万岁被人从梦中叫醒,火还没来得及蹿上来就被吼熄了。
      “他……我艹你都快烧到三十八了还给老子逞强,你咋不上天呢?”李歌看了看温度计,萌生了直接打死这人的念头。
      “……别气,或许你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说一下。”万岁赶在李歌破口大骂前接上下一句:“这傻逼生病的时候喜欢说‘我没事儿’,你千万别理他;他回你‘不知道’或者‘可能有’之类的,才是在好转。”
      “加油啊兄弟……他生病的时候是挺难伺候的。”万岁苦笑了一声。
      李歌挂了电话,接过曹惠贤找来的感冒药、退烧药和水,“吃药。”
      “我没事儿,不吃。”罗泣回答。
      李歌翻了个世纪大白眼,“就是没事才要吃药。”
      “……是吗?哦。”罗泣慢慢坐起来,把药接来放到嘴里。
      曹惠贤哭笑不得,“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
      李歌生气地说:“什么有点!就是大傻逼!”这样吼完后,他的火总算下去了,也恢复了理智,“阿姨我……不是故意吼你的……”他抱歉地说。
      “没事傻孩子,你就是太担心罗泣了。”曹惠贤很少见他这么失态,其实也挺有趣的。她笑着在李歌的头上揉了一把,“如果他一直不退烧,你来叫我,我们带他去医院——”
      “我没事儿,我不用去医院。”罗泣扒拉着床单,表达自己的抗拒。
      “没在跟你说话!”李歌指着罗泣喊说,“不要自己的智商那别要!”
      “我没事儿……”罗泣又嘟囔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歌终于忍不住了,他快步上前跨坐在罗泣的身上,拿起一旁的枕头,企图让他交代在这儿。
      “好了好了。”曹惠贤抢下李歌手上的枕头,“你先去洗澡,我在这里看着他,你好了我再去睡。”
      “……抱歉。”李歌噘着唇说。
      “没什么好道歉的,快去吧。”曹惠贤又在他的头上揉了揉。
      洗完澡后的李歌带着一身热气躲进了被窝,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器,罗泣在被窝里蹭了蹭,蹭进李歌的怀中。
      他哼哼两声,把头埋在对方的臂弯里,“……暖和。”
      “你是不是冷,我去给你拿条毡子。”李歌柔声说。
      他才动了动身,罗泣就不满地往他的方向蹭去,“唔……你别动。”
      “好好好,不动。”李歌无奈地笑笑,把自己脱在一旁的羽绒服扯了过来,搭在罗泣身上,手环过他的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李歌要替罗泣把毛巾过凉便一直没睡,而罗泣也睡得不踏实,一直在哼哼,还总在李歌问他是不是不舒服的时候回一句:“我没事儿”。
      有“儿”跟没“儿”其实有很大的差别:“没事”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没事儿”就是在强调着,连“事儿”、一丁点儿的事都没有。
      狗屁!
      此时,房间响起了一首逼格有点高的乐曲,是罗泣的电话响了,来电人叫“罗燃”。
      李歌估计是罗泣他爸或者他哥或者他弟打来的,便替他接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不是说晚上会回来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听就很有威严的声音。
      “……呃,叔叔您好,我叫李歌,是罗泣的朋友。”李歌面前对罗泣的家人,表现得有点怂,“罗泣他呃……生病了,我就先把他带家里来。”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阵子,“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去看看。”
      细心一听就会发现,罗燃说的不是问句,没有要让李歌拒绝的意思。
      家里的电铃坏了,李歌怕在房间里听不见敲门声便出去客厅等,经过主人房时,他探头进去和李默说了一声。
      被留在房间里的罗泣对于失去暖源不怎么高兴,两个脸颊鼓得贼高。
      咔。
      门外传来按键声,估计是有谁按下了没电的门铃。
      李歌拉开了一个小缝,望向门外。
      “李歌是吧?”门外的人穿着套头毛衣、西裤、皮鞋,外面穿着比罗泣还要拉风的羽绒服,“罗燃,罗泣的父亲。”他的声音倒是和电话里没什么分别。
      “叔叔您好。”李歌打开门,把拖鞋放在了罗燃跟前,而后把他领进房间。
      “他怎么了?”罗燃问。
      李歌才刚张了张嘴,床上那病怏怏的人就条件反射地应了:“我没事儿。”
      李歌忍着怒火,对罗燃说:“……万岁说他没药物敏感,我就拿了点药给他,吃药前量是三十八。”
      “嗯。”罗燃应了一声,把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拿了起来,让罗泣叼着。
      体温计“嘀嘀”两声,显示三十九度。
      罗燃皱起了眉头,“起来,去医院。”他语气严厉地说。
      “我没事儿,我不用去。”罗泣把头埋进枕头里。
      “三十九了,不能再烧下去,起来。”罗燃拉了拉他的胳膊。
      “我没事儿,真的,我不用去。”罗泣用力抓着床头挡板,大有“要强行把他拖走就要先把床头挡板拆下来”的意思。
      “你几岁了,生病还闹别扭,起来。”罗燃加重了语气。
      罗泣加大音量:“我没事儿!我不去!”他说完顿了顿,把脸从枕头上挪开,“我没事儿……我不用去医院。”
      可能是生病的原故,他眼眶水汪汪的,说话还带着鼻音,看起来很是可怜,不知道还以为是被谁欺负了。
      罗燃一愣,放开了罗泣,“我叫私人医生来吧。”他叹气道。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我生日~同时是考试的第一天。
    每年生日都撞上了期末,我要真考虑要不要从此过农历生日了QvQ
    我生日愿望许考试全过行吗?
    没有啦~
    希望自己能写出能感动他人的作品,就像我看过的作品那样,能打动人、改变人,或是支撑着某个失意的人,或者给某迷茫的人点一盏小小的灯。
    如果更多人看到就最好啦~就算没有很多人……有固定的人在看也不错w
    12月9更啊。
    2020-12-07 字
    ——
    罗泣好可爱,呵呵呵。
    2021-07-0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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